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衣着华丽,想必也是燕都的世家公子,今日又是会试,若是不参加,想必是学业不行,那就是纨绔啊,这种人身上果然有油水可捞。”
赤红身影得意一笑,看了看钱袋,上面除了几朵菊花,还有一个名字。
“李...修...涯?”
赤红身影微微一惊。
“不会这么巧吧?”
赤红身影既然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那武林大会是谁操办的自然也是知晓的。
李修涯这个名字,这段时间倒也算名震江湖了。
“传言此人有广陵刀做护卫,这可不好惹啊,还有今日那个大汉,内力深厚,我也不是对手...”
赤红身影越想越怕,犹豫道:“不如将钱袋还回去?再留个字条道个歉,他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吧?”
想到此处,赤红身影又猛的摇头。
“不行,凭本事偷来的,凭什么要还回去?我就不信他抓得到我!”
“不行不行,广陵刀的名头太大,江湖中有些声望,肯定会卖他一个面子,若是发动江湖势力,我是插翅难逃啊。”
“不行,今日我跑得快,他也未必知道我是谁啊,如何找我?”
赤红身影眼前一亮,随后又丧气的看了看自己的赤影衣。
“这衣服好是好,刀枪不避,水火不浸,就是太显眼了,一点都不符合我偷鸡摸狗的身份,他们看不清我的容貌,难道还看不清我的衣服?”
赤红身影在小巷子李来回踱步,踯躅又踟蹰,纠结无比。
“哎呀,今儿怎就这么倒霉呢?第一单就遇上这人。”
赤红身影无奈叹气,低落道:“算了算了,还是想办法还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归是安全些。”
这边李修涯回了府,便要跟谢伊人道歉,因为那个钱袋是还在姑苏的时候谢伊人给他绣的,今日却是丢了。
谢伊人闻言笑道:“这也不妨事,不过就是一个钱袋,相公要多少,伊人都能给你绣,就当破财免灾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毕竟是伊人亲手绣的,怪可惜的。”
“呵呵,无妨,相公喜欢,伊人再绣一个给相公就是。”
李修涯闷闷点头:“算了,就当是接济贫困了。”
另一边,李修涯考场送行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燕都,神童诗自然也传开了。
李烜听了龙颜大悦,连声说了好几个好。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说得好,太好了。”
聂含山也微微笑道:“看来陛下很喜欢这首诗。”
李烜脸色潮红,笑道:“难道聂卿不喜欢?李修涯可是道尽了朕的心声啊,朕就是要收拢天下学子,为我所用。”
这首神童诗所表达的中心思想便是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甚至不惜说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样的话来,只是李修涯吟诵之时将这句话改为万般无上品,唯有读书高,算是缓和了一下。
万般事务都是一样的,并无不同,唯有读书高出一等,也是在激励天下人,要踊跃读书。
“读书的好处都在这首诗里面,天下读书人本就尊贵,如今此诗一出,那些个寒门子弟若想出头,便是要更加发奋读书才行,臣料想,不出两年,寒门学子便要多一些了。”
李烜笑着点头:“正是如此,李修涯这首诗写得好啊,寒门子弟听了,想必向往,这样的人多了,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这样说来,李修涯又做了一件好事。”
李烜笑道:“李卿虽然年轻好动,行事不拘一格,但见他办的事,都是对我大燕有莫大好处的,不说今日了,就说他之前送来的关于锦衣卫的设想,朕看了也大受震动,此子心思真是...机敏无双。”
“哦,他又送来了什么东西?”
李烜从桌上取出一封奏折,魏权连忙将之送到聂含山手上。
“你自己看看吧。”
聂含山躬身一拜,随后打开看了看。
“他想招募小箭林?”
“嗯,聂卿以为呢?”
聂含山眉头一皱道:“小箭林虽是江湖门派,但又的确与朝廷有所关联,现今边军也有好些将领都曾经在小箭林中学艺,我大燕虽然打压武者,却唯有小箭林一直不曾过多管束。好似听说他们背后是...”
“定北侯,韩图!”
李烜悠悠说道,聂含山闻言一惊,连忙伏身在地。
李烜见状笑道:“聂卿这是怎么了?定北侯虽然战功卓著,却也不至于一个名字就将聂卿吓着了吧?”
聂含山去低声道:“陛下说笑了,臣只是站得久了,腿有些发软。”
韩图常年驻守边关,李烜曾经下旨封赏,韩图借口边关军情不回燕都接受恩赏,为此参他的奏本都垒成山一样高了,但是李烜也没有脾气,只得将这些个赏赐送到边关去。
韩图此人,的确让李烜非常忌惮,但却又非常依仗。
可以说,没有韩图在北方边境震慑秦楚两国,李烜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整治朝纲。
“定北侯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小箭林中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箭艺,所以一直都有心庇护,因此小箭林即便只在燕都三十里处,却也一直安然无恙。”
聂含山点头道:“此事臣也听说过有些,这小箭林乃是我大燕一位开国将军建立的,其初衷就是为了培养军中神射手,只是不知为何流落了江湖。”
小箭林的牌匾上还写着四个大字,神军御武,他的前身就是大燕的神羽营。
因为宗门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中,故而被江湖中人称之为小箭林,三四百年的时间,这个名字也就这样沿用下来了。
“李修涯的意思,朕也觉得有些可取之处,不过小箭林毕竟流落江湖多年,未必会这么容易重归朝廷麾下。”
聂含山笑道:“李修涯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些想法的,不如答应他,由得他去折腾吧。”
李烜闻言微微点头。
“也是,他做事虽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每每有惊人之举,朕也是很是期待。”
“嗯。”
李烜又问道:“对了,萧鼎回来了吗?”
聂含山应道:“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日了,前几日萧小姐要被萧老太爷许配给四皇子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想必心急如焚,正快马加鞭呢。”
李烜闻言哈哈大笑道:“说起这事,可把贵妃给气坏了,这李修涯是不是康儿命里的煞星?怎么康儿要娶谁都被他破坏了?要娶聂卿的女儿,李修涯便设下三关,将康儿和闲儿一一打落出局,要娶那萧家女儿,却不曾想早已经与李修涯情投意合,定下终生,朕都不知道应该说是康儿运气不好,还是说李修涯故意跟康儿作对了。”
聂含山道:“陛下,此言差矣,小女逢秋这件事,也是因为九皇子殿下也起了求亲的心思,臣不想得罪两位殿下,只好一视同仁,请了李修涯出面,一齐拒绝了,而萧家小姐这件事本就是萧老太爷做了主张,若不是李修涯的太爷与萧老太爷有旧,李修涯也是无可奈何的。”
“李长庚啊!”李烜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还真沉得住气,也罢,朕等得起。”
聂含山默然无语,此事他不插手是最好的。
“等萧鼎回了燕都,便即刻带他来见朕。”
“臣遵旨。”
两人正商量的时候,其实萧鼎也正好回到燕都。
顾不得一路风尘,萧鼎径直去找了萧衡。
“父亲...”
萧衡见萧鼎急匆匆来到,虽是惊讶,却也微微皱眉道:“如此急躁,成何体统?”
萧鼎道:“听闻父亲要将幼凝嫁给四皇子,儿星夜兼程自北元回来,就是想请父亲三思。”
说着,萧鼎竟是跪了下来。
“儿知错了,我对不起幼凝的母亲,也对不起父亲,但求父亲开恩,便是放过幼凝吧。”
萧衡都愣了,怎么消息还没传到他耳中吗?
萧鼎又道:“幼凝有喜欢的人,是那小圣人李修涯,我知道李修涯是有妻妾的,幼凝若是做妾,定然折了萧家的面子,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只想她能开心,也请父亲遂了儿子的心愿。”
萧衡哼道:“当年的事便不说了,时至今日,张家都记恨着你呢,这回呢?我已经答应了四皇子殿下,你是要让萧家再得罪四皇子吗?”
萧鼎道:“便是得罪当今陛下,儿子也在所不惜。”
“你放肆!”
萧衡厉声大喝。
萧鼎眼神一动,站起身来,沉声道:“只要有儿子在,幼凝的婚事,成不了。”
萧衡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还没死,萧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就算我死了,你也做不了主。”
萧鼎躬身道:“那儿子就要对不起父亲了。”
“你想干嘛?”
萧鼎道:“这场婚事,成不了,我说的。”
见萧鼎正色,萧衡微微一笑,悠悠道:“那你就去李府跟李家太爷说吧,顺便将聘礼退回去,就说幼凝不嫁他李修涯了。”
萧鼎哼道:“父亲以为儿子不敢吗?”
说着,萧鼎愣道:“父亲刚刚说什么?李府?”
萧衡哼了一声,背着一只手离去,留下萧鼎一人在原地发愣。
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