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
葛素娟果断拒绝,“跟你学做衣服你能把人逼死。”
要求太高。
她手脚快习惯了,骤然改变习惯做细致活,她想想都头皮发麻恨不得炸。
“这种精细活我做不了。”
“我学!”
柳兰倒是感兴趣,易迟迟却拒绝了她,“你专心绣你的花,学好了去友谊商店不怕赚不到钱。”
巫永飞又开始显示存在感了。
“友谊商店我记得客户群体特殊,一般人进不去。”
“没错。”
易迟迟颔首,友谊商店确实是这个情况。
“但友谊商店也卖货,像抽丝雕漆刺绣等作品一来自民间大师,二来自固定的合作大师。”
原生世界她姥姥的绣品就是这样卖出去的,只要技术精湛不怕卖不出去。
友谊商店的门扉照样能叩开。
02年她的老母亲一幅蝶恋花双面绣小摆件,卖出了三十万的高价。
而她,耗时三年绣的星河璀璨更是卖出了千万的价格。
刺绣这门手艺只要学好,不愁没钱花。
就算是崇洋媚外的年代,也不是人人都追捧外国货,觉得自己国家这不好那不好,出得起价格对我国传统技艺极为欣赏喜爱之人比比皆是。
易迟迟没准备改行,俗话说做生不如做熟,在这儿她对自己的未来之路早有规划。
因此,她叮嘱柳兰,“你好好学,等把乱针绣学的差不多了我可以教你苏绣或者杭绣,你若对苏绣不感兴趣想专精乱针绣也行。”
“好!”
柳兰干劲满满,“我一定好好学。”
不为别的,能赚钱。
学好了去友谊商店撞撞运气,甭管是合作还是别的,只要能卖出去,她就不算白辛苦。
对于未来,柳兰没什么大的野望,能靠兴趣爱好养活自己就行。
至于到底是专精乱针绣还是连苏绣一起学,她现在还没想法,毕竟她乱针绣还没学熟,考虑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说说笑笑间到了下午两点,突然——
“撞了撞了嗷咚……”
男人的吼叫声伴随着撞击声传来,刺绣纳鞋底糊火柴盒的易迟迟他们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朝外看去。
“声音有点熟悉!”
“好像是贺同志的声音。”
“队长叔他们把人接回来了。”
听见贺同志,易迟迟骤然反应过来。
“所以,他们真撞了?”
巫永飞眼睛亮了,一副吃瓜群众的嘴脸蠢蠢欲动道,“我们不出去看看?”
“走!”
互相碰了个眼神,一群人放下手里的火柴盒、鞋底、布料等等穿上鞋就往外面跑。
然后,他们看见了扎在雪窝里的人,和翻进沟里的马车。
老马也倒在了地上,正在大队长的帮助下想要站起来。
但地面太滑,位置也不对,一人一马忙活半天也没能成功站起来。
白琛笑眯眯,“队长叔,要不要帮忙?”
“快来帮忙!”
这群糟心娃儿净顾着看热闹都不知道帮忙,还问,这得亏不是他家娃儿,不然得打劈了了事。
“走走走,帮忙!”
白琛手一招,领着巫永飞去给大队长帮忙。
至于易迟迟他们,则跑雪窝里去拔人。
结果刚跑没几步,贺云松他们拔萝卜似的把自己从雪窝里拔了出来。
顶着满头满脸雪渣子的闻时抹了把脸,阴森森看向贺云松,抬手拳头捏的咔嚓响,“老贺,你要死。”
话音未落,他一拳朝着贺云松的面门而去。
“我去!”
劲风裹挟着破空声迎面而来,贺云松吓得面无人色转头就跑,咻地一下躲在了易迟迟背后。
“老闻你冷静点,我不是故意的。”
易迟迟呵呵笑,“你们打,我就是路人,无视我就好。”
说着,她抬脚想走好把贺云松露出来。
结果下摆一紧,转头,好家伙,没脸没皮的某人拽着她的棉袄下摆跟着在挪动。
易迟迟皮笑肉不笑,“撒手。”
“撒手老闻会打死我。”
这是不撒手的意思。
易迟迟手腕一番,一根寒光闪烁的银针出现在她指尖,“我数一二……”
三还没说出口,贺云松兔子似的窜走。
“我走,你别扎我脑袋。”
看见易迟迟手里的针,贺云松和闻时同时想到了她扎进章引头顶的那根针。
这姑娘是个狠人,真惹毛了就她会扎针会催眠还会制药的手段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惹不起惹不起。
易迟迟看向闻时,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手里的银针。
“你不去追?”
她将针收起来,微微偏头点了点不远处做贼似的往这边看的贺云松,用眼神示意他快去揍人。
眼里流露出来的戏谑意味极为的明显。
闻时额头挂满天下,和老贺性子有点相似,对唯恐天下不乱挺热衷。
“晚点揍。”
说着,他转身跳进沟里去搬车架子。
贺云松见此颠儿颠儿跑来帮忙,易迟迟则来到了被柳兰她们围着的闻母跟前,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发现气色好了不少。
就连精气神也焕然一新。
这一看就是手术很成功,且闻时他们把她照顾的很好,吃的也不差。
不然养不到这个程度。
“小易,谢谢你!”
闻母朝她招招手,在易迟迟来到跟前后抓了她的手温声感谢。
她就笑,“不用谢我,得谢给您动手术的医生。”
她没出什么力,不过是暂缓了一下症状,再给了个建议。
倘若闻家母子不采纳,也不会有现在的好状态。
“医生要谢,你也要谢!”
闻母感谢人的方式朴实又大方,一斤大白兔和一罐麦乳精。
易迟迟连连摆手拒绝,然而没卵用,闻母不接受她的拒绝,“这个你必须拿着,我身体难受了这么多年,不是你的提议好不了,你可以说救了我一条命。”
闻时也劝,“易知青你收下,不然我妈晚上觉都睡不安稳。”
在医院时就不停念叨出院了要买东西回来感谢易迟迟知青,念叨的他脑袋嗡嗡响,连连保证他不会忘都没用。
这要拒绝,他还不知道老母亲回去了会如何念叨她。
贺云松他们也劝,易迟迟看向大队长,察觉到她视线的大队长颔首,一锤定音,“给你就收着,这是你该拿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易迟迟也不好继续拒绝。
她笑着接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