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江帜舟需要她的帮助,但这不代表他的耐心是无穷的。
江氏在这个项目里参与的部分不算太多,要抽身的话顶多就是壮士断腕,可如果秦霜不打算抽身,其他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有个败笔,这也算是在变着法子威胁了。
江承平对陈盼是真的有好感,一直以来,他都渴望能有一个跟小太阳似的女孩在身边,那会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关怀。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跟江帜舟换一换,但这不代表他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一旦秦霜对江帜舟的恨意超过了对未来生活的渴望,她就有跟他鱼死网破的可能,在江承平看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赌上事业是相当不理智的,他看着江帜舟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劝。
这样坐山观虎斗的机会不多,江承平无比理智的做出了选择,他希望江帜舟和秦霜能两败俱伤。
算一算时间,埋在于小姐那边的雷就快爆了,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岔子。
秦霜压着火气,忍着怒意,对江帜舟开出了插手的条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掺和进了什么乱子里,但要江氏帮忙稳住后续的话,就必须有同等的报酬才行,我要你把地皮转卖给江氏。”
公寓已经盖好,并且在售卖中了,就连周边与之配套的商业设施也建造的差不多了,秦霜现在把地皮要过去,等于是从日盛集团这边要了张没有填写额度的支票。
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利用地皮所有权跟日盛集团扯皮,而后者则毫无招架之力。
“我同意你开条件,不代表你可以做梦。”江帜舟一点也不跟她客气,“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已经走投无路?”
他忽然强硬起来的态度让江承平吃了一惊。
不是上一秒还在为了陈盼低三下四的跟秦霜商量么?怎么这么快就又话锋一转,要反过来威胁秦霜了?
秦霜倒是没指望江帜舟能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她讥诮道:“看来陈盼也没这么重要。”
谈条件的技巧跟砍价差不了太多,都是要先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再一点点的逼对方让步,如果对方答应的太痛快,反倒会让人失望。
江帜舟没说话,而秦霜在片刻的沉默后又提了个新条件:“我要你放弃继承江氏。”
“成交。”江帜舟答应的毫不犹豫。
秦霜又说:“你都不问一问,我是要你怎么放弃么?”
“只要结果一致,过程还重要么?”江帜舟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城海真正的遗嘱就被他放在自家的抽屉里,只要他把它永远封存起来,秦霜的目的自然而然的就达到了。
“不重要,那么就此成交。”秦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营养师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的炖盅已经冷透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没胆子在秦霜打电话的时候现身呢。
秦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表情像是笑脸,可笑意并未深入眼底。
当初面试的时候,秦霜可是相当的和蔼可亲,就跟杂志里的形象一模一样,营养师以为那就是她的真面目,来这边工作后见同事们一个个的谨小慎微,还感到奇怪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营养师面对忽然刻薄起来的秦霜,试图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秦女士,非常抱歉,我没有注意时间,不小心把汤放凉了。”
“没关系,把汤放下吧。”秦霜语气一如既往的和善。
营养师因此松了口气,疑心先前的事全是自己的错觉,可下一秒秦霜就说:“回去收拾东西吧,放心,该给的工资和赔偿金一分都不会少。”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营养师脸色刷一下白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高薪的工作,实在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更何况秦霜的态度也不像是要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是么?”秦霜讥诮一笑,“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蠢到说这种话,我家里不需要蠢人。”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跟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目光中的讽刺意味越来越深,让营养师不敢再说哪怕一个“不”字,怯生生的点了头就要回去收拾东西。
秦霜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在营养师身后补充:“对了,合同你已经仔细看过了吧?”
营养师茫然的愣在了原处,喃喃道:“什么合同?”
“当然是雇佣你的那一份。”秦霜已经不想装了,直接点出来道,“你慢慢往后翻,会发现有个保密条款,如果你把在工作地点看到或者听到的事说出去的话,后果自负。”
“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营养师慌了。
签劳动合同的时候,就只有雇佣双方在场,秦霜的态度又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她怎么可能想的到要去一页页的翻合同?虽然当时她就已经觉出了不对劲,也还是被秦霜轻而易举的安抚了。
“你可以慢慢的看,我是个生意人,谨慎惯了,把合同签的详细些对双方都好,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现在提出来还不晚。”
秦霜从选中营养师为自己工作的那一刻起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如果她运气足够好,或者适应能力足够强,是不会有撞破秦霜真面目的那一天的,但如果她不幸像今天这样撞在了秦霜的逆鳞上,那就只能是对不起了。
营养师翻出被匆匆游览过一遍就签上了名字的合同,看着夹杂在繁冗条款里的注意事项怔在了当场:“我还在试用期,您要开除我的话,我也没话说,但凭什么要为了保密就从此改行?”
“因为这是你自己签的字。”秦霜眼睫也不抬一下,当着她的面倒掉了那盏已经冷透的炖盅,“我之前忘了说,你的手艺真是够差的。”
营养师想反驳她说自己不是厨师,下厨只是为了更好的实践,可对上她轻蔑的目光,却也只能强忍着心中愤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