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楚枫颔首笑着:“贺叔叔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陪贺叔叔喝上几杯。”
“好。”贺胜鹏满意的点了点头,爽朗的笑了两声,看向将饭盛过来的贺芷萩:“丫头,你去把我今年酿的米酒拿过来给小楚尝尝。”
贺芷萩听言,唇瓣动了动,看了一眼楚枫,又看了一眼贺胜鹏,见他们两个这么高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就去把酒拿过来了,还顺带拿了两个酒杯过来。
贺胜鹏接过,亲自给楚枫倒上酒,笑着举起杯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帮了我们贺家那么大一个忙,一个‘谢’字都已经不足以我对你的感激了,这杯我敬你。”
楚枫也笑着举起杯子:“贺叔叔太客气了,既然我认定了芷萩,那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便不足挂齿,贺叔叔要是执意这样说,倒是我有些惶恐不安了。”
两人将杯中的酒饮尽,贺胜鹏再次给他满上,看着他微微有些扭曲的脸,笑道:“这酒是我自个家酿的,和外面卖的酒有些不同,但味道是绝对不差的。”
“是,入口醇香,微微辣喉,但有回甘之意,确实是第一次喝到这种酒。”楚枫细细品了下这酒,笑着点了点头,又举起杯子:“今日来得鲁莽,没有和您提前打招呼,这杯,算是我给贺叔叔赔罪的。”
“哎,这话就见外了,你是芷萩的男朋友,能来看望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有罪不罪的。”贺胜鹏压着他的手,没有要喝他这杯敬酒的意思:“只不过……我这丫头从小到大和我过苦日子,她妈也去得早,她性格也比较内向不爱说话,胆子也小,我啊!是个没有用的,给不了她富贵的生活没有别的愿望,所以,也不用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平安健康就好,更希望……你好好待她,你别看她性格柔柔弱弱的,但骨子里很倔强的,也是个没安全感的,就算以后两个人吵架,也别轻易丢下她,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熬个几年,现在看到芷萩的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爸……”贺芷萩听言,眼眶发红,哽咽道:“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吗?”
“贺叔叔,你可是芷萩的全部,所以,还是要保重身体,但您放心,我定然会好好护着她,不会让她手半点委屈的,更不会丢下她,我以我楚家列祖列宗起誓,若是有朝一日,我……”
“哎,我说你们两个非得挑大过年说这些丧气话是不是?”贺芷萩听他们两个的对话越说越不着边际了,心下就起了怒火,直接重重的用筷子拍了下桌子,厉声打断楚枫的话,然后怒狠狠的瞪着他们两个,直接把他们手中的酒杯和那壶酒夺了过来:“才喝一杯,就已经醉得满口胡言乱语了,既然如此,都别喝了,给我吃饭。”
贺胜鹏和楚枫懵圈的看着贺芷萩以雷霆之势将他们的酒给没收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贺胜鹏便凑到楚枫面前:“小楚啊!别看我姑娘在外面柔柔弱弱的,在家里可厉害了,你得注意点啊!小心以后成妻管严啊!”
楚枫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看着贺芷萩那怒气冲冲的背影,用手背挡着唇:“那还望老丈人以后多多庇护才是啊!”
“那是,那是。”贺胜鹏一边点着头,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她不让我们喝酒,那我们就吃菜,快尝尝,这几样都是芷萩的手艺,尤其是这红烧排骨和蒸鱼都是我家丫头的拿手一绝。”
贺芷萩将酒杯和酒收到厨房,抹去眼角的泪意,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拿了三个碗出去,回到餐桌上时,就看他们两个已经畅谈了起来,自己则默默的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鸡汤。
“那上午那件事情,警察局是怎么处理的?有给贺秀梅他们几个处分吗?”提到上午贺秀梅带人来闹的事情,贺芷萩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问道。
其实楚枫才和贺芷萩交往没多久,她家里的事情她也没和他说过,所以对贺家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所知道的,也是今天从贺芷萩口中说出来的。
后来去了警察局,警察局里有几个老人是认识贺秀梅的,毕竟当初贺家因为拆迁款逼得秋晚跳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且也是大过年的那段时间。
所以那几个老警察在看到贺秀梅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多年都没看她回来过了,结果一回来,居然被人送来派出所了。
“贺秀梅还有那个和我动手那个以私闯民宅,寻畔滋事刑事拘留十天,另外两个,因为没有动手,而且还有个怀孕了的,警方口头教育了几句就把人放了。”
贺芷萩听着,心里也算是舒畅了不少,总觉得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让那恶婆子进去待几天好好涨涨记性也是好的。
但贺秀梅这个人她虽然接触不多,但多少也是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吃了那么大的亏,怕是不可能会忍气吞声的,后续指不定会做出一些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贺芷萩心里升起丝丝担忧来,若是她开了学去了洛城,就留下贺胜鹏一个人在家,她当真有些不放心。
“今天同贺秀梅来的那姓程的一家,我看人家对你毕恭毕敬的,人家好像很怕你一样,你是他领导吗?”贺胜鹏上午被气得胸口疼,也看出了程梓廷对楚枫的态度,虽然没听懂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但还是有些好奇。
楚枫笑了笑:“不是,只不过他目前所在的公司里,和我公司有合作意向,所以,他才会话锋一转,对我多有讨好。”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楚枫放下手中的筷子,郑重其事的看着贺胜鹏,认真的自我介绍道:“抱歉,看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我叫楚枫,今年27,比芷萩年长6岁,祖籍是窦鞍市的,我的工作在洛城,目前担任梵洛影视传媒公司总裁秘书总务一职,在洛城有一套三百六十平的别墅,还有两套一两百平的商务房,除去我今天开来的那辆黑色宾利外,还有三辆车,年薪八位数,家里有一个已经结婚嫁人了的姐姐,我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现在仍在学校任职。”
楚枫把自己的个人情况说得非常详细,几乎把家底都搬到明面上来说了。
把贺芷萩父女俩听得一愣一愣的,贺芷萩时知道他条件非常不错的,也知道以他如今的地位年薪上百万上千万都是不成问题的,但听他说完,还是有些惊讶,心里那杆本就往他那边倾斜的秤,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他们之间的差距,何止是用天差地别这四个字就能来形容的。
不说她家里条件,就光她自身的条件,一个学生,在实习,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和人家上百万一个月的公司如何相提并论呢!
贺胜鹏听完,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个叫楚枫的,不论是从外貌,还是内在,更或者是家境,都能把他们家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他们父女俩的表情,楚枫抿唇,就敏锐的猜到了大概,便立即出声道:“贺叔叔,我和您说这些,并不是想让您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芷萩是认真的,对她我也不想有任何隐瞒,也不会太在乎家境条件之类的说法,与我而言,只要我喜欢她,就足够了,即便来个和我家世差不多的,我若是对她没有感情,我也不会多看她半分的,感情之事本就不能勉强。”
贺芷萩在旁边听着,心脏‘咚咚咚’的不停跳着,很难平复下来。
他在和她爸表明自己的决心。
她应当激动感动的。
“可是……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就这个情况,但你的条件可……太优越了,到时候……你父母若是不同意……”贺胜鹏噤声,下意识看向低着头吃饭不言语的贺芷萩,心里顿时有些不忍了。
“这点您放心,我父母思想开明,我也不会让芷萩受半点委屈的。”
见楚枫言之凿凿,贺胜鹏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便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能护这丫头周全的,先不说这个了,菜都要冷了,吃饭,吃饭。”
吃过饭之后,贺芷萩就把碗筷收了,烧了热水开始洗碗,贺胜鹏则和楚枫坐在大堂火炉旁喝茶聊天。
“爸,你别聊了,不是要贴对联吗?这都三点半了,早点贴完,你去睡会,早上醒那么早。”贺芷萩将碗筷洗好放入碗柜中,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句,然后转身又收拾起厨房来了。
“哦,看我这记性,对联还没有贴完,小楚,你在这里坐会,吃点瓜子看会电视,我去把上午没贴完的对联贴完,不然天黑了就不好贴了。”
“贺叔叔,那我帮你吧!”楚枫将茶杯放下,起身道。
“这哪能啊!来者是客,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贺叔叔还和我见外什么,走吧!多个人搭把手,也贴得快一些。”
贺芷萩收拾完厨房后,就在窗子里看到他们两个在院门口贴春联,楚枫站在梯子上,贺胜鹏帮他扶着梯子,一边比较着旁边联子的高度,让他高一点低一点。
这温馨的场景让贺芷萩不禁扬了扬唇角,心里那一丝丝不安和忐忑也随之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知道,在楚枫心里是没有那种成见的,只不过,是她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始终在意罢了。
她怕自己配不上她,怕外人会说她麻雀变凤凰,更怕有人戳着她爸的脊梁骨说他女儿不要脸,勾引有钱人等等,这种场景在她脑海里不止出现过一两次。
可每当她心里有这样的疑虑时,楚枫都会悄无声息的陪在她身边,用行动告诉她,不用怕,有他在她身边,没有谁敢说半个不好的字来。
她小时候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可现如今,能遇到南烟这样真心实意的朋友,还能遇到楚枫对她关怀备至的男朋友,她觉得,她又是幸运的。
所以老天爷很公平,不会让一个人一味的苦。
他们两个在外面贴春联的时候,贺芷萩就上楼给楚枫收拾房间铺被子去了,他们家加起来只有三间房,还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储物间,专门放农具之类的东西。
挨着大堂的那一间房是贺胜鹏的,而贺芷萩的房间和另外一件客房则在楼上,两间房是紧挨着的,上面也有一间大堂,比楼下的大堂还要宽一些,要比下面看着精致一些,堆放在墙角的东西也略多,但看上去并不杂乱,还挺整洁的。
由于他们家就他们父女两个,平常也没什么人会来家里做客,也就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贺芷萩的舅舅会带他表哥过来小住个一两人,所以一般客房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外加一个衣柜,东西不多,平时打扫得也比较少。
但好在过年前几日,贺芷萩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所以客房里并没有灰尘,反而很干净。
贺芷萩也怕委屈了楚枫,还特意提来热水,又重新打扫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开始铺床套被子,还特意把电热毯给他加上,怕他冷。
贺胜鹏在带着楚枫贴完春联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就过来串了下门,在屋子里小坐了会,喝了杯茶,随意的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不多一会,贺芷萩有一个非常帅气又有钱男朋友的事情,就跟了长了脚似的,在他们附近传遍了。
更有年轻一点的女孩子好奇,而过来看的,在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豪华黑色宾利时,顿时羡慕了,就可惜的是,楚枫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她们也没能看到楚枫的真面目,心里还捣鼓着是不是以讹传讹了。
但贺芷萩的长相,附近的人都是知道的,一些年轻的男孩子也打过这方面的主意,但都没有付诸过行动,原因就是贺芷萩老爹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