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用睡衣卷了陈盼的内衣,一路犹犹豫豫的从卧室走到了浴室门外,从身形到语气都僵硬的不得了:“给你挂在门把手上了,自己开门来拿。”
“等一下!”陈盼连忙隔着门叫住他,“这门可是用把手开的,我一开门不就掉了么?”
虽然家里的地板不脏,她也不像江帜舟一样龟毛有洁癖,但这可是要贴身穿的内衣和睡衣,要让她从地上捡起来再穿,还是委实有些心理障碍的,催促道:“你背过身去,从门缝里递进来。”
说着,陈盼缓缓拉开了一道刚好能够伸出一只手去的门缝,打量着门外江帜舟避之不及的半边侧脸惊讶道:“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扭捏么?”
她万万没想到,江帜舟支支吾吾了这么半天,竟然真的是因为害羞。
他们俩抛开这段时间以来的交情不论,单说先前在酒吧里折腾的那一晚,就已经坦诚相见过了,虽然两人不约如同的装作没这回事,但发生过的事哪有那么容易遗忘?不过是默契的不提罢了。
因此,陈盼压根没觉得让江帜舟帮忙拿内衣算个事,见他扭扭捏捏的躲了老远,一手按在胸口浴巾上,一手则按住门把手,笑着揶揄道:“两件衣服而已,又不是炸弹,至于么?”
“当然至于,你到底还要不要?”江帜舟背对着浴室门的方向,被从里面吹出来的热气蒸得耳根开始发红,他抵死不承认是害羞,嘴硬道,“你不要的话我就走了,反正不是我没衣服穿。”
话音落下,他听到了陈盼竭力想要忍住,但还是溢出来了的轻笑声,当即恼羞成怒,直接带着衣服又回书房里去了。
这下子,陈盼就是裹着浴巾冲进卧室也没有衣服可换了,她连忙在后面喊道:“喂!你怎么真走了?好歹把衣服给我留下啊!门都开了!”
江帜舟头也不回:“我没胆子拿炸弹,你自己来拿吧。”
“小气鬼!”陈盼气得在他背后大骂,然而他对此充耳不闻,权当是有麻雀在叽叽喳喳。
江帜舟进书房里吹了吹风,这才将面颊上的高热缓了过来,他将电脑屏幕上早就草拟好的合同打印出来,夹到防水文件夹里,然后站到浴室门外,气定神闲道:“让我把衣服给你也行,把这份合同签了。”
说这话时,他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拿着文件,大有要把这两样放到同一个天平上去衡量的意思。
陈盼再度把浴室门推开一条缝,露出眼睛没好气道:“你没事吧?拿衣服换合同?”
她满目狐疑的看着他,摆明了是怀疑他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而江帜舟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脑子好得很,合同你应该看得懂,我也就不解释了,只要你签字,我立马就把衣服给你。”
说着,他把文件夹和挂在上面的笔一并递了进去:“不然的话你就在浴室里凑合一宿吧,开着暖风应该不冷。”
“这么好的福气还是留给你好了。”陈盼果断怼了回去。
她只当江帜舟是病过这一场后回过味来了,想要撕毁先前的股份合同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才会莫名其妙的在此事上发难,当即接过文件夹,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然后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你没病吧?”她这次的形容词显然比之前严肃了许多,望向江帜舟的目光也更像是在看一个脑子坏了的病人。
江帜舟抱臂靠在墙边:“当然没有,我体温三十六度七,你要再重新量一下么?”
“不必。”陈盼直接把头摇成拨浪鼓,她将合同看了又看,满脸震惊的问道,“你确定没有打印错合同么?我给你念念啊,乙方不得同假结婚对象于小姐有任何亲密接触行为,这是合同上能写的东西么?”
一般合同都是规定的商业行为,像这样把私生活给一起规定了的倒不是没有,可人家都是适用于婚姻场合的,江帜舟给她拟这样一份合同,实在是显得不伦不类,让人很难不多想。
江帜舟面色平静,是半点不觉得这份合同有问题,他询问道:“我拟的合同,我当然知道都写了什么,你是对具体的条款有意见么?现在提出来还来得及,合理的话,我就拿回去再改。”
他的淡定让陈盼越发得怀疑人生,甚至担心有问题的人是自己,她定了定神,继续翻着合同道:“你不觉得罚款项目有点离谱么?你该不会是缺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