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坤说明了前因后果之后,陈祎又问起那只“炫离火虬”的具体实力。
陆坤摇头道:“那孽畜实在太过难缠!它身长百丈,力可拔山,爪牙无坚不摧,一身鳞甲又可硬抗寻常飞剑攻击。又因常年潜在火山地下,将一口地肺毒火蕴养在腹中,平时用来淬炼内丹,对敌之时喷出伤人,厉害无比。贫道上次受伤之后痛定思痛,专门祭炼了一件‘玄光神水罩’,但能否抵住那地肺毒火,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陈喜在一旁道:“那炫离火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灵智未开的畜生,难道我们这些人还弄不过它?”
“先不要着急夸口,”陈祎却没有这般自信,“炫离火虬为荒古异兽,虽然灵智未开,但对危险的直觉与战斗的本能远胜咱们这些喜欢谋定后动、做事瞻前顾后的人类,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孙悟空则道:“师父所言自然有理,不过那炫离火虬究竟怎样,还需亲眼看一看方好。师父此刻身上有伤,需要几日时间疗养,不如便让弟子先去探探虚实如何?”
陈祎略一沉吟后点头道:“如此也好,凭你的手段,纵使不敌那炫离火虬,脱身也无困难。前辈,是否可以将那火山的方位先行告知在下?”
陆坤已经选择了相信陈祎,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很是痛快地详细交代了那座火山的位置。
孙悟空听清问明之后,向陈祎施礼告辞,转身出了洞府,化作一道白光飞去。
当下陈祎便在陆坤的洞府中安心养伤。其实他的伤势确实没有什么大碍,随着他修为的精深,以“金蝉摄元术”吸纳天地灵气的效率也越来越高,只用了半日时光便补足了与白鲨王大战中损耗的元气。而他这具修习了“金蝉蜕凡术”的身体虽然不比孙悟空那近乎不死的灵明石猴之体,但修复几道外伤自也不在话下。
过了两天,陈祎伤势痊愈,孙悟空也终于回转了来。
拜见了师父后,他连连摇头道:“那炫离火虬着实了得,俺老孙试着撩拨它一下,结果也被喷了一口毒火,险些连身体都烧化了。”
陆坤在一旁看着这分明毫发未伤的白衣少年,未免有些猜疑他夸大其词。
陈祎和陈喜却知孙悟空定是真的以身试火,只是仗着灵明石猴之体和八九玄功护身才得无恙。
孙悟空又道:“师父若想取那灵药,却要尽快动手,老孙发现似乎另有旁人盯上那炫离火虬,却不知是否也为了‘玉髓紫龙芝’而来!”
陆坤大惊:“那炫离火虬一心守护灵药,从未离开过火山口,旁人如何得知它的存在?孙小友可知对方什么人物?”
孙悟空道:“好叫前辈得知,对方的人可是不少,足有上百只巨大战船停在离那火山不远的大海之上。老孙潜到近处看了,那些战船上都是精锐战士,甚至还有修士存在。所有的战船的桅杆上都挂着一面黑色大旗,旗子上绣的是一只双翼飞龙的图案。”
“这次糟了!”陆坤脸色惨变,“来的是虬髯客张三郎。这海贼之王的耳目怎地如此灵通!”
听到“虬髯客”三字,陈祎心中便是一动,这又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了,当下开口问道:“前辈,你所说的虬髯客张三郎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担心?”
陆坤苦笑道:“金公子有所不知,那虬髯客名张仲坚,无人晓其家世师承,他十数年来凭着一双拳头将东、南两片海域的大小海贼生生打服,组建‘海天盟’并自任盟主,成了大海之上的无冕之王。此人以武入道,听说已经结成武道金丹,手下又是能人异士无数,横行海域百无禁忌。我等海外修士见之素来退避三舍,轻易不敢招惹于他。”
听了对虬髯客的介绍,陈祎笑道:“倒是个有趣的人物,值得会上一会。前辈,你已将‘玉髓紫龙芝’的所在告知在下,剩下的事情便不必再管。我们这便动身去那座火山,如果失手自是一切免提,如果侥幸得手,必定将一粒‘紫龙续命丹’送来府上。天地为证,绝不食言!”
陆坤以为对方是看自己畏惧虬髯客而作此决定,急忙分辩道:“金公子何处此言,你我既然是合作,自然该同进同退,贫道……”
陈祎摆手道:“前辈不要误会,在下之所以如此决定,是因为我们师徒兄弟之间极有默契,到时是战是走都极为方便,若是加上前辈,在配合上恐怕会出问题。如果前辈不是疑心在下会食言私吞好处,还是在此静候佳音为上。”
听对方将话说得这个地步,陆坤自然无话可说,只得同意了陈祎的决定。
陈祎三人当下离了小黎岛,由孙悟空在前方引路,径往那火山的方向飞去。
约有七八百里路程后,前方果然现出一座仍冒着黑烟火山。在这火山岛南方数十里外,又隐隐约约地看到许多船只。
“先去见一见那位海贼之王,看他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陈祎说了这句话,带着孙悟空和陈喜偏离了往那火山去的方向,转向那支船队飞去。
因为三人并未隐藏行迹,所以对方很快便已看到,当时便有三个人从船上升空,从正面迎上陈祎三人。居中的一个玉面墨髯、背负长剑的道士扬声道:“前面道友暂止贵足,海天盟张盟主座驾在此,敢问三位是哪一路的朋友?”
陈祎三人在空中停下身形,他向着对面的道士拱手施礼,朗声道:“烦请这位仙长通报一声,在下金蝉子,有要事求见张盟主。”
那道士立时动容:“原来阁下便是在无争岛大战白鲨王的金蝉子?贫道失敬。”
陈祎未想到此事传播得竟如此迅速,含笑道:“不敢,尚未请教仙长尊号。”
道士笑道:“贫道知非,不知金公子……”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身躯伟岸如山、碧目虬髯的紫袍大汉突兀地出现。
“你叫作金蝉子?”大汉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大海之上滚滚回荡,“那李世民是你什么人?”
陈祎只看来人形貌也知定是虬髯客张仲坚无疑,见他神色语气不善,又提到了李世民的名字,心念电转之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但对方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想必也已知道一些事情,那便犯不上说谎徒招人耻笑,当即如实答道:“这位敢是张盟主?实不相瞒,那李世民却是在下的妻兄。”
“好!”张仲坚只暴喝出这一个字,随即身形一闪便到陈祎面前,一只铁拳挟着摧山坼岳的霸道气势向着陈祎的面门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