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男子戒指上的毒针,刺破了她的肌肤,真是……伤害性不大,羞辱性极强。
妖舟回脚,直接踹在了凤眼男子的脸上,然后借着这一脚的助力,冲到门口。
妖舟也不敢恋战,唯恐凤眼男子有援兵,她捂着屁股冲出房间,结果,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男子,猜他很可能是凤眼男子的随从,于是特别骄横地吼了一声:“看什么?!再看得给银子!”
凤眼男子的随从名叫单方,他见屋里冲出一个小厮的时候,手已经按在了剑把上,结果被妖舟这么一吼,瞬间在大脑中结合了刚才听到的声音,产生不应该的联想,致使他愣是没有提剑便刺。
嗯……他的主子素来洁身自好,但……另一位,就没什么正形了。
妖舟是属泥鳅的,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等单方反应过味儿,又不好去追妖舟,得先去看看主子是否安好。幸而还有随从在附近巡视,防止刺客靠近。单方掏出一根只有小拇指一半粗细的竹管,放在嘴边快速吹动起来。
急促却有节奏的呼哨声响起,通知其他随从追刺客,单方自己则是提剑快步来到门口,低声询问道:“主子?”
凤眼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只说了两个字:“进来。”很显然,他知道单方没抓住人。
单方略一犹豫,还是进了屋。
凤眼男子再次吩咐道:“点灯。”
单方掏出火折子,点亮了小油灯,然后低垂着头,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被那小贼唬弄住,没有将其拿下,主子恕罪。”
凤眼男子倚靠在床柱上,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笼在破碎的帷幔之后,令人浮想联翩。透过被割开的帷幔,能看见男人一双凤眼微眯,好似高贵的狼王开始了算计。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能解戒中毒针的解药,吞下,说:“传令下去,我要他自己提手来见。”
提头来见,提手来见,都行,偏偏让妖舟自己提手来见,这个要求,着实有些高了。若是妖舟知道凤眼男子有这种想法,定会质问他:骚年,这是谁给你的勇气?你也曾唱过那首歌吗?
凤眼男子说完这句话后,露出一记似笑非笑的表情,紧接着,却是眉头一皱,说:“把楚青逍叫醒。我……中毒了……”
单方用了各种手段,最后在凤眼男子的示意下,找来一包珍贵的冰,塞进楚青逍的怀里,这才把人给激灵醒了。
楚青逍哇哇叫着,一顿扭动拍打,身体和脑子都清醒了七八分。待意识回笼,这才惊觉,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凌乱不说,还满身的红梅。嗯,粉色的衣袍上,绽放出好多红梅啊。
楚青逍用手摸了摸红梅,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抖着手指说:“太凄惨了!真是太凄惨了!是哪个蹂躏了本少爷?!”
方单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伤口实在太小,看起来都像擦伤,不像真正刺客干的事儿。他不好回答楚青逍的问话,只能急切地说:“楚公子,快醒醒,我家主子中毒了!”
楚青逍用手揉了揉自己昏沉沉的额头,迷迷糊糊地回道:“嚷嚷什么?有我楚青逍在,什么毒没见过?哎呦……爷的臀儿!”
臀儿很不好,非常不好。鲜血淋漓不说,受伤的位置还一言难尽。
楚青逍捂着臀儿看向闭着双眼的凤眼男子,身子一抖,嚎道:“你个杀千刀的乌羽白,敢动爷的臀儿,爷和你拼了……”
凤眼男子乌羽白本在闭目养神,闻听此言,虚弱地瞥了楚青逍一眼。
楚青逍知道乌羽白喜欢玩阴的,立刻将张牙舞爪的样子收敛起来,自己摸着指甲尖说:“若是你,爷倒也能忍……”
乌羽白开口道:“你能忍,我忍不得,再多嘴多舌,舌头就别要了。”
楚青逍恨声道:“好狠的心!你定是忘了,我们曾经的情谊……”
乌羽白说:“不会忘。逢年过节,你的坟头,我定两杯浊酒敬故人。”
楚青逍的唇角抖了抖,说:“你快别说了!瞧你那脸,都快没人色了。”捂着臀儿,呲牙咧嘴地靠近乌羽白,上下左右嗅了嗅,疑惑地说:“没瞧出你哪里受伤,怎么就中毒了呢?”转而道,“方单,提灯过来。”
方单立刻把油灯提了过来,掀开帷幔,将油灯靠近乌羽白,让楚青逍看得更清楚一些。
乌羽毛回想了一下和妖舟动手的整个过程,指着自己的下巴说:“这里有伤,被那贼人摸了一把。”微顿,补充道,“贼人的手上有血。”
楚青逍大怒:“什么贼人?!竟敢摸我家乌羽白?!摸黑了怎么办?!”
乌羽白伸手,拍了一下楚青逍的胸口,看样子是哥俩好,却将楚青逍拍得跌坐到自己的脚后跟上,好么,伤口裂开,疼得他一声惨叫:“嗷……”想要起身,却被乌羽白又按了回去。
楚青逍疼得直打战,立刻服软了,求饶道:“错了错了,爷不和你闹了,你快松手,爷给你看看到底中了什么毒。”
乌羽白这才松开手,闭目,抬下下巴。
楚青逍凑近看了看,用手指蹭了点儿血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皱眉道:“这毒怎么那么奇怪呢?看起来,也不像毒啊,连点儿毒药粉末都没留下。”看向乌羽白,眼神中透着疑惑。
乌羽白略一思忖,提醒道:“贼人的血,会不会和你们楚家人一样,有毒?这毒并不厉害,不致命,但会令人身子发麻。”
楚青逍立刻摇头道:“怎么可能?我们楚家人从不干这种鸡鸣狗盗……”微微一顿,“你说那贼人来此干啥?”
乌羽白沉默了,不想回话。
楚青逍追问道:“你倒是说啊!你不说,爷怎么知道这贼人是谁?若不是知道他是谁,如何解毒?”
乌羽白用左手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回道:“窃玉偷香,采花大盗。”
楚青逍呆愣愣地看着乌羽白,半晌,噗嗤一笑,说:“寻常货色,我们楚家人可看不上。若是你这种颜色,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乌羽白的睫毛轻轻眨动一下,如同黑色的蝴蝶张开翅膀,华美、尊贵,格外神秘。他缓缓地勾唇一笑,说:“是吗?你们楚家人,倒是有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