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木鱼并不愿意与雪嫔起什么冲突,在他看来,男人天生上就应该让着女人,这无关性别歧视与否,而是作为男人的一种气度。
不过可惜的是,他入了这重重宫闱,便注定了要与这些女人勾心斗角,而这宫里的女人也不是他以前所见的那些心思纯善的,均是心思深沉,一句话任是坑坑洼洼,你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那坑里去,再也爬不出来。
因此,那什么男人的气度,木鱼让自己忘了便是。他现在可是天赐之子,在某些方面和她们可是一样的,用不着相让。
想着,他微微一笑,并未搭理雪嫔,转身施施然的坐在身边的位置上,在雪嫔快要发怒的时候才开口道:“我一直都记得皇后姐姐的话,自家姐弟,理应和谐相处,互相谦让才是正理。雪嫔姐姐,您说可是如此?”
皇后是她的靠山,他就用皇后来压她。
不待雪嫔说话,他站起身来,拱手道:“我一直认为自家姐弟不必多礼,不过雪嫔姐姐是受过大家教养的,对礼自是苛求,今儿倒是我失礼了,我就在这给您陪个礼了。”
虽说赔礼,他的态度不见任何低声下气,大大方方,自有一股风流姿态。
他长得白净,笑起来更是讨喜。更何况他的话恰好说到了雪嫔的心头,雪嫔虽然长得好,但是却是个庶女,那封家的当家嫡母又怎么可能真心教养她?这让她惹出了不少笑话,以后更是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木鱼说她是个受大家教养的,她怎能不开心?原本升起的怒气也渐渐消散。
她手捏着绣着蝶恋花的帕子,按了按嘴角,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眸中来,笑道:“弟弟倒是会说话,不过就如淑妃娘娘说的,虽说不必多礼,但是这礼却是不能少的,你可记得了!”虽说不再生气,但她也不忘压木鱼一头。
木鱼心里摇头,她想压自己,却是得罪了惠妃,而她是皇后一方的人,淑妃也不会承她的意,倒是得不偿失了。
“弟弟记下了!”木鱼不与她多加争辩,顺坡而下。
这风波在木鱼的若有若无的示弱下便平静的消散了,让期待能看一场大戏的其余妃嫔有些失望。
不过即使如此其他人也不敢小看木鱼,他一硬一软,三言两语却化解了雪嫔的怒气。而且他的话语间却没有一点在说他自己错了,说的不过是两人观点不同罢了,倒是不能小看。
“那雪嫔是个混不吝的,刚刚看她为难哥哥,可真是吓死奴家了。”这宫里不缺美人,更不缺有特色的美人。
正对木鱼说话的是也是今年刚入宫的正七品黎常在,她长得娇娇小小的,特别是她说话时的那把嗓音,软言哝语,说得人心都软了。
木鱼并不接她的话,她也不以为意,垂了眼道:“入宫之时母亲就跟奴家说过宫里人心险恶,可真真进了才知道她说的却是少了,这宫里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她说着,眼里带了泪,好不惹人怜惜。
“好哥哥,奴家一见你便觉得面善,这宫里寂寞,闲时奴家可否去你芳草院叨扰叨扰?”
她那奴家二字在她嘴里说的是柔柔软软,倒是好听,她双眼清亮,却不知这人真是如此,还是另有所图。
木鱼微微一笑,一双看不出来的桃花眼眯了眯,道:“芳草院却是简陋了些,怕是怠慢你了。”
似是听不出他语句里的推托之意,黎常在双颊微微一红,露出了小女儿姿态,娇羞道:“皇上都不介意,奴家又怎么会介意?娘娘常说后宫要雨露均沾,哥哥你说是吧?”
木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人倒是脸皮够厚,就差直接说我是去**皇上的,你不给我机会?还搬出了皇后来。
木鱼的目光转冷,那股魄人的目光惊得黎常在脖子一缩。
“这与我又何干?”木鱼凉凉的看她一眼,道:“劝黎常在还是少说这话为好,雨露均沾这话可不是你能说的!皇上的发妻,皇后娘娘还在了,你是想越俎代庖吗?”
黎常在脸色一白,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头上的月季绢花都像是失了色彩,勉强道:“奴家妄言了。”
她铩羽而归,其他人也不敢再向木鱼搭话,他也落了个清净。
过一会儿,淑妃惠妃二人也是相携而来,这倒是奇了,这二人向来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今日竟能和谐相处,真真是大家惊奇不已。
木鱼捻了捻手指,想到了昨夜的事,这二人今日如此,莫不是因了昨夜之事。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二人会联合起来对付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们二人甫一坐下,那边就有宫女招呼他们去请安了。
在行礼之际,木鱼暗自看了皇后一眼。昨夜的事看起来对她影响颇大,脸上扑了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她难看的气色。
“听说妹妹昨夜心绞痛又犯了,本宫听说这心病可是早夭之相啊,妹妹可不能大意了。”
皇后显然是气狠了,这诅咒人早死的话都说出来了。
惠妃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双手交错叠在腿上,柔柔道:“多谢姐姐关心,奴婢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好生娇养着自是无事。”
说着,她微微红了脸,苍白的脸上多了红晕,让她看起来格外靓丽。
“更何况,有皇上的关心,这病神自是不敢再来冒犯奴婢了。”
这个贱人!
皇后捏了捏手,华丽的指甲套在她手心划出一道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