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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恍惚中,顾明珠隐约察觉到一滴温热的泪花滴落在她脸上,至此,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明珠…顾明珠!”燕璟城死死攥着她的手,沉声开口。
男人失了平素的冷静,一双漂亮的眸子眼角猩红,泛着一层水光。
哪怕不愿意承认,但是燕璟城一直知道,也许总会有这么一天。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向来内敛的男人,如今却只剩下恐慌,燕璟城满目通红,声音哽咽,不能接受为什么命运非要对她这么残忍。
若是可以,他宁愿用她的命去换她的。
燕璟城死死把顾明珠抱在怀里,男人冷硬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泪痕,只让人觉得痛苦又窒息。
陈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心头苦涩,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
他们和燕璟城一起长大,这些年来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燕璟城有多难,也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顾明珠对他有多重要。
他本以为,顾明珠在冷寒枭手下的枪伤里死里逃生,是命运眷顾,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没想到……
看着平素鲜活又张扬艳丽的女人,在自己怀里变得苍白又安静,燕璟城只觉得那一刻,他的心好像也死了。
没多久,一行人便赶到了医院。
早就得了消息的向伯臣等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匆匆将顾明珠推进了手术室。
很快,许星河、谢景行、小白、色色一行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所有人皆是沉默的守在手术室外,气氛低沉。
*
西江郊外的一座大山内,虽是夜里,却瘴气缭绕,头顶的月光照耀着深绿色的绿植和光秃秃的枝桠,将这里映衬的更加神秘。
身穿棉麻质地袄袍的妇人,从一处房屋内出来,看着头顶的天色,以及逐渐变暗的星鸾,转动着手里的一串珠子,嘴里一直轻念着什么。
“先祖在上,一定要保我顾氏一族平安,保佑明珠和河图度过此劫。”
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顾明珠的姑姑。
*
顾明珠进到手术室后不久,李虎便将年年也送了过来。
大抵是路上听说了什么,小豆丁才一到医院,便头也不回的跑了过来,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晕染着一层水光,却又极力隐忍着,只让人心疼。
“粑粑……”
年年抱住燕璟城的大腿,转头看向亮着手术室的灯,眼底满是不安和慌乱。
燕璟城回过神来,将他抱起,轻声道:“妈妈在里面。”
小团子搂着他的脖颈,把脸埋在燕璟城的颈窝,不多时,燕璟城便察觉到颈窝处一片湿热。
小团子强忍着哽咽道:“粑粑,我不要麻麻变成星星……”
燕璟城睫毛轻颤,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水光:“不会的。”
他知道,或许不该让他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让他同他一样,在反复的得到和失去里,备受折磨。
但他还是想,也许他更不想做那个对一切真相都一无所知的那一个。
他会更想守在这里,守着他们共同爱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