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当然不能杀,如果杀几个契丹人能打消西夏人的顾虑云峥其实是不介意这么干的,说实话,杀一些宋人中的败类云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比如弥勒教的人。
葛秋烟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她自从听说云峥不愿意杀宋人交纳投名状给西夏人,她就是这副样子,打散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衣衫撕扯的烂糟糟的扑到云峥面前大吼。
“你有更好的主意是不是?你更好地主意就是把我送给宁令哥是不是?你不愿意杀人,你却做得出这样无耻的勾当,求求你,我去帮你杀人,你放过我好不好?”
云峥窝在被子里迷惑的看着这个发疯的女人,都是说好的事情,怎么现在就成了自己拿女人献媚,然后获得宁令哥好感这回事了?
看到坐在地上大哭的葛秋烟,云峥烦躁的拍拍被子吼道:“你加入弥勒教不就是为了求一个显赫的地位,再加上锦衣玉食么?现在只要嫁给宁令哥不就完全实现了?在大宋,你没资格嫁给王子,更别说一国的太子了,想想啊,是不是这个理?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给了你想要的你却哭哭啼啼,你到底想要什么?最后说清楚啊,把你送给宁令哥这是高昙晟的主意,你自己也愿意的,现在事到临头,你怎么退缩了,成为西夏王妃是多好的一件事啊,宁令哥除了顶着一个秃脑袋之外,人家是个美男子。别不知足,如今高昙晟正在城里散布谣言,走到这一步,你大概没机会拒绝了。”
葛秋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话说,光知道揪着云峥的胸口猛烈的拿脑袋撞,这是家里闺女对付父兄的一种法子,把云峥的胸口撞得咚咚的,云峥咳嗽着要猴子过来帮忙,再撞下去。自己会被撞得吐血。
这一招是泼妇才会用的法子。葛秋烟如果不是心理惶恐已极断然不会这么做的,云峥抚摸着胸口好一阵子才感觉好一些。叹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你逃不脱高昙晟的魔爪的,人家拿极乐丹来控制我,告诉我。他拿什么来控制你?”
“我哥哥。我哥哥也吃了极乐丹。现在是弥勒教的菩萨,就在河阳一代传教,我如果叛教。他就会死的。”葛秋烟哭的越发的伤心。
云峥苦笑一声道:“弥勒教控制人的法子难道就这两种么?怎么一点新意都没有。你自己想清楚,真的不打算作西夏的王妃?如果你不愿意作,最好自己拿主意,把主意拿定了我们再想办法,这世上办法总比难处多。
把你送给宁令哥,我心里也不舒坦,这种事情做了,就会成为我的梦魇。”
葛秋烟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云峥说:“我也就是自苦一阵子,我们都知道逃避不掉的,极乐丹就是你的跗骨之蛆,我哥哥也是我的命门要害,总归是我命苦。”
“你杀人无数,手上沾满了大宋人的血,这些帐总要还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回事我从来不信,只是把你送给宁令哥任由人家糟蹋,这样做和我的信念有差别。
你想要获得真正的解脱,只有帮着大宋削弱西夏的实力才是正理,只要你能在宁令哥那里保持贞洁不失,这个时间不需要很长,我就有办法让你消失在这个人世间,高昙晟会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哥哥也会以为你已经死了,大宋官方也会认为你已经死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不迟!”
云峥说完这些话,就闭上眼睛睡觉,葛秋烟坐在床头停止了哭泣,她知道从这个男人嘴里得到一个承诺有多么宝贵,只有不轻易许诺的人,才会真正的重视诺言。
大军在兴庆府肆意的搜索,只要是发现可疑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送到牢里面严刑拷打,以至于整个兴庆府都人心惶惶。
在所有人都没有主意的时候,一个说法悄悄地在人群里传播,那就是西夏又要开始动荡了,铁鹞子开始杀人了,定州的军马开始向兴庆府移动了,皇城司统领因为勾结刺客被大王杀了,隗欢王子大清早去看父亲死了没有……
真真假假的消息在不经意间就传遍了整个城市,造成的第一个不好的事情就是百姓开始屯粮了,还有人打算趁早离开兴庆府,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发生大的动荡,兴庆府的人就要枉死一大片,那个时候,不管是大王,还是某一个上位的人,杀起人来都没有顾忌,这是西夏的传统,王死,必有殉!!
李元昊的脸色很差,看着战战兢兢地群臣咆哮道:“是谁?开封府,给朕找出来,如果找不出谣言的源头,那就去死!
不论是谁,只要涉及到谣言,就不可饶恕,朕还活着,没有人能够翻得了天,命令,没藏讹庞火速入京,命令,左厢神勇军司,驻银州密陀洞。石州祥佑军司,驻石州。宥州嘉宁军司,驻宥州。韦州静塞军司,驻韦州。西寿保泰军司,驻柔狼山北。卓啰和南军司,驻黄河北岸。各司严加布控,对于宋国,辽国,青塘这三处提高警惕,不得懈怠,保持潜伏状态,各司不得私自出击,捉奴全面停止,朕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诸位臣工,莫要松懈,朕觉得有大风浪要来了。”
李元昊的安排让大宋,青塘以及辽国大惊,这是多少年未有的局面,和西夏交界的所有地方都出奇的安静,甚至有些诡异,平日里最喜欢侵略他乡的西夏人,如今在边境地区一个都看不到,捉奴军也不见踪影。
这时候就看出各国对西夏的真实反应了,辽国人在发现西夏捉奴军消失之后,他们认为这是西夏在服软,于是打草谷的军队开始频繁地骚扰黑水镇燕军司和白马强镇军司,
大宋在青涧城的犄角处开始疯狂地修建城堡,种諤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青涧城的防御体系,而角厮罗的反应却耐人寻味,他的大军开始回归青塘,特意在黄河岸边留下好大的一个军事缓冲区,向李元昊表示自己没有冒犯他的意思。
兴庆府很热闹,开封府门前的广场上整天都是人头滚滚,市面上物价飞涨,西夏的官员不是经验丰富的大宋官吏,知道怎么平抑物价,他们不知道物价飞涨其实都是恐慌造成的,开封府门前血淋淋的人头越多,市面上的物价就越贵。
而西夏官吏们认为,只要杀人杀的让所有人害怕,天下自然太平。
云峥强力约束自己的部下不得出军营一步,必须对西夏的现状保持不闻,不问,不理睬,不参与,不议论,埋头干好自己的事情,如果闲的发慌,就去校场骑马,反正军营里的战马很多,多的都骑不过来。
宁令哥也很忙,忙着帮父亲监视大臣,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监禁了不下四位大臣,其中三位就是莫臧一系的臣子,他和李元昊不同,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没藏氏的仇恨。
云峥派人刺杀隗狼,不过是撬动了一颗很小的石子,于是这颗小石子慢慢的滚动,带走了一些泥沙,而后泥沙又带走了一些,最终形成了兴庆府的一次大风暴。
天气渐渐变得暖和了,重裘换成了轻裘,云峥骑着马带着葛秋烟在冷清的兴庆府街道上漫步,今天要去花嘛家里参加一个聚会,这个家伙升官了,新任的皇城司统领就是他,经过云峥这些天持之以恒的拉拢腐蚀,花嘛已经认为云峥是一个可以结交的宋人,是一个非常识情知趣的好人,一场宴会上如果有他的存在就丝毫不觉得空泛,无趣,这个人不管是对美食,亦或是茶道,还是美人风流都有广博的见识,最可笑的是他说西夏这一带,远古的时候其实是海底。
这就让人耻笑了,这里距离最近的海子罗布泊还有上千里的路,怎么可能是海底。当云峥从花嘛的院墙上扣下一个贝壳拿给大家看,这才让所有人半信半疑。
“沧海桑田么,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久远以前,高山可以是湖泊,海洋,海洋也可以是高山和桑田,世事难以预料,吾辈只要把握好时机,实现自己的理想,及时行乐就好。”
云峥已经喝的醉眼朦胧,一只手拥着美艳无双的葛秋烟,一面纵声高歌:“这边走,那边走,且饮金樽酒,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诸君,莫要辜负良宵,饮胜!”
葛秋烟羞赦的满面通红,今日是云峥第二次带她出来参加宴会,西夏的宴会历来荒淫,歌舞粗糙一些,但是衣衫薄透的各族美女却能弥补这些不足。
大房间里温暖如春,野兽一样的西夏男子猥亵着娇媚的女子,这让葛秋烟极度的不习惯,在喝醉酒的云烨不断催促下,只好拿起洞箫开始吹,吹得不算好,但是在西夏还是让人惊艳。
一曲奏罢,云峥得意的拍着软榻笑道:“若论起世间女子,辽国的女子有北国气,如同雪中寒松,凌然不可亵玩,西夏女子如同满是荆棘的刺玫,香气袭人却会伤人,只有我大宋的女子,如同初开的槐花,香气清雅,同时亦可攀摘,至于青塘的女子,不提也罢……只是那一袭羊皮袄就足以让人远遁三千里……”
ps: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