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的大脑陷入宕机状态,她茫然的眨巴着眼睛,感觉胸膛里乱撞的小路就要撞死了。
她听到江帜舟继续道:“你也许会觉得我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向你告白很负责任,但我要向你解释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件事,我跟林灵是不会结婚的,我们只是延续了上一辈友情的朋友,没有将其升华为爱情的打算。”
“真的么?”陈盼心中阴霾一扫而空,语气都变得雀跃起来,意识到这样实在过于小气,又低声狡辩道,“我才不关心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呢。”
江帜舟原本还担心自己没戏了,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那你关心我们之间的事么?”
江帜舟说话向来不怎么动听,即便是表白的时候也还是真诚有余,修辞不足,幸而他原本也没想用什么辞藻来表达对陈盼的喜欢,他捧出来的只是一颗真心。
见陈盼羞涩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动容道:“其实我早在知道你是女儿身之前就喜欢上你了,但那时候我天天担心自己弯掉,为此还在你面前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那你岂不是差点弯掉?”陈盼不由的想起酒吧那一晚之后,两个人使劲浑身解数斗法的场景,她又是好笑又是尴尬的说,“现在想来,我们给周边服务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托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斗法的福,外卖小哥的座驾鸟枪换炮,如今已经转行开网约车了。
江帜舟闻言,也觉得往事甚是有趣,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是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就紧张的不得了,如实答道:“如果你不是冯云阳的妹妹而是冯云阳的弟弟,我说不定真得会弯掉。”
“但那样的话我恐怕就不会有勇气告白了。”他嗓音骤然变得苦涩起来,“我家里的事你大概已经听说了不少,不过任何言语在现实面前都是苍白的,我身上还背负着母亲的仇恨。”
林子里静谧得只有风吹树叶声,两个登山客打扮的女生离开之后,这边再没有游客过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江帜舟一鼓作气的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我知道这样的我根本算不上良配,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我也没办法,所以我一直也没敢说出来,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
他在极致的自傲之下隐藏着自卑,就像是活火山底下流淌的熔岩,在积攒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总算是彻底爆发出来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非把心里话都说完不可。
陈盼先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却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心疼和同情,温声道:“你不要这么想,上一辈人的纠葛跟你没有关系,那根本不能算是你的错,更何况我家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俩在绅士问题上完全可以达成共识,只不过江帜舟那边的长辈没一个靠谱的,而她这边的问题出在平辈的哥哥上。
陈盼曾经听人说过,想要安慰别人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比惨,当即诉苦道:“我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知道,我摊上这样的哥哥,还被他连累的差点背上巨债,不也该活就活么?”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从这方面来看,咱们两个也算是绝配,家里都有冤种亲戚,以后相互扶持的话倒也挺好的。”
陈盼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里的深意,她面颊滚烫,低下头去又不说话了。
江帜舟仍旧环抱着她,她这么一动作,自然而然的就将下巴抵到他背上去了,两人之间距离极近,以至于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两颗心的频率也渐渐靠近,最后节奏变得很一致。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陈盼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不远处的瓶子说道,“再不捡起来的话,我们真要被当成乱扔垃圾的没素质游客了。”
这个理由委实找得很拙劣,但江帜舟权当不知,还是缓缓送开了手臂。
他向来聪慧敏捷的脑袋卡了壳,既没有察觉到陈盼话里的深意,也没有继续诉衷情,而是像校园里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般等待对方的回答。
陈盼一从江帜舟怀抱里出来,立刻便跳到了地上,他们之间隔着块平滑的大石头。
“今天机会难得,你想说什么的话都说出来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呢?”她一直搞不明白自己对江帜舟是什么想法,一度认为自己是色令智昏,馋了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