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心大师亲手将[画]递到闻轻面前,闻轻才反应过来‘我将恕赠予她’的那个她,是指她本人。
她还有些发愣。
如心大师催促她:“傻了吗,接着啊。”
闻轻:“……”
一句‘傻了吗’让她顿时又不愣了,不然就坐实这三个字了。
她一脸困惑的接过画,本想问他为什么赠予她画,这么多富商粉丝不选一个送,非得送给她?但理智的想了想后,觉得现在这场合问似乎有点不合适,会显得她很不知好歹。
而且此刻有不少人正一脸羡慕的看着她接了如心大师的画。
有人上前来恭喜她道贺。
阿延也很真诚的对她说:“老师很喜欢你。”
闻轻也是刚经历了一场受宠若惊,脑袋的反应还有些迟钝,她看向如心大师,官话还是很标准的:“谢谢如心大师的抬爱,我一定会好好珍藏您送给我的这幅画。”
如心大师笑呵呵:“你喜欢就好。”
闻轻却是笑不出来。
今天在场有不少富商都是冲着这幅画来的,最终挤破头都没能把画拍到手,肯定会有人不甘心。闻轻虽然不明白如心大师为什么把这副画赠予她,但这幅画在她手里确实像颗烫手的山芋。
因为大家都想要这幅画。
保不齐拿着这幅画离开繁懋不出一公里,就会被人追车。
就这么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环视一圈发现那些人脸上都带着和善的笑意,可是越看她越心慌。
“你好像不太高兴?”如心大师凑近了她面前问道。
这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闻轻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咱们商量一下,能、能、能换个人送吗?”
她已经开始磕巴了。
如心大师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我这么高调的宣布将价值二十三亿的画赠予你,别人想要都没门,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高兴是高兴。”闻轻眉心紧紧的拧着:“可是太贵重了,我怕。”
“瞧你那样,出息呢。”如心大师啧啧道。
这个时候谈出息,她还真没有。
经理走过来:“闻小姐,接下来需要您配合我们走一下赠画流程的登记。”
闻轻嘴巴微张,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还要走流程啊……?”
“是的,要上报的。”经理点头。
“还要上报?”闻轻吞了吞口水,想了几秒说:“那上报可以帮我把脸打马赛克吗?”
经理温和的笑了,正要跟她解释,如心大师告诉她:“是整个繁懋拍卖行的系统登记上报,不是上报纸,傻丫头。”
说完,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力道很轻,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家里长辈叫你多学习的时候,你脑子一定整天都想着去哪放牛是吧?”
闻轻:“……”
她莫名其妙的瞅了如心大师一眼,这一眼让他收敛了眼里的宠溺,拍拍她后背:“跟经理去吧。”
闻轻三步一回头,这幅样子看起来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喜中缓过神来。
但只有闻轻自己知道,她心里那个想法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不过,她等会得去找商应寒。
等闻轻离开。
程菱走到舒薏跟前,看着舒薏那张因五官拧在一起显得很扭曲的脸,担忧问道:“刚才如心大师宣布把画赠予闻轻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舒薏侧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程菱把语气压低:“你刚才好丢人呀。”
舒薏:“……”
一句好丢人,让舒薏脸色铁青.
此刻她顾不上失不失态,抬手就要朝程菱的脸打过去。好在程菱在说这句话之前就预判到舒薏的反应,眼疾手快截住她的手腕:“舒薏姐,你这是要干嘛,动手吗?你真的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吧?”
“你——”舒薏发现手抽不回来,被程菱用力的攥住。
“舒薏姐,你别这样,很吓人啊,真打到我怎么办。”程菱手劲一松。
这一用劲,力道有点重,舒薏脚下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惯性退出去的几步差点摔倒,身体摇摇晃几下才勉强平衡。
程菱此时已经面无表情:“今天我来就是因为你说闻轻在这,我想见一见她。现在见到了,我也服气了,但你居然拿着我当枪使,我就这么好拿捏吗?”
舒薏咬牙:“那还不是因为你蠢。”
“你才蠢呢,舒家一夜之间鸡犬升天了,你就以为你是仙女了吗!一直追着闻轻嘲讽挑衅,你跟那些泼妇有什么不一样。”程菱站直了腰:“当然,我并不是替闻轻说话,只因为你今天的一些行为让我感到心理不适。”
“心理不适?呵,心理不适你也得给我受着!谁让你们程家只是需要到处找倚靠的小公司呢!”舒薏说着,抬手指着程菱,冷冷的道:“现在我来告诉你,你程菱包括你们程家,我都不会放过。”
程菱脸色变了变。
她本来就是破罐子破摔,现在听到舒薏亲口说出威胁的话,程菱多少还是有点心慌。
“舒小姐好大的口气!”
一道声音戏谑的声音传来,程菱和舒薏齐齐扭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过来的男人,舒薏脸上的戾气瞬间收敛:“如心大师认识我?”
“舒小姐颇负盛名,谁不认识呢。”如心大师走了过来。
舒薏眼底流露出意外,因为她没想到如心大师会认识自己,还当众夸赞自己,这样的名人她和他本来没有交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心情一下子转好。
“如心大师言重了,我也只是沾了我父母的光,没有什么盛名。”她表达得很委婉,在大师面前,即使这个大师看起来很年轻也许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大家崇拜他,他就是大师。
如心大师负手走到舒薏面前,饶有深意的点点头,说了两个字:“确实有些假。”
舒薏凝着的笑意僵了僵,“……”
如心大师看了看两人,问道:“刚才你们吵得很激烈,吵得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不妨说来我听听?”
舒薏语气牵强:“让如心大师您见笑了,我和我姐妹是在开玩笑。”
以舒薏现在的锐气和傲气,她谁的脸色都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