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郭笑河回想着,“然后上了大路,就看到路边停了两辆面包车。走近了,我就看到一个眼熟却记不起来的人,在在车里坐着。聊了两句,我就回了。那天不是刚吃上面,你就过去了。”
王倾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郭笑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清楚?”
郭笑河当然知道王倾说什么,那声枪响。习惯性扣了扣鼻尖,看着王倾没好气的,“是你看到的,还是我看到?我看到的我都佛(说)啦!信不信由你!”
当初是不知道从缅怀小筑里翻出的人就是叶枫乔,现在知道了,她又不让说。有什么办法呢,要怪你只去怪叶枫乔吧!
王倾气呼呼地喘了两口气,丝毫没有办法。转眼看到斜对面的雷启云,“那雷先生呢,郭笑河走后,你又遇到了什么?”
雷启云对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被人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等我能看清人的时候,就看到他——郭笑河在我旁边。”
王倾气得想笑,“那你背上和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晕了,我哪里知道伤是怎么来的?”
王倾莫奈何,气的两眼上翻。“那你走了又是怎么遇到雷先生的?”
郭笑河信口胡说:“我不是又回去了一趟,把晕倒的他给捡回来了!”
王倾的目光如炬盯了郭笑河半天,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目光再次落到雷启云身上。
雷启云对答如流:“我晕过去了,醒了才知道是郭笑河救了我!”心里还为彼此没说叉路,大松一口气。
“我做证。”毕秀丽忽然开口说:“我见到雷先生时,他是昏迷了,当天夜里就已经发起高烧了。昨天的时候好些,今天就送他回来了。”
自己没有说谎,当初叶枫乔给打电话来,自己过去的时候,雷启云是昏迷的。也确实是当天夜里就起了高烧,只不过当时并不是郭笑河在旁边而已。
毕秀丽不明白,王倾也是知道叶枫乔就是亚哥,可在雷先生这事上,郭笑河为什么要瞒着王倾?但是肯定有些事,不管事关叶枫乔或郭笑河,都是不方便王倾知道的,毕竟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
王倾呆愣,无话可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朱玉杰有些生气,“我们找翻了天了,你给我们透露一点点,我们也不会那么——又伤心,难受的自责。”
“是我不让说的!”毕秀丽再次抢过话,“你想啊,原本雷先生自身就没脱离危险。要是告诉你们,你们的反应突然变了,那抓他的人不也知道你们知道雷先生在哪儿了。那他不是更危险了!”
王倾依然保留怀疑。
朱玉杰和王小叶在思索着毕秀丽的话。
叶振山夫妇事不关己的坐着,不发表意见。
雷启云微微点头赞同,果然是她的朋友,一样厉害!
郭笑河则目含赞赏地望着毕秀丽,一脸笑意。
在一屋子人沉默中,毕秀丽先告辞,郭笑河跟了出去。叶振山夫妇也离开,王倾也走后,房里只有他们三人组。
朱玉杰还是不死心的问,“毕医生说得是真的?”
雷启云看他一脸郑重,挠了挠眉梢,“我真的是晕了,然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等醒了就看到毕医生在。”看着朱玉杰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问吧!”
朱玉杰抬了抬身子靠近雷启云,仔仔细细的把他审视了一遍。语气肯定的讲,“我就是觉得你哪里不对?可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说完和小叶对视了一遍,只见小叶张口无声的对着自己做了个口型,叔叔阿姨!
看着朱玉杰明了的样子,雷启云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王小叶,王小叶忙低头耷脑坐着。
“什么你说啊!你这个样子看我,”雷启云难得的舌头不顺,“让我,让我心生恐惧你知道吗?”
“你先解释一下,‘叔叔阿姨’是什么意思?”朱玉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记得当初我给你介绍的时候,是喊婶子来着的吧?就是五叔,你也得喊一声五叔才对吧?这叔叔阿姨,我摸不着头脑啊?”
“去去去,一边去!”雷启云推着他从自己身边站起来,“哪有那么多意思,比爸爸小的叫叔叔,比妈妈小的叫阿姨,幼稚园的小孩都懂的吧!”
朱玉杰和王小叶对视一眼,也实在摸不透雷启云什么意思。在他的轰赶中,两人各回各屋。
雷启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安静的没声。顺手从身旁扯过一个靠枕搂在怀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甜蜜得有些诡异。
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也太娘气,扔了靠枕身子仰后一靠,随即传来一声吼叫,“啊!痛死我了!”喊了几句,没人应声,歇了矫情的心思,踮着脚一拐一拐地回房去了。
入夜,小镇街道上其它商铺渐渐收了摊,关了门。在镇南街向西的一条街道上尽是喧闹,最热闹的莫过于夜笙歌ktv。连带着ktv两旁顺着路道,摆着各样小吃摊的生意都很好。看着来来往往的这些年轻人,亚哥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
此刻他在夜笙歌的不远处一个面摊上,一碗面上了有一段时间,面碗里起了油层,没见他动一筷子。
连卖面的人时不时看他,他一直稳坐着不动。若不是他不多久会看一下手机,卖面的老板就要去试下他有没有呼吸了。
桌子上放着的手机时间显示二十一点三十分,已经等了将近三个小时了,大木头进了夜笙歌还没出来。
打他电话关机,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想给王孝男打电话,直觉告诉自己不要打。
“老板来份板面!”一个还穿着福悦楼工作服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叶枫乔对面。
亚哥掀开闭着的眼睛一条缝,没理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一只手放在桌上,随着远处传来的音乐,轻轻拍打着。
“你很闲,来这儿吃面。”亚哥低沉的声音,远一点点的人都会听不到。
亓展嘴里还哼哼着歌,等老板把面端上来。一边吹着吃,一边呼噜不清的说:“我听说大木头离开了成俊饭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时亚哥才睁开眼,看着他,“他们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是还没到时候。”亓展呼噜了两口,喊道,“老板,来头蒜!”老板应声,不一会儿送来头蒜。
远远地看去,就像两个食客搭桌子吃饭,一个吃的老香,一个毫无食欲。
“别让大口袋在福悦楼转了。”亓展低头一边剥蒜,一边轻声说:“这几天代福荣心情不好,上次已经打了他一顿了,再撞上也没好果子吃!”
“嗯!”亚哥突然起身,一声轻脆的声响,碗破了几片,面泼了一地。
老板忙过来,拦下弯腰要捡碗的亚哥,“我来,我来,白(别)割着手了!”亚哥毫不理会老板,塞给老板二十块钱,捡起地上的碗片,向远处的垃圾桶走去。
就在这时亓林背后,站了四个与亓展穿一样工作服的人。“小亓在这里吃面?刚刚怎么不在店里吃啊?”说话的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亓展转过头看他们,“经理,你们还没回去休息啊?”说话的时候,因为满嘴都是面,声音呜噜不清,还有面汁挂在嘴角。抬手擦了擦了,咧嘴对着他们一脸憨笑。
被亓展喊经理的人,目光落在打泼在地上的面条上扫一眼,又移到走向远处扔碎碗的亚哥身上。“那人是谁?”
“不认识,没注意。”亓展脸上没有任何异色,“我刚刚听歌呢。”
听歌?看经理脸露狐疑。亓展从衣领里扯出一副耳机,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的歌声,“错错错……”
亓展把耳机递过去,“最近特喜欢这首歌循环播放,你要听听吗?”
经理没有接,可脸上的笑容缓和了许多,“我不喜欢这类的,嫌吵。你吃了赶快回去吧,太晚了,你家人担心!”
“好好好,”亓展连声应着,“我吃完了就回,你们这是去?”
“唱歌。”经理回了两个字,就带着人离开了。
亓展边吃面,边看着那几人进了夜笙歌。脸上的笑容淡漠的看不见,眼神冷冷的咬着嘴里的面。忽然对面坐了一人,吓了一跳。
亓展拍着胸口,深出一口气,“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来人正是刚刚离开的亚哥,只不过把身上的伪装给揭了,宽松的连帽衫,宽大的帽子顶在头上,帽盖的阴影下,只露个下巴。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进夜笙歌,看一下。”
“你疯了吧,进去被代福荣的人发现,你还能出的来吗?”亓展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福悦楼和夜笙歌是斜对面的,中间隔着一条大马路。自己下午六七点钟,就发现她在这里坐着,刚刚走了又回来,是有事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叶枫乔的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夜笙歌的门口,“代木童下午发信息,说他去了夜笙歌。我问他为啥去夜笙歌,他没回,然后打他电话一直不通。”
“你别去了,我去。你先在外面等着。”亓展说完话,人也站了起来要走。叶枫乔拉着他,手机拨通了亓展的电话,“别挂电话。”
说着把亓展的电话,塞在他的上衣口袋。从自己的手机中,还能隐约听到从亓展手机传来的身边人的吆喝声。
亓展笑了,“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让我去是吧?”
叶枫乔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我说我去,是你自己要去的。”
额,好吧,是我自己要去的。亓展转身向夜笙歌的大门走去。叶枫乔在他身后拖开了一段距离。
就在亓展走近夜笙歌的大门,就看到门里一群人好似抬着个人还是什么东西,往外面走来。
亓展还在呐闷,抬的是什么。只见那几个人齐力往门外一扔,妥妥的砸在了亓展的身上。
亓展哇哇叫道,“我ri,你们干啥呢?砸死人了!看不见有人在门口啊?”亓展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爬起来,拍着粘在自己身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