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没问为什么,只按部就班的照做了,但就这短短的一段路,也还是被她远远瞧见了几个藏头露尾的人影。
江帜舟和李秘书轻车熟路的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又趁其不备上了车。
李秘书算是他们之中不那么疲惫的,主动请缨的握了方向盘,并且不忘把锅推到江帜舟身上:“陈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我得负责开车,你有话就跟江总说吧。”
“为什么会有记者?”陈盼在他们身上吃过大亏,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干什么的来。
“标准来说他们也不能算是记者,顶多就是经营自媒体的狗仔罢了。”江帜舟的专业术语并没有让事情变好多少,他选择先讲明动机,“我知道他们很讨厌,但如果不是他们,你也未必能这么快就出来。”
将行李箱栽赃给陈盼的人用意十分之险恶,任谁知道这一点都会下意识的把她列入凶手范围内,如果警员愿意的话,大可以拘留她四十八小时。
秦霜所提供的帮助至多就是稳住项目,不让舆论再波及到江氏以及与之有关的日盛集团。
至于余下的事,非江帜舟自己想办法解决不可,他因此另辟蹊径,直接把度假酒店拉进了舆论中心,现在陈盼在这批等报道的人眼里与其说是“凶手”,倒不如说是一个有价值的被采访者。
陈盼听完江帜舟轻描淡写的讲述,沉默许久后就问了一句:“事情闹成这样,这家酒店还能再开下去么?”
她跟酒店老板无冤无仇,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的旁人破产赔钱。
李秘书听到这里,生怕她误会江帜舟,直接当起了嘴替:“陈小姐,你就别担心别人了,现在盯着你的人不少,而且酒店老板一点也不无辜,监控丢的丢,坏的坏,就连员工没了也不知道找。”
他连珠炮似的把陈盼还不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得她在脑海里组建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联系:“该不会又有人失踪了吧?对了,朱经理找到没有?”
闻言,李秘书跟突然哑巴了似的沉默起来,表情也变得惊恐起来,他在害怕。
陈盼从后视镜里瞧见他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讯问室里刚得知床底下的行李箱的存在时的自己,目光骇然,嘴角微抽道:“人该不会已经……找到了吧?”
“嗯。”江帜舟见陈盼也害怕,选择了相对委婉的说法安慰起她来。
“媒体已经蜂拥而至到度假酒店做报道了,根据他们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行李箱只存在了不到一天,等朱经理的死亡时间出来,就能确认这一说法的真假了,你应该没跟她在一间房里待太久。”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陈盼的面色惨白的厉害了,她跟朱经理不熟悉,顶多算是有数面之缘,而且还称得上有仇,但朱经理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让她越发感到难受。
朱经理人不在了,装着遗体的行李箱又是在陈盼房间的床底下发现的,她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一点也不奇怪。
陈盼想到这里,觉得在这时候表露出对朱经理的同情并不合适,索性扭过脸看向窗外。
她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再同情害过自己的人多少有些可笑,奈何她眼窝子实在浅,扭个头的功夫而已,眼眶已经湿了。
江帜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照顾到她的心情以及李秘书在场的事,也还是佯装不知。
李秘书原本是打算一路把车开回他们家里去的,等瞧见路标后却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犹犹豫豫的问:“是回别墅那边还是去公寓那边?这两个地方都不去的话,回公司加班应该也行?”
江帜舟和陈盼现在并不住在一处,这可真是为难死他这个当司机的人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被陈盼质问呢。
“回公寓吧。”陈盼随口给了个回答。
江帜舟对此没什么意见,目光转会到车里时却欲言又止的看向仪表盘,以至于驾驶座上的李秘书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跟着看过一眼,两眼发直的抬起头说:“陈小姐,我们恐怕得换个目的地了。”
这辆车的汽油剩的不算少,但却不足以支撑他把它开回到市中心去,而根据导航结果来看,这段路上并没有二十四小时加油站。
陈盼一阵无语,感觉今天真是做什么都不顺,就连被放出来了,也还是没个地方可去,正在她准备提议打车的时候,江帜舟开口道:“这附近总该有酒店,就近住下的话回酒店也方便。”
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就算能扔下酒店里的行李不管,也不能放弃洗刷冤屈的机会,毕竟一切都发生在酒店里。
陈盼同意江帜舟的提议,只问了一句:“工作怎么办?”
他们两个都耗在这边的话,集团里的事就没人处理了,她身为董事长,就算泥菩萨过江,也不得不为自己的事业考虑。
“有李秘书。”江帜舟跟点兵点将似的点了个人选。
李秘书试图挣扎一下:“江总,我没有要篡位的意思,现在这个秘书长的职位就挺好的,而且不是还有董事会么?对了,韩董事挺靠谱的,至少能暂代一下职务,换作是我根本就不服众。”
这话虽然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但字字句句都在理,他论职位只不过是秘书长,江帜舟和陈盼在的时候或许能忽悠一下其他人,可若是只有他一个,就根本没人会怕他了。
江帜舟思虑素来周全,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只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放心,我会把静音关掉,一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人到不了,但开个线上会议还是没问题的。”江帜舟只能尽可能的安排周全,凭他在公司里的威望,撑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