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很快地就从徐州返了回来,事情办得相当顺利,简雍亲自会见了陶谦,确定了刘泽迎娶甘小姐的时间,定在了下个月的初三。虽然是纳妾,但迎娶的是徐州牧陶谦的妻妹,身份地位不同,仪式自然马虎不得,刘泽遂令简雍操持此事,务必隆重而不失体面。
纳妾是不需要新郎官亲自女方迎娶的,但车驾和舆服的规格和档次绝对不低,迎亲之日,刘泽派委派简雍为使,由赵云率五百骑兵护送,盛装迎亲。而陶府派出的送亲队伍更是多达千人,浩浩荡荡,陪嫁的物品更是奇珍异定,奢靡之至,令人叹为观止。
但再浩大的排场,也是要遵循纳妾的礼仪,妾的地位不与妻相同,婚礼的流程和仪式完全不同,娶妻须从正门而入,要经过拜堂、沃盥、对席、同牢、合卺、结发、执手诸多繁琐的流程才算是完成了礼仪,但纳妾就没有那个必要了,不走正门,直接从侧门而入送到洞房了事。
婚宴倒是没有半点节省的意思,水陆毕陈,宾客如云,刘泽光是为了招待陶家送亲的队伍,就备下了数百桌的豪宴,尽情款待。
初更时分,筵尽人散,该是刘泽入洞房的时候了。
“夫君,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让新妇在洞房等得太久了,快去吧!”蔡琰把刘泽向外推去,都这个时候了,刘泽还赖在蔡琰房内不肯走。
坦白的讲,感情方面,刘泽一直是内向的很,虽然迫于政治的考量不得不纳甘萍为妾,但一想到即将要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共处一室同榻共寝,刘泽真的很头大。
“琰儿,其实,最对不住的人还是你,我曾经许下和你一世相守的诺言。想不到还没有两年我就食言了。”刘泽轻叹了一声,满含歉意地看着蔡琰。
蔡琰温婉的一笑,道:“夫君,琰儿并不是那种妒妇,容不得丈夫有别的女人,我明白你对我的情意,这就足够了。纵然不能夜夜相守,我亦无半点悔意。去吧,今夜洞房花烛,别让人家独守空房。”
刘泽点点头,道:“好吧,琰儿。我去了,你早点休息。”
蔡琰亲自将刘泽送出房,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头,还是涌起一丝丝的幽怨。女人天生就有一颗嫉妒的的,纵然再豁达再洒脱,但亲手将丈夫送到别的女人怀中的一刻。蔡琰还是有一种锥心的痛,注定今夜是个无眠之夜。
“夫人,回房吧,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使女凝儿将一领皮裘披到了她的肩上,初冬的夜晚,寒气逼人。
蔡琰落寞地看了看刘泽消逝的方向,回廊的尽头。已没了他的身影,她轻轻地叹了一声,缓步向房内走去。
甘萍静静地坐在榻边,满头的珠翠,盛装婚服,白天的喧嚣已经消逝了,洞房之内。悄然无声,只有一对粗大的红烛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叭之声。甘萍的心如撞鹿一般,砰砰地跳个不停。房内四个使女垂手而立,没有发出一丝的声息。
刘泽推门而入。四个木雕一般的使女一齐地躬身施礼:“参见老爷。”刘泽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四个使女不用吩咐,识趣地退了下去,洞房之内,只剩下刘泽和甘萍二人。
刘泽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好一张漂亮的瓜子脸,眉如翠羽,星眸含情,唇红齿白,鼻似瑶柱,最为难的是她的肌肤洁白细腻,赛雪欺霜,娇嫩的如水做的一般,弹指可破。
甘萍款款而拜,声音也是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贱妾参见老爷。”
在汉时,妻和妾对丈夫的称谓是不同的,妻可以称丈夫为夫君或某郎,但妾室只能称呼丈夫为主人,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叫老爷。甘萍如此称呼,也是合乎礼仪的。
但在刘泽听来,却是极为不受用,就算是妾室,那与自己的丈夫也是有夫妇之实的,所幸甘萍也只称他为老爷,若是真叫他主人,更得让刘泽恶寒不已,情不自禁地想起岛国的某些没节操的s、m片来。
“你叫甘萍,我以后就叫你萍儿吧,你也无须叫我老爷,你可同琰儿一样,叫我夫君或者叫我名字也行。”
“是的,老爷。”甘萍垂首恭敬的道。
刘泽笑了,拉起她的手,那双手白皙修长,柔若无骨。“萍儿,看得的你很紧张,说实话,我比你还紧张,第一次和陌生的女子这样孤处一室,我和你一样不习惯。不过既然是命运将我们安排在了一起,想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放心吧,我会诚心待你,一生一世。”
甘萍白皙的面庞上浮现起一丝的红晕,柔声道:“谢老……谢夫君,萍儿也愿意一生尽心侍奉于夫君。”
两人相对无言,甘萍不胜娇羞地低声道:“夫君,夜已深了,不如早些安寝吧,请容许贱妾为夫君宽衣。”
刘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洞房花烛夜,这也是必不可缺的一步。待到脱衣就寝的时候,刘泽这才惊异地发现,甘萍不但是脸蛋白,全身亦是洁白如羊脂凝玉,没有半点的瑕疵,触手之间,温润腻滑。
陶家的陪嫁物什之中,竟有一尊半人高的羊脂玉半身玉雕,那眉眼雕刻的与甘萍一般无二,微妙微肖,显然是陶家专门以甘萍的模样雕出来,选用的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无诊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无可挑剔的。
刘泽左手把玩玉像,在手轻抚美人,两厢对比,甘萍的肌肤竟然半点不输玉像,不禁大为惊叹,天底之下如此绝妙的女子。
绮罗帐内,赤裎相见,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的甘萍羞不自抑,身子轻轻地发颤,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也在轻轻地颤动,她依偎在刘泽的怀中低声柔语地道:“夫君,请怜惜萍儿。”
刘泽心中也是一颤,好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他的心底,自然也生出爱怜之意,既然今生有缘同衾共枕,刘泽暗暗下定决心,要一生爱惜与她。
一夜缠绵缱绻,甘萍醒来之后已是红日当窗,却见枕边已是空无一人,甘萍心中一凛,暗自有些惆怅。此时刘泽推门而入,手中握着两把剑,正是龙渊太阿,显然他方才在院中已练了一趟剑回来。
“方才看你未醒,我起身后便先练了一趟剑。”多年来刘泽早已养成了晨练的习惯,风雨无阻。
甘萍甜甜地一笑,想起身穿衣,但初经人事的痛楚还是让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刘泽放了宝剑,过去将她搀扶。
按照礼仪,今天是新入门的侧室姬妾向嫡室正妻行叩礼奉茶的时间,刘泽同甘萍穿戴停当,便前往后堂。
蔡琰早已候在了那儿了,旁边是使女凝儿在一旁侍立。出身于名门大家,这些礼数甘校萍自然是晓得的,不过作为丹阳望族甘家的嫡女徐州牧陶谦的小姨子,甘萍似乎从来没想到给人家当妾室做偏房的可能,这套向正室行礼奉茶的礼仪还是临出阁前现学的。
甘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低着头,端着茶碗,向蔡琰跪拜道:“贱妾甘氏向夫人奉茶。”
没等她跪下来,蔡琰已经起身托住了她,含笑道:“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以后也别叫我夫人,我痴长你几岁,今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希望以后我们姐妹同心同德,共同辅佐夫君成就大业。”
甘萍抬起头,看到蔡琰和善的目光,心中已然是那样的感动,无论是夫君刘泽还是嫡妻蔡琰,他们的笑容都是那样的亲切,一直暖到她的心底。甘萍素来自恃自己的容貌,可她今日初见蔡琰,完全是一种惊艳的感觉,眼前的女人不光是有着绝世倾城的容颜,更难得是她那与生俱来的雍容高贵的气质,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气质,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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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腊尽岁残的日子里,陶谦又一次地病倒了。这次的病势更为沉重,陶商已经请遍了徐州城里的名医,用药不计其数,可是陶谦的病非但没有好转的,而且越发的沉重了。陶商急得不行,以泪洗面,束手无策。
陶谦却很清楚,自己身染沉疴已非一日,恐怕已经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他平静地对陶商道:“天命所归,我儿不必为泣。速去请陈元龙来。”
陶谦病重之后,每日在府外请安的官吏络驿不绝,陶商刚出门,就撞到了前来请安的陈登,赶紧带他来见陶谦。
“元龙,你速去小沛请润德公来。”陶谦坐在病榻之上,形容枯槁,双目深陷,不住地咳嗽几声,吩咐陈登几句,已是虚弱地难以坐住,倚靠在了被枕之上。
“陶使君,您……”陈登眼圈微红,急切地道。
陶谦挥手手,道:“不必管我,速去!”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