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镜与圆环合为一体,陈祎、孙悟空和陈喜都轻声惊呼。陈祎伸手将那多了一圈镜框的古镜拿了起来,却见古镜背面与镜框上那些似咒文又似图案的纹理在联成一体后有如活物一般扭曲变形,最后形成一篇百余字的鸟虫古篆。
陈祎自幼博览群书,在净土宗学艺的一年又得师尊和几位师兄指点,倒还识得这些篆文。他仔细辨认一番后,辨明是一篇祭炼和御使法宝的心诀,大喜之下急忙依法尝试一番,双目微微阖上,将自身真气注入古镜之中并以神念与之沟通。
随着真气、神念与古镜的渐渐相融,那古镜内也渐渐烙上陈祎的气息与精神印记,同时将一些信息断断续续地反馈回陈祎的意识当中。
良久之后,陈祎张开双目,看着手中的古镜,分不出是喜是悲地轻叹一声。
一旁的孙悟空和陈喜见状急忙询问端的。
陈祎轻抚古镜仍是混沌一片找不出半点人影的镜面,解说道:“此镜来头极大,名为‘羲皇镜’,乃是天皇伏羲所造,后传至大禹王手中。大禹王治水之时,曾仗之降服许多兴风作浪的大妖巨擘。”
孙悟空兴奋地道:“了不得!竟是天皇之宝!师父可已弄清楚这宝镜的玄妙之处?”
陈祎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此镜妙用无穷,其中有最紧要的三桩用法。其一为‘洞幽烛微,察伪存真’,任何藏匿、隐身、幻形、变化之术,在宝镜的映照之下都会原形毕露;其二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任何形式的攻击,若触及这宝镜发出的护身神光,都会反弹回去还攻敌人;其三为‘幻形化影,镜像分身’,用此宝镜照人之后,可以幻化出此人的镜像分身,拥有与本尊完全相同的实力,却要受持镜之人的掌控。”
孙悟空和陈喜听得一起倒吸一口冷气,陈喜鼓掌笑道:“如此说来,四哥你有这面宝镜在手,岂非已经天下无敌?”
陈祎苦笑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一来这宝镜虽然玄妙,但其威力大小终究要看使用者本身的实力。若是一位元神大能向我出手,我便是拿着这面宝镜,也只有被碾成飞灰的下场。二来这宝镜尚不完整,你们看着宝镜背面的中心处有一个凹陷,这里欠缺了宝镜最核心的一颗‘玄幽珠’,此刻只有那洞察的功能还在,其余的妙用都无法施展出来。”
孙悟空追问道:“师父可知道那‘玄幽珠’在哪里?总要将这宝镜凑完整才好。”
陈祎不答,却将桌子上的那张血书展开,用手隔空一抹,将上面那一篇用鲜血写成的文字全部清除,变回一张洁白无瑕的绢帛。然后他将“羲皇镜”的镜面斜对着绢帛,口中轻声念诵几句咒文,那混沌的镜面忽地射出一片朦胧的青光,笼罩住整张绢帛。
“那是什么?”
孙悟空和陈喜看到那空白的绢帛上渐渐浮现出一副图案,不由大为惊讶。
“这是一幅地图,应该指示了禹王秘藏的所在,而宝镜上所缺的那颗‘玄幽珠’也该在秘藏之内。”
在陈祎说话的时候,绢帛上的图案已经变得极为清晰,画的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中有大小形状各异的四座岛屿作弯月形排列,在其中最大的一座岛屿上有一个不甚起眼的墨点。
说也奇怪,随着陈祎等三人的目光落在那墨点上,墨点便自动放大,化作一座高耸入云的圆锥形山峰。
孙悟空有些苦恼地挠着头皮道:“想来那禹王秘藏便是在这座山上了,只是大海茫茫,我们又到哪里找这么四座岛屿?”
陈祎收了宝镜,那绢帛上的图案随之消失。他似胸有成竹地微笑道:“不用想了,我知道那岛屿在何处。”
孙悟空和陈喜都双目放光地向他望来。
陈祎将宝镜与绢帛都收入“二相环”内,笑而不答。
他前世在执行刺杀任务时,曾到那个毗邻华国的岛国去过不止一次,也曾到那座被该国人奉为圣山和民族象征的活火山,想不到当年的大禹王会将秘藏安置在那里。
接下来的三天,陈祎每天都有收获,异常顺利地将剩下的四种灵药交易到手。
虽然付出了不菲地代价,却终于将炼制“紫龙续命丹”所需的十一味辅药集齐。这“平天楼”倒也不愧公平之名,所提供灵药的年份、品相都是上上之选,尤其是其中的一株灵瑚草足有八百年火候,堪堪列入地级品阶,倒也不枉陈祎用那门列入地级品阶的“地行术”交换。
如今陈祎所缺的就只剩下主要“玉髓紫龙芝”。他也曾找“平天楼”中的人打听那“玉髓紫龙芝”的消息,并表示愿意出一门可以列入天级交易物品、直指结丹巅峰的修行功法来交换。
“平天楼”显然对陈祎可以拿出的功法极感兴趣,表示一定竭尽全力帮忙打听消息,只可惜始终没有结果,这令双方都大为失望。
又过了三天,陈祎既没有得到“玉髓紫龙芝”的消息,又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出手的交易物品,而为期十日的集会也已到了后期,便生出离开此地的念头。
这一天仍是一无所获,从“平天楼”中出来之后,陈祎决定就此离开,另到他处试一试机缘。
他正带着孙悟空和陈喜向外走时,身后忽地传来一个声音:“这位道友留步!”
陈祎止步回头望去,见从后面快步赶上来一个鹤发童颜、眉慈目善的道装老者。
“这位前辈,不知唤小子有何贵干?”
老道士向着陈祎稽首道:“贫道东海乃是散修陆坤,有一件事情欲与金公子商议。”
陈祎双目微微一缩,语气也稍稍变冷:“陆前辈竟知道小子姓名,却是一位有心人了。”
参加这修士集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修士彼此之间不做交流,所有交易都由“平天楼”做中间人来完成,交易的双方也不会见面。如此一来虽然免不得要被“平天楼”从中抽取不少好处,却也免得自己手中的好东西被人知道而招来觊觎抢夺之心。
眼前的老道士竟然知道陈祎“金蝉子”的身份,显然是在暗中做过一番调查。不管对“平天楼”还是对陈祎本人,这都犯了大忌。若非“无争岛”上有不得争斗的禁令,陈祎已经出手将这老道士拿下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