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一愣,眸子暗了几分,有些着急道,“她受伤了?哪儿受伤了?”
月清抿嘴,没有说,而是道:“公子,您最近是不是太过于关心月姑娘了?你明明不是……”
“月清!”
月娘及时闭嘴,“月清知错。”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道声音。
“月清,不用替我说话。”
两人往楼下看,苏囍拉着月娘站在大堂。
月娘还没换衣服,衣服湿湿的,她不满苏囍突然拉她出来,不悦道:“苏大夫,你到底要干嘛啊?我还没换衣服呢。”
余烬和月清一同下楼。
“夫人,您这是?”
苏囍松开月娘,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杨老夫人不是病发死的,而是被害死的。”
“什么意思?”余烬皱了皱眉,月清同样迷惑不解。
苏囍将秋千扔在地上,随即摊开手,手中有一个半截指甲盖。
她道:“这个指甲盖是我在老夫人房间找到的,老夫人的床沿上,写了一个女字,因为用指甲盖刻的,用力过猛,所以才会导致指甲盖断的。”
“也许只是巧合。”余烬道。
“不可能是巧合!”苏囍说道:“那是杨老夫人给我的指示,她告诉我,是有人害了她,而那个人就是月娘!”
她手指着月娘,后者身子一僵,随即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我没有害人!苏大夫,你怎么随随便便污蔑人啊,我……”
“你是不是想说你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苏囍冷笑一声,“我污蔑你,好,我便跟你说道说道。”
“杨老夫人留下的字,我一开始只以为是指是个女子,可后来让我细细一想,这里的女子又不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姓名了,而在场各位,谁的名字有个女字旁呢?”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苏大夫,你出事大出血,我们都忙前忙后的,没有顾及到杨老夫人,杨老夫人病发我都不知道,可是你也不能因为伤心把这个过错压在我头上吧!”
月娘又嚷嚷道,“如果要说是谁害了老夫人,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若不是你突然出事,老夫人也不会因为担心你而病发。”
闻言,苏囍冷笑了一声,冷冷的看着月娘。
“突然出事?那好,那我便再跟你说道说道,为什么这个秋千的绳子会突然断裂?”
“不是因为摩断的吗?”月娘心中咯嗒一下,难不成被发现了?
余烬捡起秋千查看绳子,上次没有检查,这次一看,绳子确实有切口,虽然被摩过,不很明显,但还是有。
他当即皱了皱眉,“有切口,被刀割过。”
“听到了吗?月娘。”
月娘定了定神,装作不满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大夫,你是什么意思直说好吗,一会儿说我杀了杨老夫人,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敢杀人,你是不是也想说,这个秋千也是我动的手脚?”
“难道不是吗?中秋那天,只有你在家。”
“我在家是你让我整理草药,那天我还起了一身红疹,痒得很,我能做什么?苏大夫,你够了,你就算冤枉人也要讲证据的,你说是我割断的秋千,那我去哪儿搞一个匕首,你要是不信,你去我房间搜啊!”
“好啊,月清,去搜。”
“是。”
杨老夫人之死她不知道,但是秋千的事,她也是有所怀疑的。
于是,她去了月娘的房间,片刻后,她回来了,对苏囍摇了摇头。
苏囍心一沉,中套了,月娘对她说去那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月娘见状,故作委屈道:“现在可以了吧?苏大夫,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用不着这样。”
“你!”
余烬神色暗了几分,他眼中闪过一抹不忍的挣扎,终究还是说道,“苏囍,够了!”
又是够了,她咬了咬唇,忍着喷涌而出的眼泪。
“够了,够了,又是够了,余烬,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吗,我说她就是……”
“我说够了!”
苏囍被他吼的一懵。
“苏囍,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报官也没有人理会的。”
一次一次的维护,一次次的为了月娘吼自己,她终究是多余的了吗?
她抿了抿嘴,两人僵持不下。
她告诉自己,最后一次,就问最后一次。
她问,“余烬,老夫人的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现在没有证据,我就去找证据,但是月娘,我要她走。”
“苏囍,不要闹了。”
闻言,苏囍垂眸,突然笑了。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
笑了一会儿,又突然泄气了般,抬眸,眼神归于平静。
“余烬,你还是不信我,你休了我吧。”
“夫人!”月清惊呼。
“带着你的东西,带着你的人,离开回春堂,从今以后,我苏囍与你,再无半点干系。”
余烬心情复杂,深邃的眸子暗了几分,,盯了她半响,唇动,“好。”
他转身上了楼,没一会儿,拿了张纸下来,递给苏囍。
苏囍伸手接过来,是封放妻书。
“我与妻苏囍,因二心不同,难归一意,特写此放妻书,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好一个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苏囍微微一笑,“谢谢,你们走吧,全都走。”
言罢,她绕过余烬,回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锁了门,抱着腿坐在床边。
外面一阵响动,苏囍仿佛听到了余杭书的声音。
“叔,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婶婶呢,怎么没看到婶婶?”
苏囍正听着,不一会儿,便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她一怔,余杭书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婶婶,婶婶。”
苏囍连忙擦干眼泪,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瓷瓶,打开门。
余杭书好小一只仰着头看着她。
苏囍缓缓蹲下来,蹲不下便跪下来,将余杭书抱进怀里,抱了一会儿,又揉了揉他的头。
“小包子,以后多出去玩玩,别老闷着看书了。”
“婶婶,我们要走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婶婶不去。”她将瓷瓶递给余杭书,低声道:“这是婶婶研制的药丸,抑制你的毒素的,等没人了,你再跟你叔说,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听见没。”
说罢,她将瓷瓶塞进他怀里,帮她把衣服和披风整理好。
“去吧,以后要是药丸没有了,或者不舒服了,让你叔带你来找我,我一定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