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从浴室出来,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猛不丁吓了一跳——覃小津不知何时站在面前。
白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覃小津拦腰抱起,毛巾啪地落到了地上——
“覃小津你抽风了?”被放到床上,白荷灵敏一滚,就从床的另一侧溜到了地上,看着隔着床站在地上的覃小津,白荷忍不住翻白眼,“每次一睡到这个房间里你就要玩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看着床那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女人,覃小津绕着床踱步过去,郑重声明:“这一次,我不是玩游戏。”
白荷不躲不闪,待覃小津走近,反而伸手勾住他下巴,堆起假笑,说道:“希望这一次真的不是玩游戏,每次都光打雷不下雨,你不烦我都烦了。”
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覃小津负气拉下白荷的手,将她往床上一推,继而就动手宽衣解带——
床上,白荷特别悠闲看着覃小津的表演,一手枕头,一手指着覃小津,笑着说道:“覃先生,我提醒你,你还没洗澡哦。”
覃小津的手一顿,丢给他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快步进了浴室。
等覃小津出来,白荷已不在房间里了,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字条:今晚我在书房,通宵码字。
覃小津蹙眉,是谁放狠话不想再和他玩游戏的?他打算来真的,她又退却了,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覃小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白荷坐在书案前奋趣÷阁疾书。
咦,什么年代了,这个女人写小说竟然不是用电脑而是用手写,且还是用毛趣÷阁写字的吗?等等,这女人的衣着,还有这书房的摆设——
覃小津看看白荷又看看那书房,再低头看看自己——
好吧,又到了书中梦境。
这是要逼他在书里完成自己的心愿啊!
奶奶,只能在书里给你抱个曾孙孙了!
覃小津豁出去了,柔声唤道:“将军——”
白大将军抬起头来,手中狼嚎惊得跌落,只见那位公子倚着门框搔首弄姿做出撩人的姿态来,她咳咳几声,快速从书案后起身,走到覃小津跟前来,将他滑落肩头的衣裳拉好,哭笑不得问:“公子,你这是干嘛?屋外有下人在呢。”
“他们都被我支走了,”公子难为情说道,“祖母她想抱曾孙了。”
白大将军叹口气,“祖母想抱那是祖母的事情,你得问你自己想不想抱——”
“我,想啊。”为了祖母,公子豁出去了。
白大将军摇摇头:“可惜时机不允许,战报来了,本将军得出征去了。”
话音落,书房外火光冲天,有兵士在外通报:“将军该出发了!”
书房门被推开,列队整装待发的将士们恭候着白大将军,覃小津呆住了,那种依依不舍的心痛在胸腔里发作,而白大将军已经穿上盔甲戴上将军帽,仗剑迈步跨出了书房——
“将军——”覃小津喊着追出去,白大将军回眸给了他一个微笑:“待我凯旋,一定让祖母抱上曾孙。”
于是兵士们火把照明,白大将军威武而去。
覃小津还想追,有骁勇善战的护卫拦住他去路,竟是扬扬、缦缦。
“将军半夜出征,皆是拜你所赐!”
“你好好反省吧!”
扬扬和缦缦怨怼的语气,嗔怪的眼神,嫌恶看着覃小津,继而高举火把追随白大将军而去。
白大将军为什么会临时接到出征的皇命,还不是因为公主在皇帝跟前进言,北地战乱唯有白大将军能够平定。
偌大的大周朝,人才济济,焉能只有白大将军一个武将?还不是公主私心,想要铲除异己。
公主为什么要铲除异己?还不是因为白大将军占有了她的心上人?
他——覃小津,赫然成了红颜祸水。
白大将军的军队离开将军府,拔地出征,覃小津喊了一辆马车,飞身入宫。
他在宫门前下了马车,在皇宫长街上飞奔,终于摔倒。
摔倒的地方,站着一名锦衣华服的淑女,正是公主。
公主弯身从地上扶起他,他还没站稳,就开始质问:“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公主倨傲的,坦然说道:“白将军战死沙场,才能还你自由身,你自由了,才能做我诗琳公主的驸马。”
他哭了。
“我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他说着夺路而逃,骑上战马奔赴前线。
北地前线,刀光血影,血流成河。
他的战马在猎猎风雨里飞奔疾驰,终于抵达北地战线,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是战死的白大将军。
马革裹尸,倒在血泊之中。
他于战马上滚落,扑向那战死的白大将军,抱住她哭着喊着:“白荷,你怎么可以先我而去?我们还没有为奶奶生出小孙孙呢,白荷啊,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死?”
白荷站在床前推着床上梦魇的人:“覃先生,覃先生——”
覃小津睁开眼睛,只感觉闭塞透不过气来。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眼睛已经被泪水迷住,睁不开。
白荷在床沿上坐下来,盯着覃小津,有些无语。
他是做了什么梦,哭得这么伤心狼狈,把枕头都哭湿了。
“覃先生做噩梦了?”白荷好心地问。
听到白荷的声音,覃小津怔怔抬起眼,果然是真真切切的白荷,他忘情抱住了她。
竟然没有死,身上没有任何血迹,那是噩梦,不是真实的,白荷没有死,白荷好好活着呢。
覃小津庆幸想着,喜极而泣,更紧抱着白荷不愿放手。
白荷被他抱着,呆呆的,一时也不好去打扰他。
许久许久,覃小津终于放开了白荷,怔怔盯着她的面容看,白荷被看得有些无措,这位先生到底怎么了,他又不是第一次独自一人睡,怎么会这么失态呢?
白荷刚想张口询问什么,覃小津就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如此虔诚投入让白荷脑袋嗡嗡作响,回神时已经置身床上,她身上的衣裳竟都已被他退去,整个人酸软无力,她想说什么,阻止什么,奈何都无力阻止,他手上似乎有一股奇异的魔力,只能顺着他,由他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