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立定,高灭虏带头大喊道:“誓死效忠朝廷!效忠大明天子!效忠义父高佥事!效忠魏公公!效忠张公公!”
魏忠贤饶有兴趣的上前,询问领头的高灭虏:“你叫什么名字?”
高灭虏站得趣÷阁直,大声回道:“回魏公公,卑职原名狗蛋,以义父赐我名字,叫高灭虏!义父对俺恩重如山,义父就是俺的亲爹!魏公公您就是俺的亲舅爷!”
“绝对是一群对咱家忠心耿耿的好兵啊!”魏忠贤感慨道。
魏忠贤等一行人在兵营内参观,这座兵营内的营房内,军官两人住一间,士兵八个人住一间,军官房屋内两张床铺,房内有外面生火的地龙,可以保证寒冷的冬季房屋内温暖如春;士兵房间内也有外面生火的地龙,屋内有四张上下铺。
所谓的地龙就是一种放大了的火炕,在外面生火,地下埋设了弯曲的烟热通道,火烧起来后,屋内就温暖如春。
兵营内的生活区除了营房之外,还有浴室、食堂和医务室等。浴室分为男女浴室,内放着一口口用来给士兵洗澡的大木桶,冬天就统一在浴室内洗澡,夏天则在外面的小河内洗澡,反正每一名少年锦衣卫都要求必须学会游泳,那是最基本的要求,若是在明年入宫之前无法学会游泳,将会被淘汰出少年锦衣卫,被编入普通的军队中。
作为天启皇帝的贴身保镖,会游泳是起码的事情,毕竟大明皇帝的落水率太高了!这些少年锦衣卫将会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年的训练,在明年,也就是天启二年秋天入宫,正式成为天启皇帝身边的贴身保镖。
医务室内工作的,主要都是女兵,那些女孩都暂时被安排到医务室,今后再从她们之中挑选出最精锐的训练成女特工,对外用来刺探敌情,对内用来监视官员,侦查通敌奸商,查后金细作等任务。
魏忠贤在离开兵营之前,再次交代魏良卿:“贤侄,记住一件事,这些孩子绝对不能同外面的人接触!这件事是机密!若是出现被奸佞收买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别说我保不住你的脑袋,咱家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
“请二叔放心!侄儿一定会办好此事!”魏良卿也知道事关重大,连忙跪地行礼。
毕竟魏良卿从一个普通的农民变成了锦衣卫百户,这都是魏公公给他的,而魏公公的权力来自大明天子,若是天子出了意外,魏良卿觉得自己死一千次都不够。
“贤侄,记住还有一件事,无论任何人企图打探这里的情况,一律先送进锦衣卫诏狱再说!”魏忠贤最后抛下一句话。
说完,魏忠贤大手一扬道:“永娃子,猴崽子们,我们走,回宫!”
京城一座奢华的府邸内,大明首辅叶向高坐在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他的对面坐着一名国子监监生打扮的中年人。
叶向高眉头紧锁,喝了一杯茶,过了半晌才开口:“守泰啊,阉狗在左安门外设了一座锦衣卫大营,他们似乎正在扩充厂卫,不知道那一帮阉狗到底想干什么。”
“阁老,阉狗扩充厂卫,意欲陷害我等忠良!请阁老放心,学生派人去彻查此事!我们也得多准备一些人上奏,让陛下撤裁厂卫。”汪文言道。
“守泰啊,你觉得陛下会撤裁厂卫吗?”
“完全撤裁当然不可能了,我们上奏让陛下削弱厂卫。”
叶向高又道:“守泰,你去宫内找王公公,让他也帮着说话。”
“学生明白!这就去办此事!”汪文言站起来,一拱手道,“学生先告辞了!”
司礼监内,魏忠贤对王安说道:“王公公,你已经辞掉了司礼监掌印一职,还请离开这里,皇爷已经下旨,让你去南海子当净军了!”
“谢皇恩!”王安虽然万般无奈,但他还是跪在地上,向南面的紫禁城方向行礼。
所谓净军就是一支专门由阉人组成的军队,明初的时候,净军大多数来自于在战争中俘虏的幼童,阉割之后充入净军,如著名的马三保,就是被俘之后充入净军,后立下大功,被朱棣所看中,从此飞黄腾达,后来被朱棣派遣下西洋。
再后来,因为没有什么战事了,也就没有俘虏了,净军的来源都是那些自宫的无名白,或是宫中犯了错的太监,都被充入净军。
王安当然知道,自己被充入净军,其实就已经是被一棒子打到底了,从此再无翻身之日。但是作为一名太监就是这样,太监的权力来自皇帝,自己侍奉的皇帝已经不在了,新的皇帝肯定用自己的人,原来的太监,哪怕是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要失去全部,被打到南京当太监是最好的结局,差一点的发配到凤阳看守皇陵,再差的就是像王安这样被冲入净军,最坏的也就直接得到一杯鸩酒。
魏忠贤心中还有些不忍,目送着王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知道,本来他也不会对王安下这样的狠手,要不是王安,也就没有魏忠贤的今天。
“舅舅,王公公对我们舅甥二人恩重如山,他就这样被发配去了南海子。舅舅,您这样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了?”张永感慨道。
“永娃子,舅舅也不想这样干啊,都是客妈妈教唆皇爷,让皇爷这样做的,唉。”魏忠贤叹了一口气。
是夜,魏公公出了宫,去客巴巴的住所找她。
客巴巴家已经从原本宫内专门安置乳母的小院子搬走了,天启皇帝给他的乳母安排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还购买了奴仆,把客巴巴的儿子候国兴和弟弟客光先都安排到了京城,住在这座奉圣夫人府上。
最里面的主人房内,传出了女子的娇喘声,床板的摇晃声,魏忠贤那兴奋的叫声,还有像是在吮吸什么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些奇怪的声音消失了,只听到魏公公轻声说道:“印月,我们还是饶了王公公一条命吧,如果不是王公公,也没有咱家的今天。”
“呸!”只听到客巴巴尖叫起来,“你真以为你的今天是那条老阉狗给你的?告诉你,要不是姑奶奶我,你能到皇爷身边做事?若是说功劳,姑奶奶我功劳第一,你那个外甥第二!关那条老阉狗什么事!”
魏忠贤感慨一声:“没有王公公,咱家当年早就不知道死在京城那条胡同里了。”
客巴巴冷笑道:“姓魏的,反正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是除掉王安!第二条是从此你别再来找姑奶奶!只要姑奶奶一句话,皇爷就能让你滚出皇宫去!”
“好,好,都依你的!”魏忠贤吓坏了,“咱家这就叫人去办了这件事。”
客巴巴粉嫩的手臂环住了九千岁的脖子,亲昵的说道:“乖,这才听话嘛,王安那条老狗,不除掉不行!哼哼,他和外臣勾结,李选侍的事情,都是他干的!难道你还想留着他,今后来报复我们夫妻?”
什么夫妻?明明就是对食的歼夫银妇。魏忠贤心里暗暗道。
“本来咱家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王安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何必呢?”魏忠贤感慨一声,他也为自己的这个恩人有如此下场感觉可悲。
“不行,王安必须死!”客巴巴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