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话说得轻飘飘的,仿佛当时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不过是小伤口,看得他自责不已道:“我当然也生气,但我到底是福大命大,逃出生天了,如果他伤得是你和孩子们,我无论如何不会原谅。”
这些年,他的性子好了不少,要是放在以前,非不死不休不可,但现在他只听时繁星一个人的。
时繁星经历了这么多事,仍旧相信人性本善,认真道:“那我把证据先收起来好了,不是为了江城海,而是为了陈盼和江帜舟,他们两个要在一起的话,要面临的坎坷不少,我就不给他们加码了。”
这话说得乍一听很轻松,实际上却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事情闹大的话,不仅江城海会彻底名誉扫地,就连封云霆也会陷入无休止的调查中,她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为止。
“好,那就这么办。”封云霆不问她为什么,直接就应下来了。
两人正说着,陈盼跃跃欲试的从门边把脑袋探进来了,见他们俩该说的都说完了,正手牵手相顾无言,抬手敲了下门板,小声道:“繁星姐,封总,我可以进去一下么?我有件正事要说。”
她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看得时繁星连忙松开了跟封云霆交握着的手,清了清嗓子道:“当然可以,快进来说吧。”
封云霆倒是有些恋恋不舍,但正事要紧,还是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
陈盼原本没想打扰他们来着,可来都来了,也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当即硬着头皮坐下,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的音量道:“江帜舟也来了,但是他不方便现身,只能藏在后面那栋楼里。”
封云霆虽然一直待在货轮上,倒也没有彻底的与世隔绝,每每在港口等补给,都会联络一下国内,再加上文森一见到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最近的事讲了一遍,他也知道江帜舟的事。
“你们认为车祸的真相是什么?”他望着陈盼,目光一如既往的锐利。
陈盼很信任他们,连忙将先前同江帜舟讨论出来的结果说了,然后警惕的观望了门边,确认没有人在偷听后才又说:“我和帜舟都怀疑这件事是秦霜做的,因为那辆车一开始是冲我来的。”
“等一下。”封云霆提出了异议,“我认为你们不能因为肇事司机的措辞跟江城海的做风截然不同,就认为这件事是秦霜做的,这有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而且也缺乏证据。”
他一如既往的理智,绝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和亲疏就把不同意见给压下去。
可时繁星却是对着他狡黠一笑:“这次我站盼盼,你是男人,不明白我们女人的直觉,更何况你还没跟秦霜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她是个多难缠的人,那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是理所当然的。”
夫人都发话了,封云霆只得暂时同意她们的看法,轻叹一声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是啊,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可以慢慢跟你说了。”时繁星一见到他,心就有地方安放了。
与此同时,江帜舟则是闪身回到客房,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吩咐道:“秦霜身边的律师忽然离开了,你派人跟上,务必查清楚他的去向。”
李秘书刚巧在这附近:“放心吧,总经理,我亲自去跟。”
他挂断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汽车,他先前就被江帜舟嘱咐过,知道要盯紧了老宅这边的动向,所以轻而易举的就锁定了程律师的车,并且一路跟着他到了拘留所,然后就束手无策起来。
拘留所不是个好进的地方,李秘书既没有正当理由也没有可用的文件,思来想去之后,找了个探视的理由,他在这里面也没有熟人,报的是肇事司机的名字。
负责接待的警官狐疑的抬了头:“你找他什么事啊?”
“我是江帜舟先生的秘书。”李秘书像模像样的临时编了个借口,“江帜舟先生现在还昏迷不醒,他女朋友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身为他的直系下属自然是要来帮点忙的,就是传些话什么的。”
按照惯例,受害人的律师是不可以跟被害人见面的,免得产生一些私下交易,但没有哪条法律法规说过,受害人的秘书或者家人不能申请探视的。
可警官还是摇头道:“今天是不行了,探视时间都是有规定的,真是奇了怪了,他这个案子也不复杂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总来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