终于放假了,像地上的积雪一般厚重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城堡。
没有了用鼻孔看人的同学,没有了神经质的阿佳妮,也没有了讨人厌的校园袭击,一切喧闹都随着学生的离开而安静下来。
梅萨一点都不觉得沉闷,反而觉得很宁静。如果加斯科因没有留在学校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每次进出公共休息室,梅萨都能在壁炉旁看到这位身材高大的级长,就好像他被人埋在了壁炉旁,早已生根发芽了一般。
据加斯科因自己所说,他今年之所以选择留在学校过节,只是因为他作为级长,有责任在这段动荡时期支持老师的工作。
这话梅萨是不相信的,加斯科因看上去可不像是这么大公无私的人。留在学校肯定有特殊目的,只是他没有实话实说罢了。
圣诞节的黎明到来了,天气寒冷,城堡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斯莱特林地牢则是绿油油的。
这天一大早,梅萨就被加斯科因吵醒了。他穿戴整齐,斜倚在门边,笑容满面地看着梅萨。
如果是一位女生把自己从睡梦中叫醒,梅萨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但叫醒他的人却是加斯科因,梅萨很难不怒目相对。
哪怕是温迪娜·阿佳妮也行啊!这位阿佳妮学姐虽然给人癫狂的感觉,但起码长得好看啊!那种绝望与崩溃边缘的美,真的很难得啊!
“给我一个理由,亲爱的加斯科因级长。”梅萨揉了揉糟乱的头发,“不然等会儿咱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公共休息室。”
顶着鸡窝一般的发型,睡眼惺忪——这样的梅萨即使发出死亡威胁,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完全被加斯科因当成了耳旁风。
“快点起来吧,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加斯科因说道,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抬手扔给了床上的梅萨。
“这是什么?”梅萨下意识伸手接住飞过来的盒子,拿到耳边晃了晃。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吧。”加斯科因说道,“要洗漱、要拆礼物,都请快一点。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聊聊。”
说着,加斯科因离开了寝室,独留梅萨一人凌乱。
梅萨把自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他能猜到加斯科因想要聊些什么。
拆开手中的盒子,加斯科因的礼物没有多贵重,只是一枚徽章。铜质徽章形似盾牌,银绿二色,主体为一条如尼纹蛇。
如尼纹蛇是一种产于非洲小国布基纳法索的三头蛇,体长六到七英尺,身体呈橘黄色,带有黑色条纹。在如尼文字母表中,三个头的如尼纹蛇代表数字三。
根据蛇佬腔的文字记录,这种魔法生物的三个头各有不同作用。
左边的头是个策划者,它会决定如尼纹蛇应该去哪,以及之后要做什么;中间的头是个幻想者,时常沉湎于辉煌灿烂的憧憬与幻想中:右边的头是个批评者,它的牙有剧毒,总是在批评左边和中间两个头的做法。
如果看到一条只有两个脑袋的如尼纹蛇,那一定是左边和中间联手,一起把右边的脑袋咬下来了。也正是因为三个脑袋会相互攻击,如尼纹蛇的寿命通常很短。
把玩着手中的如尼纹蛇徽章,梅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徽章不吉利。
也不知道加斯科因他们这个小团体是怎么想的,当初居然选了如尼纹蛇作徽章。
将铜质徽章放在一旁,梅萨开始拆堆放在床角的礼物。梅萨的朋友很少,所以他收到的圣诞礼物也少的可怜。
唐克斯送了一盒子佐科的笑话产品,很有她一贯的风格;堂姐安多米达送了一套冬衣,贴心又实用;肖恩送的是零食大礼包,自从被分到赫奇帕奇学院,小胖子就把自己的减肥计划抛之脑后了;还有莉莉娅的礼物,一副龙皮手套外加一张度假期间的照片。
巫师的照片与麻瓜的不同,巫师拍摄的照片经过特殊处理后,上面的人物是可以动的,就像一张动图一样。
看得出来,去南半球晒太阳的莉莉娅很高兴,笑容灿烂,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梅萨本以为到了这里,他收到的圣诞礼物就该拆完了,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两份礼物。其中一份是来自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的。
满满一大盒巧克力蛙,可以说是一份毫无新意的礼物,但却是一个很好的信号,特别是双方在学期末的形同陌路之后。
看得出来,佩内洛没有打算就此彻底与梅萨断开,两人重新回到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这是一个良好的二次开端,也不枉费梅萨在猫头鹰棚屋徘徊良久,最后还是决定送出的礼物。
为了筹备圣诞节的礼物,梅萨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根头发,更是占用了他宝贵的课余时间。魔法史课的课堂时间完全不够用。
宾斯教授是魔法史方面的顶尖学者,但他真的不适合教导学生。
血腥的妖精叛乱明明可以讲得精彩纷呈,可在宾斯教授嘴里却是平铺直叙,完全没有任何跌宕起伏可言。起因-经过-结果,妖精叛乱就讲完了。
梅萨探手拾起最后一份礼物,分量很轻,摸上去的感觉像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没有署名,也没有什么特殊记号,看不出是谁送来的。
小心翼翼地拆开外包装,里面果然是一本很薄的日记本。
鉴于梅萨听说过《巫师十四行诗》这种诅咒,所以他拿过自己的魔杖,仔细检查了一番。
“秘密显现!”
黑檀木杖尖敲在日记本的封皮上,日记本颤抖一番后复归平静,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
为了确保安全,不是哪个与自己有仇的混蛋寄来的,梅萨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日记本抖三抖,然后一动不动地进入贤者时间。
用魔杖杖尖挑起封皮,梅萨开始翻看这本日记,想要看看里面是否写有内容,能否找出“送礼”的人到底是谁。
不翻不要紧,一翻吓一跳。
梅萨差点又以为这是谁送来的诅咒,或是一份圣诞节的恶作剧。
薄薄的日记本每页都写满了鬼画符一般的文字,组成同一个单词的字母都大小不一,更遑论组成一句话的单词了。
要说这些单词是如尼文的话,如尼文不长这样;要说这些单词是英语吧,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成堆;要说是其他语言吧,梅萨也不会那么多外语啊。
梅萨这都脱亚入欧了,怎么还要学习外语呢!这不特么白来了吗!
日记本很薄,梅萨从头翻到尾也没用多长时间,仔细翻看了两遍,看得梅萨一个头两个大之后,他基本可以断定这本日记就是用英语写的,错漏百出的英语。
就像是一个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写下的一样。因为这本日记给人的整体感觉,就像是梅萨前世上学时的课堂笔记。
准确的说法是打瞌睡时写下的课堂笔记,是一种无意识地写写画画,内容基本无法辨认,自己写的自己都看不懂那种。
这本作为圣诞礼物出现的日记,就给人这样的感觉。像是日记本的主人无意识写的,或者说潜意识发出的某种信号?
想要理解其中的内容,其工作量不亚于战时破译敌方密码本。梅萨需要还原拼写错误的单词,需要按照语法调整单词顺序,还需要猜出被墨点吞噬的单词……
总之,梅萨觉得当自己译出日记本里的全部内容后,他这一头乌黑的秀发基本保不住了。
看了一眼手中乱码一样的日记,梅萨恨恨地把它丢在地上,顺便又踩了一脚,这才昂首挺胸地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