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自己和时繁星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曾几何时,他打定主意要跟时繁星一刀两断,结果不还是在真相稍稍露出一点苗头后就动摇了。
有人说他跟时繁星是因为误会得已解除才能够在一起,但只有他们两个心里清楚,那所谓的真相大白只不过是将他们复合的时间提前了那么一点而已。
封云霆不仅自己有信心,对江帜舟也是一样的有信心,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当他的朋友,而江帜舟恰好是被他认可的一言。
陈盼受了福妈的启发,不等一顿晚饭吃完就要坐不住的去找江帜舟问个清楚。
时繁星倒是很鼓励她主动点,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连饭都吃到一半就不管,忙道:“找人也不急在一时,你刚刚吃了没几口,多少也喝碗汤再走吧,或者打包上一份小馄饨回去当夜宵。”
福妈总会在休息日的时候多包些馄饨放在冰箱里,这样万一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事要忙,封家人也还能用骨汤煮馄饨凑合一两顿早餐,免得孩子们上学前忙得手忙脚乱。
陈盼盛情难却,当即答应下拉,等她拎着打包盒走出封家,却是刚好瞧见路灯下的身影。
江帜舟背靠外面的院墙站着,他身姿挺拔,腰细腿长,看起来就像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只是手里不断翻转的手杖泄露了他此时的焦灼,如果不是腿脚不便,恐怕已经在原地转圈了。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陈盼三步并作两步的靠近了他,没给他躲开自己的机会,而他也总算放稳了手杖,欲言又止道,“我正准备进去。”
最近天气冷,这附近的风里总会夹杂着些许杂物,不是细碎的叶子就是干枯的花瓣,而江帜舟的肩膀上满是类似的小东西,沾在浅色风衣上非常的刺目。
很显然,他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只是不知碍于什么缘故,宁可站在外面吹风。
陈盼也不戳穿江帜舟,只拎起餐盒问:“你吃饭了么?福妈包的小馄饨和骨头汤,回去煮一下就可以吃了。”
她姿态自然的伸出手,原本是想拉江帜舟的,然而他却是主动接过了小馄饨,也不知是想帮她分担的心情太过迫切,还是在逃避什么。
陈盼见状,不久前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她一把拽住他衣袖:“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帜舟步子一顿:“我没什么意思。”
他感觉这对话隐约有些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回答,还是脱口而出了这一句。
陈盼则是气得甩给他一句:“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说这话时,她踮起脚来逼近了他,他下意识的往后连退许多步,结果恰好撞在了停在旁边的车上,这车是他自己开出去又开回来的,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陈盼结束了鬼打墙一般的问题,转而质问他:“你该不会是自己开车了吧?”
“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江帜舟这才心虚起来,他先前只想着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待一会儿,没成想越待心里越乱,最后竟是不知不觉间又逛了回来,以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天气越来越冷,入夜也越来越早,别墅区周遭安安静静的,连个多余的脚步声也听不见,陈盼和江帜舟就这样在车旁对峙,呼出的气息都成了白雾。
末了是江帜舟先敌不过陈盼的追问,承认道:“对不起,我那会儿心里很乱。”
陈盼跟他强调过许多次,他们之间不必说这些废话,但现在有比这更重要也更值得计较的事,她问:“你开车去哪儿了?”
说完这句,她不给江帜舟胡编乱造的机会,直接坐上驾驶座道:“你可以在路上说,但哪怕有一句假话,我都一定会发现。”
陈盼甚少表现的这样严肃,但江帜舟不慌不忙,就只是说:“你的手不方便,还是给司机打个电话吧。”
公司里的司机是八小时轮班制的,无论这天是不是休息日,都会原地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陈盼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现在怒上心头,如何还能听进去旁的话,直接就把他这话当成了耳旁风,抬头看着前方说:“系好安全带。”
“你不要跟我赌气。”江帜舟抬手拔掉了车钥匙,不许她再任性妄为,连带着语气也软化了不少,低声道,“我去江边了,心里有点乱,所以需要吹吹风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