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回到护士站,看到身后的常威,“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喊人了啊。”
“我看望病人,没问清楚病人情况,你喊什么人?喊医生?那我正好有事问医生。”
“告诉你医生下班了,明天你再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肉呢?”小护士嘴皮子咔咔地嘎嘣脆。
常威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护理记录本上,又掏出两颗糖放上面,小护士做贼一样左右看一圈,一把抓起来放护士服兜里。
护士眼睛看着本子上的字,小声嘀咕着,“病人情况不太好,基本没有站立的希望,以后也不能过夫妻生活了。”
“他们老两口是绝户,本来男的就不能生,过不过夫妻生活这岁数了也没用了。”
常威拉过凳子坐下,开始剥花生,摊开手心让小护士自己拿几个吃。
小护士拿过花生闲聊起来,“男的不能生你都知道?现在好多男的以为不能生的是女人,你对医学挺了解的啊。”
“嗨,爱看点闲书,喜欢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员探讨学习下,人总有遇到事儿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的胡搅蛮缠,不也影响你们工作不是?”
常威的一番话让小护士跟喝了一杯红糖水似的,暖呼呼甜滋滋,摘下口罩跟着一起吃花生,“我感觉你跟这个易大爷关系不是很好,那你怎么还来看他?特地来看他笑话?”
这不是小万茜吗?这小瓜子脸翘鼻头,桃花眼带着春波荡漾,嘿,纯天然的脸,看着就舒服,怎么就这么好看,常威用灼热的眼睛看着她。
“我叫常威,还没请教,您贵姓?”
“我姓陈,你喊我小陈就好了。”回完话,小护士被常威看的脸滚烫通红,瞪了常威一眼。
心里腹诽常威,这人胆子真大,就这么盯着姑娘看,就算长得又高又精神,也不能这么看女同志啊,傻乎乎的。
“哦,陈护士,你好。要说这老易同志,那可是我们院一大爷,还是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
把易中海的缺德事娓娓道来,点明为何绝户,点明欺骗老伴,点明精神把控。撕开易中海伪善面目,打压邻居,烈属身份造假,算计贾家孤儿寡母,哄骗何家兄妹。
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十恶不赦,罪恶滔天。
陈护士也忘记刚才常威火辣贪婪的目光,气得咬牙切齿,手握小粉拳,恨不得现在揍易中海一顿。
张张嘴不会骂人,只能狠狠说:“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他一个老绝户,为了养老拼命算计别人,踹寡妇门,占绝户房,损人利己不得好,这不就碰上我了。”
“你干啥了?”小陈的脸离常威就半尺,一股子好闻的香味往鼻子里钻。
嘿嘿,常威轻佻地飞了一个眼,油腻又浪荡,“我把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着全院的面揭穿了,现在我们负责监督他,让他踏踏实实做个好同志。”
“你也不像个好同志。”陈护士皱了皱鼻子,保持了距离后,哼了常威一句。
常威又掏出一把花生让她伸手接住,“非也非也,此言差矣,我常威同志马上就提副科了,如果原则性不强,打猫偷狗,组织怎么会审查后给我提干,组织就足以证明我是个好同志。”
“我不信。”陈护士心烦意乱翻看着护理记录本,这男人让她的心如同风暴中的船,忽上忽下,想靠近又想跑。
“哎呀,我要值班了,没啥事你就赶紧走吧。”
常威看出她害羞了,也不磨缠了,这年代人太保守了,明明也有好感,矜持让人害羞要逃跑。
“陈护士,咱俩打个赌吧。”
“什么赌?”
“如果我当了副科,你请我看电影怎么样?”追女孩就就得不要脸死缠烂打,抓住机会增加接触机会,性骚扰不行,要把握尺度。
“不怎么样,我干嘛要跟你看电影。”
“你怕啦。”常威啧啧起来,伸出小拇指摇晃着。
陈护士打掉常威小拇指,“谁怕啦?赌就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别到时候牛皮吹破了,丢大人了。”陈护士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咯咯咯笑起来。
“我要输了,我请陈护士吃涮羊肉,东来顺的。”
陈护士昂着小脑袋看着常威,“我想吃爆肚。”
常威又伸出小拇指,半勾着拉了拉,表示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掏出一大把花生和糖放在陈护士的手里。
陈护士接触到常威的大手,又大又温暖,低着头害羞,一抬头看到常威走了,嘴里叽咕了几下。
揣进兜里坐凳子上,拿出一颗糖剥去糖纸塞嘴里,眯着眼睛,桃花眼变成一道美丽的月牙,想起刚才跟常威打赌的事。
两只脚在地上来回跺着,哎呀,这个男孩心眼太多了,赢了输了都得跟他一起出去,这不是处对象?
把胳膊架桌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过了一会儿抬起通红的脸,桃花眼带着丝丝的甜蜜,“哎呀,讨厌。”
“讨厌谁啊?小陈。”另一个值班高个护士,手里拿着吊瓶回来。
看到小脸通红的陈护士,高个护士用酒精棉擦了擦温度计直接塞她嘴里。
陈护士嘴里含着糖块,鼓着腮帮子瞪着她。从嘴里抽出温度计,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和十来粒花生,放进高个护士手里。
高个护士眼神亮了,马上把糖剥了放嘴里,“唔~哪弄的啊?小陈。”
“病人家属给的。”
“谁家属?”
“粉碎性骨折那大爷的邻居。”
“邻居?”高个护士第一次听说家属没来,邻居来探望的。
“我给你说,这大爷也不是个好人。”陈护士跟高个护士咬耳朵,两个人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杏眼圆睁。
常威推着车走在路上,天上飘下细细的雪,打在脸上马上化掉,现在浑身像一个燃烧的火把。
爱情就这么突然闯进生活,让人措手不及又有些患得患失,1960年的第二场雪,比以往的时候来的早些。
晚上常威有些焦虑了,副科的事怎么还没动静?下周三再没消失,就去厂里问问,谢书记应该不会那么不要脸贪墨功劳吧。
看了会古代文献,灯也没关直接睡着了,这书真催眠。
早上天不亮,花姨进屋关上灯,喊常威起来吃完早饭上班。
常威又习惯性拉开灯,黑乎乎的也不影响视力,但也要装成一个普通人生活。
傻柱正往水管上浇热水呢,冬天零下就容易冻水管,外面包裹棉布也没用,每次用的时候还要浇热水,有图省事的什么都不包,拿烧火的木柴烧水管。
过去北方许多人家都备着大水缸,像影视剧里四九城全天供水的少见,前世家里小区就是早晚两次供水,九十年代后期才全天供水。
傻柱天天到水池接水就是骚包,大冬天家里不能洗脸,非要洗脸给秦淮茹看。
要看也是看我常威这丹唇粉面,风光霁月,洒脱不羁的美男子啊,中老年组傻柱提前一轮淘汰。
常威把漱口水吐院子里,回屋擦了脸锁门去跨院吃饭。
只有花姨跟常威吃早饭,常蕤今天调休睡懒觉呢,昨天周末常威也休息啊,怎么非得起来吃早饭。
幽怨看了花姨一眼,“妈,你偏心姐姐。”
“等你姐结婚了睡懒觉也睡不成了。”
“咋地,还得起来给全家做饭,谁家那么不要脸?谁想娶我姐必须起来做早饭。”常威戳着咸鸭蛋,干爹哪弄的野鸭蛋,虽然腥腌了以后别有风味。
“那你以后起来给你媳妇做饭?”
“不想做就出去买早餐呗,折腾人干啥?谁有空谁做饭,咱家没有女人必须做饭的传统。”
“你还挺有章法,有喜欢的了?”
花姨这一句,让常威嘿嘿笑起来,声情并茂讲了昨晚遇到的陈护士,一脸思春的贱样子。
花姨又有点失落,儿子大了外面有喜欢的姑娘了,心里有那么点不得劲儿呢。
再详细打听下,常威说刚接触还不熟悉,等他副科提干以后,打赌赢了陈护士,要请他看电影的。
“那你输了呢?”
“输了我请她吃饭。”
“臭小子,心眼真多,你爸当年都没你一般心眼。”
“随我妈,聪明。”常威恬不知耻拍了一记马屁。
花姨眼睛都笑没了,“你姐还没动静呢?”
“女的嫁人慢慢挑呗,四九城单身男的随便扒拉,你儿子是副科了,也是干部家庭。”
花姨给常威剥了一个鸡蛋,嘴角带着不屑,“副科,芝麻小的官儿。”
“妈,你还瞧不起副科,我姐他们副食店的主任也就股级,老主任还是资格老才是副科,街道办主任有几个正科的,好多办事员股级都不是。”常威把鸡蛋一口吞了,对花姨看不起副科很不服气。
虽然说四九城厅级干部都一大把,那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接触到的,派出所所长也不过正科,公社的所长也就是副科。
虽然肉联厂办科级不是行政编,也有体制内进步的可能不是?老主任不就去了商业局。
今天花姨休息,常蕤也休息,常威不用给她们做饭,找了上次陈五常带他吃锅子的店。让老板弄个炕桌,他喝茶看书。
中午老板的小儿子给他烤肉吃,现在孜然辣椒粉椒盐都有,这不是南美牛也不是奶牛和水牛,是黄牛,要上天了。
陈五常下午来了,尾指带了黑指套,跟上海滩丁力造型似的,烫酒吃锅子。
今天羊蝎子锅里加了湖北和贵州的辣椒,吃完后全身出汗,脱的剩个跨栏背心,常威一身腱子肉在灯光反射下冒着光。
看到陈五常盯着自己的肌肉,常威笑了,“你到死都打不过我。”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训练,常威现在估摸自己涨到四千斤力量,基本到头了,能倒拔垂杨柳。
“过了年跟宁一子都找个媳妇,我也有看中的了,你们早点结婚把性子稳一稳。男人结婚回家陪媳妇,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一起。再搞不清自己是干啥的,那你下次就是陪吴老大了。”
常威用一根手指慢慢压着筷子,一点点穿透桌子,上下各留半截。
陈五常双手端起杯,“花爷,我从小到大没富过,前阶段有点糟钱人就漂浮了,分不清大小王。”仰脖干了杯中酒。
常威也干了杯中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跟霍启发最后的机会用完了,珍惜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