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空落落的,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很。
苏囍吃过饭,呆呆的坐在床上。
不知道做了多久,蜡烛也烧没了,她不想去点,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她恐惧黑夜,虽然在黑夜里活了这么久,但她还是恐惧。
黑夜,是危险的。
在黑夜,五感都变得特别敏锐,特别是听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夜色正浓,她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大门口。
她瞬时警惕起来,走向门口。
她小心翼翼的藏在阴影处,听着外面人的对话。
从声音上听出是两个男人。
“哎哎哎,你这次带了什么?又是死猫?能不有点创意,上次都没吓到人。”
“还有蛇,要不这次我们都放?”
“真有你的,我看行,上面不是让咱们玩大的吗?那咱们就玩大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先泼血。
苏囍神色一冷,原来是在她门口泼血的人啊,竟然还敢来!
她一把打开门,门口的两个人人猝不及防暴露在视野里。
两人呆住了。
苏囍冷冷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胡来,信不信我抓你们去报官!”
“大哥,被发现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跑啊!真想去见官啊!”
两人把手中的东西一扔,拔腿就跑。
苏囍本想追的,可他们的东西扔在自己脚下。
一只血淋淋的死猫,一条有她手腕粗的蛇。
她惊吓着往后退,一只手护着肚子。
那条蛇朝她爬过来,苏囍咬了咬唇,没有衬手的东西,她难道要赤手空拳抓蛇吗?
眼瞧着蛇已经向她扑过来了,她护着肚子下意识闭眼。
但没感觉到疼痛,她猛然睁眼,只见一把匕首直穿蛇的七寸,将它定在地上,扭动了两下后死透了。
苏囍抬头望向四周,是有人救了她,但是不见人影。
她拱了拱手,“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苏囍不甚感激。”
等了半响也没有回应,看来是这个高人不想露面。
她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猫和死蛇,有些无奈,进了屋子拿出一个麻袋,将死猫死蛇装进去。
随后又进了屋,端出一盆水,擦洗门沿和地板上的血迹。
夜里风凉,吹的她鼻子红彤彤的,手也红彤彤的。
她不知道,暗地里一直有一个黑影望着他。
约莫大半个时辰,苏囍才停下来,又开会端了几盆水冲干净才为止。
此时已经四更天了。
她揉了揉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被半夜做小动作的事情要持续多久。
他们都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吓唬她?还是为了让回春堂没有生意?
她突然间有些无力,转身仰头。
这个牌匾,当初还是余烬写的字,他的字很好看,就连放妻书也不见有半点潦草。
“我都已经什么都放弃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呢喃着。
苏囍这一晚一夜无眠,第二天自然也没起来。
最近精神不济,她想着给自己放几天家吧,反正这几个月赚的银子也够她用的了。
于是,这天,她便出去逛街。
她没有带面纱,提了个菜篮子就这样出去的。
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去了菜市场,买了点鸡蛋。
鸡蛋是在一个老婆婆家买的。
想着今天中午可以做一个蛋花汤,接着,她想去买点土豆丝。
她开始听了菜市场里有议论声,苏囍知道,是有人认出她来了。
但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说倦了,就不会再说了。
她来到一个卖猪肉的摊位面前,看着屠夫。
“大哥,我想买点猪肝。”
只见屠夫一把将刀放在案板上,从挂钩上取下一猪肝。
“要多少?”
“一斤。”
只见屠夫切下一斤半递给她,“三两。”
苏囍沉吟一声道:“大哥,你切多了。”
“你当我是瞎子吗?我没切多!”
苏囍被他这大嗓门吼的一震,吓了一跳。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三两银子,拿来!”
苏囍接过来,按这份量,怎么也得五两银子了。
这大哥虽然凶的很,嗓门大,但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苏囍何其聪明,一下子便看出来了。
她抿了抿嘴,忍住哽咽,“大哥,谢谢你。”
被看破了,卖肉的屠户先是一愣,随即挥了挥手道:“妹子,我是个粗人,平时也不爱听她们那些闲言碎语,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看你脸色挺不好的,平时我这猪肝也卖不出去,多给你点,你多补补血,就当我做善事吧,看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苏囍心里暖暖的,“谢谢大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在的。
猪肝有些重,但她心里无比开心。
买完菜,她回家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想了想,她写了一张纸贴在门上。
接出诊。
既然没人来回春堂,她便上门出诊不就好了。
她对自己这个想法很满足,插腰正在门口看告示有没有贴歪。
正在这时。
“苏苏。”
苏囍回头,“雅姐姐!”是单雅和王员外来了。
“雅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忙走过去,握住单雅的手。
单雅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
“姐姐怎么好像哭了?”
苏囍连忙带她进屋里,“王员外,坐。”
“苏大夫,你也别见外了,你既然唤雅儿一声姐姐,便叫我姐夫吧,雅儿知道了你的事,吵着闹着要来。”
苏囍转头看向单雅,后者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瞒着我,老爷也忙着我,若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这件事发生多久了,她们都在说你,骂你,我心疼死了,听说你还被围堵了,你可有受伤?”
苏囍摇了摇头,“我没事,雅姐姐,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
听她这么说,单雅更心疼了,“你哪里好,你被逼的跟余公子分开,你就这么舍得让他跟别的女人好去?”
闻言,苏囍脸上的笑容淡下来,面对单雅,她总是说不出谎的。
她摇了摇头,“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如何,人家有婚书,和余烬是青梅竹马,我什么也不是,孩子都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