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之后,暮轻歌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言渊在旁边帮忙。
“辛苦了”言渊站在她身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开口说道。
“小渊,你过来,我们把棋下完。”暮岳阳扬声说道。
暮轻歌洗干净手,从厨房里连忙走了出来,“爸,才吃完饭。就急着下棋,小心我妈又说你。”
“不能半途而废,这还差一点就结束了。”
暮轻歌摁着棋盘,不肯放手,“爸,你头上的药,我妈给你换了吗”
暮轻歌这么一问,暮岳阳有些扫兴的看了言渊一眼。
“这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我就知道你玩忘了,要是不给你换好,我妈知道了更生气。”暮轻歌拿起药箱里的纱布,偷偷瞄了一眼卧室。“我妈回卧室干嘛了”
“你能不知道你妈气我们两个合伙骗她。我去找她给我换,你让小渊回去吧,这盘棋有机会再下吧。”
暮岳阳拿起药箱,朝着卧室走去,还是要去哄老婆才最重要。
暮轻歌抓着言渊的手走向玄关,“我们走吧,我送你出去。”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外面冷。”言渊穿好衣服,换好鞋子,站在门口不让暮轻歌出门。
“嗯,行,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爸明天去医院拆线,你早上过来送我们过去。”
“嗯嗯,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们。早上想吃什么豆浆还是牛奶”言渊握着暮轻歌的眉眼弯起,眼底透着喜悦。
“牛奶豆浆都要,我妈喜欢喝牛奶,我爸喜欢喝豆浆,这几天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了。”暮轻歌踮起脚抱了抱言渊,语气透着心疼。
“进去吧,我先回去了。”言渊低头在暮轻歌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挥手离开了。
暮轻歌打扫好客厅,洗干净厨房的碗筷,敲开了韩盛楠和暮岳阳的房间。
暮岳阳正在看体育节目,韩盛楠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手里织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子。织针和黑线在她的手上,灵活的跳动着。帽子已经有了雏形。
“妈,我把碗刷好了。明天我爸拆线,你跟着去医院吗”暮轻歌坐在一张单人座的沙发上,拿起橘子剥了起来。
韩盛楠没打算理会暮轻歌,她还在生气,为什么暮轻歌要把言渊带回家里。她不想暮轻歌和言家有什么瓜葛。
暮岳阳扭头看了一眼韩盛楠,又看了看暮轻歌,“你妈明天不去,你跟我过去就行了。她明天厂里有领导视察,她走不开。”
“嗯,我知道了,爸,多吃点水果。”暮轻歌笑着站了起来,把橘子递给了暮岳阳。
暮岳阳拿着橘子,冲暮轻歌使了个眼色,暮轻歌领会的又剥了一个,和暮岳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韩盛楠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暮轻歌连忙走了过去,接过她爸的那顶黑毛线帽子,把手里的橘子递给了她。
“盛楠,你尝尝,这橘子可甜了。”
韩盛楠接过橘子,看着暮岳阳和暮轻歌,眼神里透着责怪,“你们父女俩,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说。你女儿傻,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你怎么还看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要给轻歌找个满意的女婿吗这言渊就合适吗”
“言渊那小子还不错,可以看出来对轻歌是用心的。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我们只是帮着看看人品。把把关。”
“我可没忘记那天那中年男人说过,他侄子是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可你也看见了,这小伙明显是骗人。好好的能走路,为什么要对家里人这么欺瞒就这人品还过关,你把关的底线在哪”
“这件事,我已经明确的和那小伙子说了,如果要和我们女儿在一起,这双腿残疾是不能再装了,必须要站着。”
韩盛楠把手里的橘子还给了暮轻歌,“天色不早了,你赶紧洗洗睡吧。晚上要是冷,把空调打开。”
暮轻歌感激地看了一眼暮岳阳,把手里的橘子放进他手里。
第二天一早,暮轻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整了,这两天白天夜里一直守在病房照顾暮岳阳,她没有睡好,昨晚听见暮岳阳松口,她的心安了很多。
暮轻歌走出房门,就看到韩盛楠在厨房和客厅进进出出,忙着准备早餐。
韩盛楠想了一晚上,也算是明白了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操心一时,也操心不了一辈子。
早上起床打开门,就看见言渊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像尊门神一样。高大挺拔,五官端正俊郎。看到是她还客气礼貌的打招呼,手里拎着保温箱,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韩盛楠没有说什么,开门让言渊进屋了。
暮岳阳有早起的习惯,早上醒了喜欢到公园里散散步,这两天脑袋碰伤了,韩盛楠一直没让出去。
暮轻歌正吃着包子喝着牛奶,就听见客厅门口传来她爸,响亮的笑声。
暮轻歌拿着热牛奶,走到门口,看见言渊跟着他爸并排走着。
暮岳阳手里拿着一顶挡风帽子,看到暮轻歌出来,以为是韩盛楠连忙往头上戴。
听到暮轻歌喊了一声,暮岳阳才松了一口气,却也还是把帽子重新戴在脑袋上。
“你们去哪里转了今天外面这么冷,一会要冻感冒了。”暮轻歌看着暮岳阳喘着气,袄子的拉链都解开了,像是刚锻炼身体回来。
“没去哪里,就在小区里走走,看到刘章师傅打太极。我跟着比划了两手。不信你问问小渊。”暮岳阳扶着门框,换下鞋子。
暮轻歌弯腰把拖鞋递了过去。扶着暮岳阳的胳膊。
“嗯,伯父是打了一套太极。”说着伸长了胳膊拿过拖鞋,捏了捏暮轻歌的手,低头小声说道,“你爸要和我比赛竞走,绕着小区的的花园走了两三圈。”
“你也不让让我爸,这脑袋脑震荡还不一定好了。待会要是头晕眼花,我找你算账。”
“放心,就是出了一身汗,没什么大问题。”言渊穿好拖鞋,跟着快速走了进去。
“嗯,你也去洗手吃饭,一会我们还要到医院拆线。”
暮轻歌说完走到餐桌后面,把客厅的空调打高了两度。
吃完早饭,言渊把韩盛楠送到了工作门口,又带着暮岳阳去了医院拆线。
拆线的时候,额头上的新肉已经长了出来,暮岳阳的疤痕留在了右眼眉骨上方,太阳穴的上方。当时也是惊险,如果茶几的玻璃插进了太阳穴,或者眼睛。想到这里暮轻歌只觉得背上渗出一层细汗。
言渊看出了暮轻歌的紧张和后怕,抓着暮轻歌手握紧在他的手里。
“轻歌。我会让言武城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暮岳阳的拆线很顺利,在医院开了一些消炎药,和淡化疤痕的药膏,医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为了防止脑震荡后遗症,又去做了个ct,结果确定没事,彻底恢复后,三个人就离开了医院。
因为暮岳阳的平安无事,暮轻歌的心情愉悦了很多,看着还没到中午,暮轻歌提议带着暮岳阳去买些冬天穿的衣服,另外给韩盛楠也买几件新衣服。
暮轻歌在c市的购物街,中老年人店铺里挑选适合暮岳阳的衣服,暮岳阳和言渊坐在服装店里休息区等着。
“伯父,昨晚的那盘棋,我想到怎么下了。”言渊自信的笑着看向暮岳阳。
“昨天还有三步,你就能赢了我,赢了我,你今天就不用过来陪着我们,说到底,我头上的伤和你二叔没有直接关系,你不用特意过来道歉。我心里明白,轻歌的妈妈心里也明白,我们两口子不会去追究。”
“伯父,谢谢你宽容,但是你知道,我要的并不是你对我原谅,然后不让我和轻歌有来往。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我想和你的女儿结婚过一辈子。”言渊坐直了身体,脸色郑重。
暮岳阳抬头看了一眼拿着衣服比划的暮轻歌。“你知道,我不会同意。”
“我知道,每个父亲都希望自己女儿长不大,不希望有一天长大之后,还要把她交到别的男人手里。但是迟早都是要交出去的。我会对她好。不会让她受委屈。”言渊脸上带着浅笑,看着暮轻歌的眼睛里,透着耀眼的光芒。
暮岳阳心里也是明白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孩子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可他还是舍不得。
暮轻歌选好了衣服,眉开眼笑的拿到暮岳阳面前,献宝一样晃来晃去。
一个上午结束,暮轻歌拎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付钱的时候,言渊掏出卡想要付钱。暮轻歌没让,暮岳阳一直没原谅言渊。她并不想打破当下的平衡。
言渊明白暮轻歌的原则,也没强求,在逛女装的时候。
言渊瞥见一件红色掐腰羽绒服,买好拿给了暮轻歌,“这两天降温,多穿点。”
暮轻歌看着袋子里的鲜艳夺目的羽绒服,心里滑过一股暖流。暮岳阳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