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一道黑影从上空惊鸿般掠过,直奔主院的方向而去。
衣袂飘飘,伴着阵细微的动静,顾怀楚负着手轻松落地。
几乎是同时,漆柱后显现出一个侍卫,“王爷,您回来了。”
“嗯。”
顾怀楚颔首,丢下句吩咐便径自撩袍往里去。
“即刻备好聘礼,本王今日要去靖安侯府登门下聘。”
“下……下聘?”
侍卫闻言有些惊讶,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飞速退下,“是。”
……
沈晚卿将昨夜之事僻重就轻地说了个大概,春桃听完却又惊又怕,手紧紧攥着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小姐,幸亏您好好的,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奴婢还有何脸面去下头见夫人啊!”
见她又说这些丧气话,沈晚卿当即一块糖糕塞过去,直直堵住她的嘴,谁知春桃抹了把泪,哽咽着还不忘嚼上两口。
这模样莫名有些可爱,沈晚卿弯唇,“好了,害死我娘的人还在作威作福,我自是要好好活着的。”
“吃完快去替我备水吧,再摘点桑叶扔进去,端午赶上着等子事,我得好生去去晦气才是。”
“奴婢这就去。”
春桃是急性子,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倒也细致利落,不过片刻,沐浴的水便已备好。
沈晚卿点点头,从妆奁里拿出一只玄铁小瓶,拔开瓶塞,倒了一点浅绿的液体捧在手心,用棉绒沾着涂在脸上,片刻,脸上那层假面化开,又露出原本美艳的面庞。
春桃见状忙给她递了净脸的湿帕,“小姐明明有这般美貌,却不敢轻易以真容示人,都是那二小姐猖狂娇纵,肆意妄为惯了,侯爷和夫人也不管管!”
她小脸皱巴着,满眼都是心疼。
将要及笄的女子,哪个不是爱美的呢,偏自家小姐生得这样美却还要扮丑。
沈晚卿倒是习以为常。
“你既知道爹爹和柳氏宠着她,便也知我惹不起她了,左右已遮掩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了。”
原主娘亲死后不久沈铎便将柳氏抬成了继室,沈晚蓉更是抢了原主的位子处处以嫡女自居,原主不敢得罪她,这天赐的美貌自然也不敢展露,只能扮丑装拙。
知晓她说的这“一时”便是替嫁前的日子,春桃更是不忍。
“小姐,奴婢听说那景王年纪轻轻却不思进取,日日流连酒色,府上姬妾成群,以至身子孱弱,在皇上面前也不得宠。这等胸无大志之人,他们要您嫁过去,这是将您往火坑里推啊!”
“反正这王府的聘礼还未定下,景王也不认识您,要不……您跑吧。”
沈晚卿失笑,“傻丫头,你瞧瞧外头守着的那堆护院,跑的出去么!况且我若是要走,定然也要将你一并带走的。”
“呜呜,果然只有小姐对春桃好……”
沈晚卿勾唇,半张脸迎着光,眸色染上几分晦暗,“这替嫁之事,说不定也是因祸得福呢。”
见招拆招,她自有法子应对。
“小姐?”
春桃不解,泪兮兮抬头。
“你将我的首饰都找出来,拿着去当铺典当成银子。”
她说着便要拆身上的耳坠,左手摸了几下都落空,这才发现竟不知何时丢了一只,春桃明显也瞧见了她的动作,顿时着急,“这可是夫人留下来的,奴婢这就出去给您找!”
沈晚卿忙拉住她,“不急,你先将那些都带上,切记一定要小心行事。”
春桃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