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入了殿试,穆青的日子就紧张起来。()
殿试的形式和以前都有不同,电视时候主考官乃是皇帝,所以无论是诗词还是经义做要求的其实都逃不过揣测上意。换句话说,想要当状元,就必须要让自己被皇帝看重。前十名是皇帝和考官们一起商议的,但是想当头名,必须要皇上看顺眼了才行。
对于皇帝的喜好并不难打探,毕竟一个活生生的王爷就戳在那里,穆青只需要去问问他就好。
虽说涉嫌窥测上意,但是穆青觉得李谦宇是个难得的通透人,总会告诉他的。
把写好了的画皮话本放在桌上,想着等会儿安奴会来了自然会看到,穆青拿了本书揣在袖子里就离开了小院子。现在是下午时分,刚刚用过午膳,李谦宇定然是在书房里的。
庄王爷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位日后勤勉的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五瓣用的人现在已经显露出了工作狂的潜质,穆青在庄王府借住的这段时间,李谦宇不是出门办差,就是进宫尽孝,再不就是窝在书房里读书看信,总是没有一个时间是得了闲的。
而李谦宇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早上踹开穆青的门,把他拽起来扔到院子里扎马步。
穆青觉得,如果没有自己的牺牲,累死累活的娱乐庄王爷,恐怕这位铁面王爷现在已经早早的面部坏死了。
敲了敲门,李谦宇低沉清冽如同泉水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穆青推门进去,就看到李谦宇正背着手站在一幅字前,不知道在端详着什么。穆青也不吵他,走到一旁也看着那副字。
这幅字没有落款,但是却依然被裱的完好,甚至在裱纸上都用上了名贵的金粉纸张,足见郑重。不过穆青并不觉得这字有多好,他隐约可以从这里头看出一些瘦金体的风骨,可是全部是完完全全仿似瘦金体的挺拔,还带了些偏向中庸的规整,而两种风格掺杂在一起就显得有些别扭。
寧靜致遠。
这四个字端端正正的写在上头。
不过既然李谦宇看得入神,足以证明这幅字的出处是李谦宇看重的,穆青也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找晦气,就笑着问道:“敢问李兄,这字是何人所书?”
李谦宇没有回答,反问了穆青一句:“你觉得写得如何?”
穆青虽然知道李谦宇恐怕不喜欢自己说字的不好,但是穆青也知道,比起这个恐怕李谦宇更厌恶别人欺骗他,所以穆青很老实的回答:“有形无意,不过难得的是能有几分风骨,但还需要历练。”
本以为李谦宇听了这话会有异色,哪知道李谦宇却是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弯起,但是那张原本冷冰冰的如同戴了面具一般的好看容颜一瞬间就鲜活了起来,也让穆青放下了心。
但下一刻,穆青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字,是父皇所书。”
穆青有些愕然地看着李谦宇,有抬头去看那副字,突然有种被阴了的感觉。
自己刚刚是不是说这幅字写的不好?是不是还说需要历练来着?
穆青一脸纠结,而这种表情再次娱乐了李谦宇,刚刚那种略微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得了,本王又不会去告状,你做出那副表情作甚。”说着,李谦宇伸手把字卷起来放到一旁,想了想,却又伸手把他递到穆青手里,“把它挂上。”
穆青点点头,这幅字既然是皇帝所写,又是下赐,自然是需要挂起来以示尊重的。
左右看了看,就看到墙上有一个用于挂画的圆钉,穆青足尖轻点,踩着旁边的凳子借力使力就跃起身来,手一抬,字轴上的挂绳就被稳稳的挂在了钉子上头,手一松,那副字顺当的被挂起,穆青做地上后端详了一下,确定没有歪斜才满意的点点头。
李谦宇也点了点头,倒不是因为穆青挂的多好看,而是显然穆青没有松懈,并且将自己交给他的轻身法门练得十分熟练。
穆青倒是没觉得自己现在有多厉害,毕竟他见过的习武之人一个是李谦宇一个是兰若,那可都是高来高走的好手,穆青现在连房顶都跳不上去,自然没什么好得意的。但他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般半路出家可以做到现在这般模样已经足够让人惊讶的了。
李谦宇狭长的眼眸扫了穆青一眼,显然这跟当初看上去书生气十足的少年人现在结实不少,虽然穿着的是儒衫,但是看也看得出他比原来高大很多。
这是个不错的改变,毕竟在李谦宇眼里,总是风一吹就倒的文人是那么不让人喜欢。
指了指椅子,穆青从善如流的坐过去,刚坐下就听到李谦宇开了口道:“你觉得这几个字是何解?”
穆青一愣,继而马上想到李谦宇所指何事。
宁静致远,皇帝赐给李谦宇的字。
说起来无论什么时候,皇帝做事总是要做的高深莫测,话也说一半藏一半,这才显得有品位一样。按理说皇帝赏赐是个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不少官员得了御赐之物都是要在家里摆个香案每日供奉的,但是显然对李谦宇来说可以不用这么郑重其事。但是,这几个字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仅仅是一件赏赐那么简单。
穆青微微低头,想了想,却是皱起眉头。
说起来,见过的那么多人里,说起能忍的李谦宇算是头一份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到在接连被暗杀以后还能对着幕后之人笑得出来的。宁静致远,这几个字给李谦宇确实是实至名归。
但是事情往往不能如此简单。
长辈赐字,除了以示关爱,往往还会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劝诫。简单来说就是晚辈身上少了什么,长辈就要赐个字来敲打一下,让他时刻警醒。
可这却是说不通的,穆青抿了抿嘴角,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抬头看向李谦宇,在看到李谦宇嘴角的讽刺以后,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穆青眨眨眼,低声说了一句:“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这是诸葛亮写给他儿子诸葛瞻的《诫子书》中的句子,从这里有两个词语被广为传颂。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既然皇帝的重点不在后,那么就是在前头了。
李谦宇显然满意与穆青的通透,不过他也不想去夸赞什么,哪怕忍功修炼如同李谦宇此刻也难免几分火气。
穆青也能想得到李谦宇心中所思,便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四个字,分明就是在告诉李谦宇,安心当个闲散王爷,好好的做好分内的事情,至于荣登大宝一统天下这些通通轮不到他的。
如果以前只是冷眼旁观他们互相争斗,那么现在,皇帝李慕言就是已经明白的告诉了李谦宇,他站在了李承明那一边。
“穆青,虽然我自小就知道立嫡立长的道理,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到这四个字的威力。”
李谦宇的声音轻轻地,但听在穆青耳朵里却像是针一样扎人。李谦宇那是那个李谦宇,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淡然而又高傲,可是这语气里面分明透露出来的是极其颓废的感觉。穆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理智告诉他现在闭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原谅穆青是一个已经被人把心拿走的家伙,他根本做不到冷眼旁观。
或许是在很久以前,在第一次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俊俏王爷的时候,穆青就已经开始了身不由己。
一身儒衫的穆青站了起来,走到了李谦宇面前。
由于李谦宇是坐着的,所以他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穆青的脸。而穆青脸上带着的是淡淡的笑意,然后他伸出了手,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李谦宇的。
没有以前的小心翼翼,而是大大方方的攥上去,还用了些力气。
“李兄,立嫡立长,不过是文人口中的一道牌子,他们用这几个字规定人伦,他们用这几个字为自己寻找君主,但是,李兄你是天潢贵胄,只差一步就能走到顶端,难道你会因为这四个字而放弃一切吗?”
李谦宇紧紧地盯着穆青,或许他们当初讨论过无数次关于皇位,关于权利,可是如今李谦宇却从穆青的嘴巴里听到了与众不同的事情。
一些,他从其他文人口中绝对听不到的事情。
穆青丝毫不在意李谦宇越发凌厉的眼神,他只是攥着这个人微凉的手,声音低沉,带了几分清冽,脸上笑着,但是眼睛却暴露了他无比严肃镇定的内心:“李兄既然要做那中兴之君,这几个字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哪怕有,我们只要想法子铲平了这些威胁,等把障碍扫除,所有的道路都会成为坦荡之途。”
穆青信任李谦宇,他坚定地相信这个男人会成为一代明主,也无条件的支持他走向荣光。他会帮助他,走上天下之巅。
不过不知道是穆青说的话太过直白,还是李谦宇对他的信任越发深重,穆青看到了李谦宇脸上有了一个笑容,并且,他感觉到李谦宇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惊讶的穆青并没有听清李谦宇的话。
“扫除障碍,这是个很好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诫子书》诸葛亮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穆青说的和李谦宇理解的有所偏差,一个只是表达了支持,而另一个则是下定了决心
有时候野心的培养就只是这么一点点催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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