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友三见闵友义有所收敛,目光冷淡淡地扫了遍几位长辈,“两位爷爷,叔儿,婶儿,你们在咱们闵家寨是辈份高的也是吃得开的人,像这差不多的平事饭你们也没少吃。我这个矮你们一辈的人以前上桌的资历都没有,今天托了俺堂嫂的福上了桌,看到你们这理事的态度和方式,我觉得我早该有资格和你们同席了!”
桌上的几位长辈听着闵友三不咸不淡的话,两位被称呼爷爷的都面色尴尬,另外两个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闵友三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了异常的冷场。
还是成俊妈面含笑意地打破了僵局,“好了,好了,都是我们自己个儿不周全,大家一起先喝一盅,一盅尽,来来来!都白搁这干坐着了,酒盅端起来,还有这一桌子的菜,我可费了不少工夫,不能浪费了这些菜,也不能浪费了我这番工夫不是。来,二爷爷,六爷爷,六叔六婶儿,我敬你们!”说完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闵友三和闵成俊及另外三个小辈。
几个长辈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的脸,在听到成俊妈的一番话后才好看了些,只是这酒盅捏在手里有些举不起来,目光似是不是地总往闵友三身上斜。
闵友三在成俊妈再三示意的目光下,这才缓和了冷着的脸,带着几分不冷不热的笑举起了酒盅对着几位长辈,“二爷爷,六爷爷,六叔六婶儿,我这没上过桌没见市面,有些话讲类不知深重的,您们当长辈的多多包涵,白跟我一般见识!来,这一盅就当提前为我一会儿的不知深重先提前给各位赔个不是了,等下要是有啥看不下去,讲了啥不中听的,你们就大人大量白往心里去。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干脆地把酒盅喝了个干净。
他这几句话讲的叶枫乔听了差点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抿了口汽水掩饰自己扬起的嘴角。
四个长辈原本缓和的表情听到他前面几句话就要放松下来,甚至两个最年长的正要顺着他递的台阶走下来,没想到他会将话锋一转,将四人又架了起来。
这话讲得压根是没认识到自己刚刚讲的话不妥,他没有不妥那就是还在指责咱们几个不是。可从他语气神态里听不出看不出半分的不敬,他要真如闵友义一样又吼又叫的,他们也能仗着辈份说教他两句。一口窝心气堵在那儿不上不下的,咽得几人的面色都不自然。
用闵友三说过的话,这几位都是常上平事饭酒桌上的人,哪一家的人不是恭恭敬敬地,好言好语地对待他们,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在平事饭上啥都没吃没喝先被堵气堵住喉的!
他们还真回想一下,恁么些年没在哪一家桌上觉得酒菜会这么让人没有食欲,哪一家的人也都没有眼前这一桌的人,让他们想视而不见。还有那一口堵在心口难以下咽的气,只觉得好饱。
眼下的情况让他们有种错觉,他们似乎不是来处理别人的事,而是眼前这几个稳如泰山的小辈在处理闵友三和他们之间的事!
这都是啥事?早知道就不来了!四人差不多都想到这一句话。
他们不是和闵友三第一天认识,闵友三平时的行事风格是见人先带笑,今个儿咋能这一开始就针对起自己呢?四人不着痕迹地相互看了眼,视线扫过了面色温和的成俊妈和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