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可大可小,他却说忘就忘了。
蒋汉义。
拜师仪式过后,他倒是成了洪武的真传弟子,但是蒋汉义,至今都还留在外门。
只因他受了冲脉之刑,需要疗伤静养几日,又是被洪武安排到这里修炼,就这么忘了。
要不是在这炊事处,看到一个外门弟子被内门弟子欺负,他都想不起有这回事。
不过如今想起,他却不能不管,毕竟,蒋汉义救过他的命。
然而,这距洪武的主峰,有几百里远,想要过去,这不得要走好几天。
当然他要是有一头飞行异兽,就是不够一个小时的事情。
飞行异兽在洪门是稀缺之物,却不代表其他内门弟子没有。
就如洪梦晨,她是掌门千金,有一头飞行异兽很正常,而其他一些威望极高的洪门长老,往往也给其爱徒或子孙,想办法弄上一头。
而这炊事处,每日有其他峰上的内门弟子相互往来。
因此若是有内门弟子骑乘异兽到这里,这飞行异兽此时应在附近停留。
念及于此,陆羽便三下五除二,吃完桌面之食,走了出去。
他在这炊事处的四周,转了一圈,果然是看到有两头飞行异兽,各占南北一处。
比较了一下,他走向了一头看上去较为温顺,有些像孔雀的异兽而去。
这些飞行异兽,智商普遍不高,却胜在服从性强,可供不止一人骑乘使用。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这就相当于一种交通工具。
陆羽靠近了些许,就驻足观察起来,同时也是在等,等待这头飞行异兽的主人到来。
不问自取,姑且不论这飞行异兽是不是肯配合,要是被人误会,冠宇偷窃之名也不好听。
再怎么说,他都是二长老的真传弟子。
直至等到午饭时间过去,内门弟子也陆陆续续地从炊事处走出。
突然,一道熟悉的女音就从身后传来。
“师弟!”
陆羽顿了顿,继而转头,一看之下,是洪梦晨。
在这里,遇上洪梦晨并不奇怪。
陆羽不置可否,笑道,“呵呵,我们又见面了。”
按辈分论,他算得上是洪梦晨的师叔。
洪门的三大长老,包括掌门,辈分为最高,洪梦晨却是一名主事长老的弟子。
这么一算,就比陆羽少了一辈。
虽说修行界以达者为先,但超出整整一辈,辈分一乱,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并未对洪梦晨这个师弟的称谓有所回应。
洪梦晨走了过来,眼中尽是意外之色。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二长老的首徒!”洪梦晨惊诧地道,“好小子,真看不出来!”
她的确没有想过,陆羽是洪武的徒弟,而陆羽在收徒仪式那天的做法,却是令人印象深刻。
如此,洪梦晨有这种反应并不奇怪。
这时随之走来的另一名少女,捂嘴轻笑的道,“洪师姐......按你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对吧,他要是洪门二张老的弟子,岂不是你的师叔辈了?”
听闻其声,陆羽转头望去。
这少女一身紫色衣裙,一头青丝,同样是用一根紫色绸带,扎成了丸子头。
她五官姣好,明眸皓齿,不过那纤纤玉手那十只长而尖黑的指甲,显得异常刺眼。
她微笑的时候刚好捂着嘴,陆羽一眼就留意到了。
“她是谁?”陆羽皱着眉问道。
不知为何,这少女给他带来了危险的感觉。
“她是唐门掌门的千金,唐雾。”洪梦晨望着陆羽,认真地道,“小师叔,唐门之毒,天下无双,在修行界,那是赫赫有名的修行门派之一!”
“哦!”陆羽有些吃惊,但随后就客气地抱拳说道,“见过唐雾小姐!”
这唐雾既是与洪梦晨同辈,那么陆羽就无需行这么重的礼。
不过,这礼行也行了。
唐雾愣了愣,便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还倒是挺有趣的!”
陆羽也陪笑了下,突然有意问道,“对了,不知这异兽是谁的?”
“小师叔,这是唐雾的骑宠。”
“原来如此......那么敢问唐雾小姐,你这骑宠,可否借我一用?”陆羽又抱拳问道。
至此,他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毕竟他是要去找蒋汉义,要是以步行,那可得三日左右才能赶到,他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
而借异兽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方便的话就借了。
不方便,那么他就再另想办法。
倒是唐雾轻笑的道,“你要用就先借你,我不急着。”
“那就多谢了!”陆羽心下一松,也从一枚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小袋那些乳白色的石头。
“这个,就权当谢意。”
陆羽不想平白无故地欠下一个人情,能当面还,那自然是当面还了最好。
虽然他不知这是何物,但从这石头上弥漫的那股令人舒适之意,肯定是好东西没错了。
而这石头,是那雷姓修行者储物戒指里的。
“仙石?”
唐雾与洪梦晨的神色,皆是现出惊讶之意。
“那就谢过了。”
唐雾轻轻一笑,便接了过去。
看见洪梦晨脸上的羡慕,陆羽也是笑了笑,从中又取出了一小袋,“这就给你吧,拿着!”
“啊?给我?”洪梦晨意外地道。
“对啊,就当是我报答上次欠你的人情。”
陆羽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就走向了那只孔雀异兽。
纵身一跃,就坐了上去。
他有骑乘飞行异兽的经验,也知下一步是应该如何处理,轻轻一夹双腿,这飞行异兽就轻啸一声,振翅飞起,朝着洪武主峰而去。
别院。
别院的屋顶。
蒋汉义就坐在屋顶的脊梁上,手持一只铁锤,修缮着房子。
按理说,这本应是整个别院的外门弟子的事,哪怕要干,也得三五个人协同才行。
可是,这却仅有蒋汉义一人。
他敲敲打打一番,坚固了一处地方,就直起腰,锤了几下酸痛麻木的腰部。
却又似牵动了什么伤口,龇牙咧嘴倒抽了两口冷气。
他望向其余三栋排房,念想着要快些了,如果日落之前,还未修缮完毕,恐怕就得又遭一顿痛殴。
然而他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折腾,手脚再快,也是极其有限。
比如有些瓦片要更换了,他得下来一趟,钉子用完了,或者其他等等,来回倒腾。
眼看就过了半天,他脸上的神色就更是显得急切。
而随着夕阳西下,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那张菜黄色的脸,也多了两分煞白。
“当当当当......”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好几只手指指甲,都因太过急切,而被铁锤砸得满是淤青。
一行人的脚步声,与交谈声渐近。
蒋汉义的双手,尽管还在不停地忙,却是颤抖得更是厉害。
他的双眼,也带上了恐惧。
“呼~!”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凌空而来。
“啪!”
一下就砸在他的后脑之上。
接着,蒋汉义就像喝醉了酒似地,身形摇晃几下,就从屋顶上一头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