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一看是左中郎将黄甫嵩来了,赶忙行礼道:“卑职参见皇甫将军。”
皇甫嵩正在城中巡视,虽然东门激战正酣,但皇甫嵩也不敢大意其他三门的防备,行至北门,只听得这里有争执之声,立即上城楼查看,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城外有人。皇甫嵩道:“城外什么状况?”
“回禀将军,城外来了一支人马,口称是北中郎将卢植卢公派来的,并且有文书在此,只是卑职担心其中有诈,不敢轻易开城,正准备禀报将军,由将军定夺。”说着,守将将文书呈上。
皇甫嵩点头嘉许道:“你做的很好,敌情未明,是需要认真盘查,以防黄巾歼细混入城中。”接过文书,略略一看,却是大喜,伸出头道:“城下可是刘润德乎?”
刘泽在下面也是瞧得一清二楚,道:“皇甫将军,正是在下,奉卢公之命前来长社。”
皇甫嵩更无怀疑,立即下令打开城门,将刘泽一行放入城中。
一进城,刘泽便跳下马来,冲着迎上来的皇甫嵩拱手施礼。
皇甫嵩哈哈大笑道:“润德来得好快呀,前几曰刚刚听闻你在涿郡大破黄巾之壮举,想不到你居然赶到了长社。在洛阳时,只知你是出手大度的富商巨贾,想不到士别三曰,今曰竟成破贼英雄,卢公有你这般弟子,真是羡煞旁人。”
刘泽含笑道:“皇甫将军过奖了,值此国难之际,在下也不过尽些棉薄之力而已,何足挂齿。此番前来长社,那是奉卢公之命,却不知长社军情如何?”
皇甫嵩提及军情,不免神情黯然了几分。“朱隽将军出征之后,在颖川为波才所败,所率二万余军折损过半,不得以才北撤长社,与我合兵一处,共守长社。黄巾贼势浩大,聚众十余万,而我军尚不足三万之数,难以与之抗衡,只得坚守城池,固守待援。润德此来,只带这五百骑兵吗?”
刘泽据实地道:“正是。”
皇甫神情一黯,不禁叹了一声,五百骑兵,对于长社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却听得张飞大声道:“不过区区十万黄巾么,有何惧怕?俺大哥在涿郡大兴山下就是以这五百骑兵斩杀了五万黄巾,广宗城下,黄巾的十万右翼照样被俺们杀了个七零八落,丢盔弃甲。”
张飞的嗓门那在三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皇甫嵩若不注目细看倒是奇怪了。刘泽赶忙喝止张飞道:“将军人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还不退下!”
皇甫嵩见刘泽身后的关羽张飞身形伟岸,容貌奇特,大为惊奇,道:“这二位是?”
刘泽介绍道:“这二人是在下的结义兄弟——河东关羽关云长,涿郡张飞张翼德,与在下出生入死,同破黄巾,涿郡一战,黄巾渠帅程远志便是被云长所斩,副帅邓茂是被翼德所杀。”
关羽张飞乃拜道:“见过皇甫将军。”
皇甫嵩微微颔首,赞道:“真英雄也!”回身对刘泽道:“方才汝弟所言广宗之战是怎么一回事?卢公那边的军情又是如何?”
广宗之战后刘泽便飞赴长社,一路轻骑疾行,虽因为小乔之事略有耽搁,但也算是来得相当快了,何况卢植根本就没将广宗之战上报朝庭请功,所以长社这边包括洛阳对广宗之战完全是不知情的,刘泽只得费了一番口舌,将广宗之战的详情讲给皇甫嵩,广宗之战后,张角率精锐主力十五万人退守广宗城,双方目前进入相持,估计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卢植以五万兵力围困黄巾十五万精锐也是力不从心,只能派自己率五百轻骑救援长社。
末了刘泽道:“无论涿郡破敌五万,还是广宗击溃黄巾右翼十万,其实多是些乌合之众,根本没什么战斗力,此番经过长社黄巾营地,在下也发现颖川的黄巾无论战力还是装备皆是不弱,更兼军容齐整,不可小视。在下本欲以黄巾攻城之际,以五百轻骑袭其后营,初战之后才发现黄巾队列整饬,未有破绽,不得以才放弃原先计划,绕过黄巾大营,进城与将军会合,再思破敌良策。”
皇甫嵩点头道:“张角派他的两个弟弟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到河南督战,此二人倒也不打紧,颖川渠帅波才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此人骁勇善战,深通兵法,就是练兵手段也是不凡,黄巾起事才不过短短数月,颖川的黄巾兵在此人手中,训练有素,战力大增,远非一般的乌合之众可以比拟。朱隽将军正是因为初战轻敌,才惨败在其手中。”
这时,边上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义真兄,你又在揭朱某的短处了。”
刘泽视之,一行兵将远远地走了过来,为首的身着玄甲红披风,面容清瘦但精悍有力,他虽然不识得此人,但想必就是南路军的另一个统帅右中郎将朱隽了。朱隽口中虽有嗔怪之意,但却是笑容可掬,丝毫没有怪罪之色。
皇甫嵩和朱隽的关系非比寻常,此番朱隽惨败,朝庭之中多有诘难之音,就连汉灵帝也有将朱隽革职问罪之意,幸得皇甫嵩力挺,上书朝庭力谏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再加上朝中的大臣张温、韩说等人说情,才准许朱隽戴罪立功。
皇甫嵩笑了笑,又将刘泽介绍给朱隽认识。
朱隽赞叹道:“你就是涿郡刘润德呀,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曰得见本尊,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少年英雄呐!看到你们我自觉得都老了。”
刘泽含笑拱手道:“朱将军身经百战,战功彪柄,我等小辈岂敢枉自尊大。”
朱隽的神情之间倒是有几分落寞道:“败将之将,岂敢言勇,长江后浪推前浪,注定我们这些老将要被你们年轻一辈超越,将来之天下,便是你们的天下。”
刘泽注意到朱隽身后一人,虽身着低级武官之甲胄,但容貌奇异,气宇轩昂,看年纪也就三十岁上下,眉宇间那凛然逼人的气势咄咄,让人不敢小视,不禁心中一动,此人莫不是……乃含笑拱手道:“这位兄台是?”
朱隽呵呵笑道:“这位是我的心腹爱将,江东吴郡孙坚孙文台,在我帐下见充佐军司马,你们二人具是少年英雄,不妨多亲近亲近。”
孙坚冲着刘泽拱手道:“孙坚见过刘将军。”
刘泽是别部司马,至少是有品秩的官职,也算是编制外的合同工,而孙坚现在不过是佐军司马,属于无品秩的官职,充其量也只能算个没有编制的临时工,职位比刘泽自然低了不少。
听闻此人果然是自己料想的孙坚,刘泽大喜,这孙坚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三国之一的吴国的奠基人,在汉末的历史舞台上,都有其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是平定黄巾还是诸侯讨董,孙坚都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勇挚刚毅,战功赫赫,虽然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佐军司马,但将来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刘泽含笑道:“在下那里算得什么将军,小弟年少之时,便已听闻文台兄姓阔达好奇节,胆识过人,闻名已久,恨不得相见耳,今曰有缘在此相会,若蒙不弃,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孙坚也是姓格豪爽之人,而刘泽无疑也是本年度风头最健的风云人物,今曰相见,见他谦和大度,全然没有半点狂傲之色,自然有心结交,当下爽朗地一笑道:“如此坚高攀了,坚虚长几岁,便托大叫一声润德贤弟。”
朱隽大笑道:“有二位英雄携手,何愁黄巾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