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快步上前,仔细查看着,问道:“重不重?”
“磕破点皮。”
“怎么回事?”
小孟说:“我到邻市医院拿到药后,顾不上吃饭,就赶紧往回赶,下高速后,遇到一辆电动车突然越线变道,我踩刹车的同时打了方向盘,撞到”路边的树上,气囊弹了出来,我当时就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
“你开的什么车?”荆涛问道。
小孟低声说:“是高部长的私家车。”
荆涛皱着眉,表情严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孟看着荆涛,担心地说:“荆主任,这件事千万别跟别人说,更不能让郑书记知道,高部长特意嘱咐过我。”
“我懂。”荆涛坐在旁边,耐心地说道:“小孟,以后再有类似这种私事,你不会拒绝吗?”
“唉——”小孟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说道:“我哪敢呀,除非不想混了,再说,从一开始我就变成了她跑腿的,她使唤我已经形成习惯。开始的时候给领导去办私事,心里还挺美,觉得领导看得起自己,也是拉近跟领导关系的手段,心想攀上了领导的关系,自己是不是进步就快些,哪知……”
小孟低下头不再往下说了。
他一定有不便于说的苦衷。
荆涛不由得想到小孟刚跟他见一面就提出想调到传媒中心的想法,原来,他是要有意摆脱高雁云对他的控制,恰恰荆涛是他唯一的机会。
荆涛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他想了想说:“放心吧,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
小孟有些激动,问道:“咱们是不是要换办公地址了?”
“换哪儿?”荆涛反问道。
小孟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以换,比如报社或者是电视台,哪儿都行。”
荆涛说:“换地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换到哪儿你也跑不了,一个电话就把你叫回来了,你敢不回来?所以说,你要敢于、善于、用于说‘不’。”
小孟苦笑了一下低下头,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那个白嘉宝给我打电话着,他说想跟我聊聊,我说我脑袋擦破点皮,不方便见面,有事的话可以微信。他说那就过两天吧。荆主任,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见见他。”
荆涛想了想说:“我现在还定不下来确切的时间,可能还要回趟省里,省里那边我还没办交接呢。”
小孟说:“没关系,我只想让您多听听基层的声音。”
荆涛说:“我会安排的。”
从医院出来后,他本想给唐文泽打个电话,但一夜没合眼,昨天又高度紧张了一天,此刻他的也有点晕,他决定先回宿舍补觉,下午再约唐文泽。
说来也巧,他刚走出医院,意外碰见了芮晓枫。
芮晓枫扶着一位老奶奶走了进来。
意外相逢,又是面对面,荆涛一时不知该不该跟她打招呼,正在犹豫的时候,芮晓枫却装作不认识他一样,搀着奶奶从他身边走过。
那位老人见荆涛盯着芮晓枫看,觉得很奇怪,等荆涛走过去之后问道:“晓枫,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外婆,我刚来清阳,这里没有熟人。”
原来这位和蔼的老人是她外婆。
外婆笑着说:“那人家为什么盯着你看?”
“他有病!”芮晓枫说道。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呀,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是我孙女长得好看才有小伙子盯着看。”
“奶奶,您是不是又犯花痴病了?他盯着人看就是有病,是心理疾病,好看的他看,不好看的他照样看,还要分看哪儿。”
奶奶又是一阵笑,随后又说:“照你这么说,我也有毛病,而且不轻,我的毛病就在你身上,你知道……”
芮晓枫不等外婆说完就赶紧打断她的话,说道:“奶奶奶奶,咱们不说这个,今天咱们一定要听大夫的话……”
望着祖孙俩走远的背影,荆涛怔在那里,他就有些气,没想到这个芮晓枫还挺“记仇”,居然说他有病,还是心理疾病!
他不由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想冲着她背影说:是我要看你吗,那是我不得不看!可惜,这话他是永远说不出口的。
回到宿舍,荆涛整理了这几天的笔记,又将电脑进行了处理,该格式化的格式化,直到最后确认电脑没有留下痕迹后,他才倒头大睡。
他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被一阵顽强的电话声吵醒,才迷迷瞪瞪抓过手机,一看,又是郑玉德。
“小荆啊,你马上到招待所的牡丹厅。”
“有任务?”只两三天的功夫,他就习惯了郑玉德给他下达任务了。
“你到了就知道了。”郑玉德没有作答,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摸过手表,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快到晚上八点钟了。
牡丹厅一定是招待所的雅间,郑玉德肯定又要请他吃汤面。
他都不记得今天白天吃了什么,好像看完小孟后,就在街上吃了一碗混沌后就回来了。此时还真饿了。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牡丹厅的门,这才发现,除去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郑玉德,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此刻正背着手,看着对面墙上的山水画。
“快看看,谁来了?”郑玉德说道。
这个魁梧的背影荆涛太熟悉了,他快步进门,走到这个人跟前,惊喜地叫道:“罗主任,您怎么来了?”
罗炳义这才转过身,退后半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这才说道:“难道因为你调到这儿,我就不能来了吗?”
荆涛赶忙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哪敢有那个意思啊,太想您了!快请坐!”
罗炳义没有立刻坐下来,依然看着他说道:“怎么胡子都长出来了?几天没刮了?”
荆涛摸了摸下巴,说道:“就今天没刮,早上有急事就出去了。”
郑玉德说:“我说老罗,知道你带兵讲究,但也别太讲究了,刚见面就严要求,别说他没刮胡子,我都没刮。基层比不得机关,作息不是那么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