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信给军户所提供这顿吃的,是为了吸引他们耕种番薯、玉米、土豆、辣椒、番茄这些新式农作物。
就连准岳父千户袁弘濬父子也闻讯赶来,品尝了番薯、玉米和土豆等物之后,袁弘濬对这些新式作物赞口不绝。
“岳父大人,若是能让军户们都种植这些东西,亩产量可以提高三倍以上。您可以试一下,把大部分的土地都拿来耕种这些东西。至于销路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小子在锦衣卫,还怕这些东西卖不出去?”高士信道。
袁弘濬虽然对烤番薯的口味赞口不绝,可是他也说了一句:“这东西吃几顿是好吃,可是每天吃这东西,除了拿来熬粥,当主食恐怕会吃腻了。”
他说得十分正确,每天都拿番薯这东西当成主食,绝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先别说天天吃这个胃会不舒服,容易反胃酸,吃多了会胀气,而且番薯纤维素多,容易刮掉肠胃里的东西,吃饱了很容易饿,换句话说就是不容易吃饱。
所以可以想象一下被满遗们吹嘘的番薯盛世那是什么样的场景,老百姓们为了不饿死,天天拿着这个东西当饭吃,那样的生活谁愿意过啊。番薯这东西当成主食,也就只能吊着命不至于饿死罢了。
对于准岳父提的这个问题,高士信回答道:“岳父大人,其实也很简单,这东西还能做成粉吃啊,我们把这东西做成粉,如何做粉,我可以教会大家。把番薯削了皮,然后和磨豆腐一样给磨成水粉,过滤了之后,凝结好了再晒干,就做成番薯粉了。这番薯粉可以炒了吃,可以炖了吃,和吃面条没有什么区别了,过滤下来的渣和豆腐渣一样可以拿去喂猪。还有番薯叶子和番薯藤都可以拿去喂牲口,叶子也能当成菜炒了吃。”
袁弘濬盘算了一下,若是整个军户所都种植这东西,今后肯定发财了!想到这里,袁弘濬高兴的说道:“小子不错啊!老夫没有看错人!这个女婿选对了!”
说这话的时候,袁弘濬老脸发红,他可不是那些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会脸红的文官,只是一名粗鄙武夫,撒谎的技能肯定不能和那些文官比了。
咱大明那些文官们,撒谎、表演的技能可都是点了满级了,天马行空,满口胡言可是张口就来,根本不会有什么愧疚感,尤其是那些正气浩然的东林群贤们更是如此。
袁弘濬也没好意思再胡扯下来,只是埋头扒饭吃。
过了一会儿,袁弘濬才开口:“小哥儿,你和月儿的事情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了?听说今上病重了,老夫只担心……”
皇帝驾崩,文武百官和百姓在国丧期间不得作乐,不得婚嫁,国丧期间从三个月到三年不等。不过明朝的皇帝国丧期间一般是一百日,不像咱大清野猪皮子孙归天了,国丧要满三年。虽然明朝没有那么变态的规定,但袁弘濬还是担心,若是出了一个要求国丧三年的皇帝,那女儿的婚事又要拖三年了。
高士信却不急:“岳父大人,您不必担心,陛下身子还好得很。就算是说句不好听的,大明天子从未有过三年国丧。”
大明一朝,就算是朱元璋最爱的马皇后升天了,国丧也就一百日,三年仅仅对皇室要求,皇妃、太子妃、皇子、公主、皇孙、驸马、宗室等,国丧三年,普通老百姓没有这要求。所以说高士信不担心太子爷登基之后,会来个要求百姓国丧三年的规定。
其实朱常洛也不可能给他父亲国丧三年,首先他就当了不到一个月的皇帝;其次是,他和万历之间完全没有感情。而朱常洛驾崩之后,小木匠也没给父亲国丧三年,小木匠同万历更亲近,和这个父亲却没有什么感情。
次日一早,高士信就带着一群兄弟们进入京城了。
先去了正阳门内的锦衣卫衙门,给他从福建带来的这帮兄弟安排一个锦衣卫的身份,哪怕是军余也好。
骆思恭听说高士信来了,立即让人给他办理新人加入锦衣卫的事情。
“都没有军籍啊?那就只能给军余了。”那人说道。
“额,不就是临时工吗?无妨,先用一段时间,立了功就可以正式成为校尉了。”高士信微笑着道。反正临时工也无所谓了,先用就是了。
办理完蔡九仪、吴六奇这一帮人加入锦衣卫的手续,高士信就带着他们先去自己家里居住,等京城的事情忙完了,再去辽东助熊廷弼一臂之力。
高士信在京城等待的这几日,东厂肯定知道他已经回京了,不过这几日来,也没有人召他入宫面圣,就好像宫内把他这个人遗忘了一样。
“皇爷情况不是太好,恐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魏朝把这几日乾清宫内的情况对九千岁和张永说了。
张永心里很清楚,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反正朱常洛那个短命皇帝只有一个月时间,但这短短一个月,给大明造成了多大的祸害。倘若朱常洛活得久一点,那么估计不用等到天启和崇祯了,泰昌就是亡国之君了。
自从万历病重之后,整个大明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皇上、阉党、勋贵和文官的活动都暂时停止了,偶尔有活动,也都是围绕着辽东转。文官集团弹劾熊廷弼的奏折从来就没有停息过,而病重的万历皇帝在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熊廷弼的奏折。至于那些弹劾熊廷弼的,一律丢在垃圾堆中,留中不发。
高士信进不了宫,并不等于九千岁和张永无法出来找他。
“舅舅,我那大哥回京了,我们出宫一趟找他。”张永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即怂恿九千岁,一起出宫去找自己的那大哥。
九千岁一口答应下来,这时候的九千岁,做什么事情都听张永的。他把自己这个外甥当成了他的福星,九千岁以为,若是没有这个外甥,他可能还在御马监当弼马温呢。反正张永说的什么都对,听外甥的总是有好处。
可怜的九千岁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就算没有张永,他也一样可以回到宫内配备皇太孙;而张永让九千岁最近干的那些事情,正是九千岁在原本的时空里自己干的事情。
两人向小木匠告假之后,就出了宫门。走在路上,张永又说道:“舅舅,听我还有一个大舅,他的儿子岂不是我表哥?”
魏忠贤道:“是啊,你不止一个表哥,还有两个表哥。我那大哥也是好几年没见了。说句实话,舅舅我自从入宫之后一直混得很不好,若不是托了外甥你的福,哪能有今日啊?正因为混得很差,连我亲大哥都没脸去找了,唉。”
说起这件事,魏忠贤十分惭愧,听说当年福王准备就藩的时候,福王圈地,他大哥家的地也被当地官吏看中给圈走了。福王圈地那年,有不少农民家中有人在宫内的,都帮了忙,保住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可是他却根本帮不上大哥的忙。
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老火者,能帮上什么忙?为此,魏忠贤根本没脸去找大哥和侄儿。
“舅舅,听说我还有一个表姐是吧?我们发达了,让表姐夫也外甥也过上好日子。”张永又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了!”魏忠贤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