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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杏眸,黑溜溜地瞳仁好似夜空中的灿灿星辰,道“小藕的姐姐只有药姐一人,至于池瑶,我可是不认的!”
听妹妹这般说,夏药总算是心里踏实了。
她唇角蓦地一弯,缓缓勾起一抹笑,乌黑的瞳仁沉宛若黑曜石,流光溢彩,美艳不可方物。
妹妹是她的,哪怕是池瑶也抢不走!
登时,福娃暗暗颔首。
妹妹的妹妹,四舍五入也是他的妹妹
稷澂:“”
小娘子最会甜言蜜语,蛊惑人心了!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混乱,道“那池瑶怕是要胎动了。”
福娃满是喜色的脸上骤然一沉,摆了摆手,让人将池瑶搀扶下去,近处就医。
虽然,那胎儿是他心中的孽种,但毕竟稚子无辜,何况他真心爱过池瑶,哪怕她对自己无情,他也不愿看着她一尸两命
池瑶虽然被搀扶下去,但稷业等人的杖责,却没有停手。
锦衣卫们继续抡着棍子,各自打了起来。
“啪啪啪啪”
众人被打得,生生地昏死过去,又活活地疼醒。
在昏死与醒来间,来来回回。
“啪啪啪啪”
不知过了多久,五十杖终于打完。
牟斌回来,向福娃复命。
“回禀殿下,五十棍杖刑已打完,除了稷业,建昌伯等人都已经晕死过去了。”
“既然已经完成父皇之命,那就将人都抬回诏狱吧!”
福娃摆手,面上看不出异样。
只是,心里却暗暗吃惊,想不到稷业竟是个硬骨头。
夏藕眯了眯漂亮的眸子,瞧见稷业被拖下去时,向她们这头看来。
大概,稷业在受刑时,疼得厉害,手中狠狠抓紧衣袖,指甲都被抓得翻起,血液滴滴落下,被拖出一路血迹。
这位仁兄是个狠人,日后要多设防些。
稷澂的视线扫了过去,牵唇笑了笑。
记得前世稷家覆灭后,稷业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却一颗心扑在池瑶身上,为了池瑶赴汤蹈火,心甘情愿成了她手中的刀
稷业盯着夏药等人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稷澂。
那个被除族四叔的独子
明明距离不近,他却能清楚感觉到稷澂的冷意,似是还透着鄙夷?
那种无悲无喜的疏远,仿若比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还要无感。
难道稷澂不恨他们对四叔做下的那些事?
稷业忍不住恍惚,赶紧回神。
神不外露,他可不是太子,随时随地的恍神
待稷家人陆续被拖下去后,禁卫军统前来禀报,说在这些来看热闹的人群中,并未找到“未央郡主”。
夏藕:“”
也不知日后她顶着这个名号亮相时,众人会是如何神色?
福娃忙帮着打圆场,刚一开口,就见夏藕拉着夏药,迈着毫不客气地步伐,迎面走来,还故意从他的身边擦过,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
好吧,父债子偿
他不冤
而夏药则都走过去了,猛然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又回过头瞪了福娃一眼,无声的将福娃给鄙视了。
“哎”福娃幽幽叹息。
他的父皇,难道不是她的父皇嘛?
罢了,谁让他是长兄,让着妹妹就是了
夏藕也没走远,而是将福娃桌案上的十多只朱砂笔,给扫荡一空。
每每睡觉前,提督大人都会给她讲个故事,不仅有趣,还能增长见闻。
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
每当砍头时,只要监斩官入座,朱笔一点,紧接着刽子手的鬼头刀,就砍到死囚的颈部之上。
侍人头落地之际,刽子手就会用一个馒头塞入脖颈,止住鲜血外喷。
当然,刽子手也不是善男信女,都是死者亲属用厚礼贿赂,才会如此仁善的。
紧接着,刽子手在杀人后,便要提头来见监斩官。
剑斩官照例用朱笔,在那死囚的人头上点一朱砂点,而那支朱砂笔就会有人出高价买去,以压邪驱魔
夏藕听着这个故事后,才明白原来砍头,也是能发财的。
她本以为今日不会见血,便没有提前准备,谁知道竟发生稷府家丁闹事被正法的一幕。
夏藕不敢同死尸打交道,将一大把朱砂笔通通都交给了牟斌。
她寻死着这个姐夫还未转正,怎么样也要巴结一下自己不是?
果不其然,牟斌一见是小姨子要自己帮忙,那叫一个热切,下手利落极了。
须臾间,完成任务。
他将点好的朱砂笔,都交给了夏藕,眼珠子却看向未婚妻,神色中透着求赞赏的神色。
夏药则皱紧双眉,用帕子掩住口鼻躲得远远的。
这都是什么人啊
稷澂直奔着他们那头,疾步走过去。
在小娘子伸手之际,快一步接过朱砂笔,道“多谢。”
“不谢,都是自家人”牟斌憨憨的笑笑。
想不到当初寻自己救太子的少年,竟会成为自己的妹夫,因缘际会可真是妙不可言
“夫君,这辟邪法宝市场价多少一支?”夏藕眨着眼睛看着他,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毛笔是她白来的,随便卖卖,便都是赚的钱。
她搓了搓小手,又甜甜道“十两银子一支朱砂笔,如何?”
牟斌抢答,道“西市一年也出不来多少砍头的死囚,记得上次有富户出百两银子,还都没求到呢!”
“百两银子”夏藕觉得自己要发财了。
商机啊!
她贼兮兮的凑到牟斌跟前,小脸堆笑。
“姐夫,这起码死了有百十来口,小藕赶紧去多买些狼毫笔来,咱们待时五五分成,姐夫也趁着这个机会,给我家药姐攒个聘礼”
牟斌那钢铁般的品性,如何会挣这份银子?
不过先是一句“姐夫”,后又是一句“聘礼”,把他说得什么都忘了
甚至,连北都快找不到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斩钉截铁,道“中!”
“得嘞,小藕去买毛笔!”小藕自告奋勇。
倒不是她爱受累跑腿,主要是买那么多毛笔一定要砍价。
照着一半砍价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