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摩斯自认为计划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对于贵族子弟科罗尔斯的估计却明显不足,或者他对于科罗尔斯和他的助手估计不足。从雇主那里得来的资料仅仅显示了助手的种族,其他的几乎就是一片空白。这个计划遇到的最大变数就是科罗尔斯的助手了,一般来说,变数总是隐藏在为未知的那片黑暗中的。第一个回合,摩尔摩斯没有从海洋里把对手逼出来,他有两种办法可供选择,要么加大逼迫的力度,要么干脆选择其他的办法。这个时候,帕里斯讨好得凑了上来,说起当年那个控制者是如何被赶走的。摩尔摩斯扭头看了帕里斯一眼,反问,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还不如你们三个。犀利的眼神从三角形的眼睛里迸射出来,帕里斯心里闪过一阵重重的恐惧,他不再做声。帕里斯退下时,心里在想,对方是否能洞悉我的每一个心思?第一回儿没有落败,科罗尔斯认为需要感谢自己的助手。从当初朝暮时的不甚满意,到后来无数次在宇宙中穿行执行任务的默契配合,再到今天流落到厄尔斯的长久岁月,其实能陪伴自己的恰恰不是好朋友或者家人,你很难说的上来是谁。比如助手就可能是陪伴你的人,难过在于沉眠之前的那次背叛,到目前为止很难解释,看样子恩达儿斯也没打算解释。陪伴的人不再能像以前那样信任,这才是真正的孤独。恩达儿斯提出要去休息一下时,科罗尔斯调整了系统的自动控制程序,说他也想休息一下了。恩达儿斯没有太多的反应,径直朝着休息区挨去,残缺了身体,意志似乎也残缺了。本来说话就不多的助手如今更是沉默寡言时候多,一歪一歪的身体引出了船长的一声长叹。暂时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摩尔摩斯把攻击的全程影像查看了一遍之后,收回了所有攻击的战士,驾驶飞船返回帕里斯的领地。不对,如今那块领地早就成了他的领地。心里升起的念头叫摩尔摩斯会心得笑了笑,既然科罗尔斯他们坚守不出,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不如耐着性子在这个星球上呆上一阵子,被监视的科罗尔斯也不会逃跑到那里去,就当自己是休假了。再仔细一想,赏金猎人的生活原本就不是个能叫人坚持一生的职业,自己总归是要退休的,眼下的星球不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吗。其实被帕里斯他们称之为神又有什么不好,和宇宙大神从来没有露过面相比,自己的这个神才是真正的。帕里斯恭顺得站在一边,等待着摩尔摩斯的提问。他似乎都已经总结出了一条规律,摩尔摩斯有空的时候总是会花时间和他对话。叫人奇怪的是这些问题都是帕里斯没有见过的,却都是帕里斯知道的。无法解释,摩尔摩斯也从来没有给他解释过,通常只是笑笑。这回摩尔摩斯没有提问,而是讲起了遥远的纳布拉。对于一个进化程度上勉强算是较高的生物,要理解文明高度发达的纳布拉,肯定不易。可是帕里斯却显得很从容,时不时还能提出问题,使得摩尔摩斯的讲解更像是两人的交流。摩尔摩斯很清楚,这是帕里斯为代表的特殊生物被科罗尔斯他们深度干涉过的结果。光凭借这一条,回答纳布拉就是要命的罪了,更不要说那个神秘的雇主了。和科罗尔斯相比较,摩尔摩斯认为自己的目标只是不菲的奖金,而科罗尔斯和他的助手则完全不同,他们的目标是保卫自己的生存,保留自己的生命。所以对方会不顾一切的抗争,而摩尔摩斯却未必会尽全力。多么有趣的游戏潜内涵,当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想明白。看看对面排列整整齐齐的战士,摩尔摩斯把帕里斯叫到了一边,告诉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在休息室里,科罗尔斯沉默把杯中物倒入自己的口里,呼出了一口沉重的气。恩达儿斯同样喝完了之后,摆摆手,拒绝了船长再给他倒的示意。他告诉船长,这场争斗没有太明确的结局。对方暂时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完全将猎人消灭在他消灭我们之前,或许是旷日持久才有结果,或者持久也不一定有结果,就这么没有结果的干耗着。船长笑笑,如果对方没有耐心离开厄尔斯呢?恩达儿斯肯定地说不会,抛开赏金猎人对于巨额的赏金不说,赏金背后还代表着在职业领域里至高的荣誉和崇拜。恩达儿斯站起来,戏谑的问船长,我们能肯定他是个一门心思针对一个目标的固执狂吗?船长摇摇头,助手说,所以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恩达儿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船长,在对厄尔斯的低等生物开始进行干涉之处,就考虑到他和船长不可能按照正常的繁衍实现对厄尔斯的控制,所以从生理上进行纯粹的外部干涉是唯一的办法。为了能够是的进化变得完整和有效,能促使生物群落最终进化到有社会性的高度,并模仿纳布拉而发展,恩达儿斯在设置了需要特定编码条件的植入智慧开启程序。当然,开启的主动权掌握在他和船长为代表的高度文明手里。厄尔斯的生物进化才刚开始没多久,往未来看,恩达儿斯设置了定时的沉眠来加强开启的安全系数。船长饶有兴趣得看着助手说起他的完整想法,恩达儿斯是要说这和这场斗争有关系吗?果然,助手提到了,很显然,他在密林里建立的那个基地已经被对方占领,而被干涉体也被控制。这次出现在基地周围万特尔里的攻击手就是那些生物。目前他和船长除了有厚厚的万特尔保护之外,可以凭借的还有这些被干涉体。按照恩达儿斯的意见,在适当的时候启动这些被干涉体的程序,非常有意义。不知道下一次的袭击什么时候到来,恩达儿斯协助船长检修基地的所有系统。随着对厄尔斯的认识到理解,基地的存在也从主要依靠原先货运飞船到深入结合厄尔斯的种种资源,基地的运行变得高效和持久。船长和助手说起,如果没有猎人的到来,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就要再沉眠中度过,没有知觉得一天天,一觉醒来看到自己又明显得苍老。助手纠正说沉眠会减弱衰老的速度,而真正叫人担忧的是被干涉过的那些生物体,到底会朝着哪个方向寻找他们的未来。如同纳布拉一般,在宇宙里没有哪个星系有如此的文明高度,可是从生物进化的开始就带着的陋习,却愈发肆虐得影响着社会。比如船长的这次完全突如其来的逃亡,不就能说明吗?他提醒船长,在厄尔斯星球上,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一种被干涉过的生物体,程度不同的干涉,却并列存在。如果考虑到进化的速度会有迟滞和加速的可能,到厄尔斯的某个时期,几个并列进化的群落,差距还真难以估计。船长想起了逃亡之初的同伴奥丹斯,想起了来到厄尔斯的时光。帕里斯得到指示,再返回群落之后,宣布顺从神的战斗暂时结束,恶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不理解摩尔摩斯的真正想法,不过作为交换,他认为毕竟是要付出的。比如不理解也要顺从就是付出。消失的达克拉斯成为了最好的反面典型被宣传,达克拉斯成为了被恶魔附体的人,背叛了群落因而被神裁定为死亡。不知所以的个体们接受了这个说法,怀着深深恐惧得匍匐在地,用感觉送帕里斯和那个高大的身进入高大的建筑物。对帕里斯的反抗结果叫人难以承受,而接受了神的指派和帕里斯的指挥却可以得到荣誉和崇拜。从战场回来的高大战士,得到了群落英雄的称号,用摩尔摩斯的话说,这很有必要。帕里斯的地位得到了完全的巩固,可他仍旧惶惶不可终日,既然今天摩尔摩斯那个所谓的神能选择他,也就能在承诺付出跟多的人出现时,把帕里斯抛弃掉。他始终认为,这是场交换,而不是指挥和被指挥。他需要相当的独立性。摩尔摩斯认为自己不需要着急,如同是休假里供玩耍的一场游戏。而游戏做得好,最后得到科罗尔斯这个巨型的奖励。没有任何理由全身心投入这场游戏,摩尔摩斯花了些心思对建筑物里的格局和设施进行了改造,几乎把这儿改成了自己的第二搜飞船。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核对前一天的监视影像,防止科罗尔斯的转移。剩下的时间调教帕里斯建立自己的国家和统治秩序。有意思的是,摩尔摩斯的指挥,一半来自他当赏金猎人在宇宙的落后地区的见识,而一半或者更多来自他通过飞船电脑的搜索。电脑和摩尔摩斯一起,在设置这这群落后的生物的组织架构,到头来倒是还有模有样,起码摩尔摩斯看起来还算是满意。猎人的战斗可以是惨烈和迅速的,也可以是潜移默化的,甚至温情脉脉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游戏的时光多的是。羲几乎都快要忘记娲的怪异经历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解决。曾经他遇到娲的河流,随带着两岸的土地,密林开始变得稀疏,大树被砍倒,架起了交叉的棚子,避开了风吹日晒。但是最叫人焦虑的还不是这个问题,附近的区域已经难以满足群落人们的生存。群落里饿着肚子的人们越来越多,已经被当成领袖的羲和娲是大家的希望。羲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无奈的时候就在地上随意划拉着树枝,地上的划痕深深浅浅,或粗或细。直到娲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天娲大早没有带着人们出去采集,而是郑重告诉了羲一件事。娲说人们应该离开这里,到更好的地方去。羲不知道什么叫更好,娲说就是能养活人们的地方。不光如此,群落在壮大,人数在增多,群落需要分开了各自寻找新的更好的地方。羲想知道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娲说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人告诉她的。羲不敢轻易相信,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姑且先试上一试,为了防止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他准备顺着水流的方向,沿着河流往远方走。有水的地方就有活物和树林高草,也就有生活的希望。跋涉的结果证实了娲建议的正确性,河流的下游,有了更多的活物和更茂密的树林。在第一次停歇之后,羲把群落分成几部分,指定了继续前进的方向之后,群落正式分开了。在新的土地上,令羲焦虑的问题消失了。娲的采集收获量很充足,食物不再发愁。羲更多的时间开始想过去的事,这也是他感觉自己行动能力越来越差的时候,喜欢经常做的事。他的来历他不知道,他没弄明白。娲的来历也是个谜,还有上次娲凭空消失之后再次出现的谜,最近这次又到底是谁告诉了娲他们需要远走他乡,需要分开来寻找出路。思考没有任何结果,衰老却没有停止过,娲的娃娃也已经长大,可惜除了身形高大之外,并无其他过人之处。甚至没有其他娃娃那么机灵。羲想自己需要想想接下来群落叫交给谁了,而群落里的人们也纷纷劝他,接下来能带领群落的是谁。没有办法回答,羲说这事自有神来安排。神是什么,羲自己也不知道,大概那个告诉娲给羲提建议的就是神吧。天际时不时飞过的东西,是不是神派来的,最近的一段时间却怎么也看不到了。好在人们都在关心是不是有吃的,倒也不太在意到底是什么飞来又飞去了。羲注意到了却不好给除了娲以外的人说,娲也难以说明白所以然,倒是断断续续告诉了羲,她和群落里的人不一样。羲说我知道,但是至少和我有很多地方一样啊。说完这句话之后,羲心里猛地一震,会不会自己也来自那条娲出现的河流,当年也是从河流里一跃而上的。只不过河滩上没有人迎接他罢了。娲不再能说出更多的事,当初来时也不过是有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指引。两人心照不宣的知道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没有什么规律的变形,尤其是在晚上气温变化剧烈的时候。这是他们两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而奇怪的是,娲的娃娃也会变形,当然这并不算做什么过人之处。对于群落里人们的说法,羲早就知道了,人们信服了存在神的说法,而且牢固得认为神派了代表也就是羲来到群落里。能解释羲是神代表的理由很简单,羲没有来处,而且娲也一定是神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