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解释:“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伤,因为我没钱,挺不想请你吃饭。”
听闻,江湛眼里噙了点儿笑进去:“你是没钱,还是不想?”
黎宴不想骗他:“都有。”
江湛直了直身子,重重呼了一口气,全数洒在她耳朵上:“刚为了你英勇负伤,就嫌弃起我来了。”
似乎戳到了她的软肋,她眼神软了下来,头埋的很低,专注地清理伤口,酡红的耳尖露了出来。
上药水的时候,她知道会疼,力道把控的极其谨慎,几乎是一点一点碰上去的,刚碰了一下,江湛皱着眉嘶了一声。
黎宴当即停下动作:“很疼吗?”
“不疼。”他笑的厉害:“你掐的疼。”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慌忙松了手,浑身僵了一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伤口,像是能感受到疼一样,无意间捏在他手背上,用了点力气,只是自己尚不知情。
“道什么歉?又没人怪你。”江湛往后靠在沙发上,连带着手也往后拉了一点,黎宴都顺着他,跟着他往沙发里面移。
药水上好之后,黎宴取出纱布,动作一直很轻,一边缠着纱布一边叮嘱:“这两天不能碰水,避免伤口发炎,最好也忌一下口,如果很想吃——”
江湛抬眉,打断她的话:“黎宴。”
“怎么了?”
似乎习惯了他没来由地喊一声,她头也没抬,闷着应了一声。
江湛愁眉不展,风平浪静之后,他的顾虑全都跑了出来:“我腿没那么长,刚分开走不了多远,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喊我?”
从小区门口分开之后,他没走,就在停车场出来的必经路口等着,等了多久他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本来少有的耐心没了。
等他这回去,就看见令他想杀人的一幕。
黎宴缠纱布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他,眼神真诚:“我不想请你吃饭。”
没有说是不想托无辜的人下水,没有说不想连累别人,她选了一个最自私的话回答。
说完,她没急着移开目光,他不知道被噎的还是被气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许多。
“我是洪水猛兽,能吃了你?”
“不确定。”
江湛被气的嘴角一扬,找不到话回她了。
等她把纱布打好结,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往身后沙发背上靠,连带着她一起往后倒,黎宴手腕撑在他肩上,手里的纱布掉了。
虽是保持了距离,她稍稍抬眼,还是清楚地看见他全部的神情。
许是第一次在西雅图的初见是错觉,那时候他周身对外界都是疏远,放在现在,却格外爱笑,眉眼一弯,好似万丈之外的星星都碎进了他的眼睛里,满眼繁星。
黎宴以前眼睛里只能看见仇恨,但是今晚,她看见了银河之外才能划过的光,叫人想私藏。
她一瞬间看晃了神,回过神之后,抬起手用了劲地推他。
江湛心尖上堵了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手上比她还用力:“你怕我!”
“不是。”
他突然好气:“那你是躲我?”
黎宴犹豫了一下,只有几秒钟那么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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