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们原以为是浓得化不开的光雾,仔细看看,全部是些光粉,弥漫整座已经化为天庭一般的胸腔世界。
八大灵物一幅熏熏然的样子,陶醉在光粉中,牠们敞开全身的微观进出口,每个身上都有十万八千个这个的口,牠们大口大口地品尝这些光粉,犹其以眼睛那里抢得最凶,如同洪水在吞猛兽。
连那根鸡足藤都有眼睛,它两端的断面,就是一对眼睛,一对眼有数十亿个眼圈,就像数十亿个漩涡叠加在一起,以逆时针方向旋转,光粉也被带动得旋转起来。
这哪里还是一对藤眼?就像两个海眼,无尽的光粉就像两条大龙,轰隆隆地朝里面卷去。
月龙看得砸舌不已,阿兲果然琺眼无差,这根鸡足藤的年轮比阿兲还多,果真是了不起的灵物。
两根干柴似乎无声无息,但还是表现出了诡异,它两从老山羊的头上离开了,浮在空中。
它两没有毛孔,四个半边横切面也没有显现四个半边眼,没有,它两没有大眼睛。
晃眼看它两没有吞噬光粉的迹象,似乎是白走了这一趟。
阿娿:“想不到抢得最疯狂的竟然是这两块干柴。”
月龙:“不对呀?它两啥也没作呀!”
阿兲:“说什么它两,原本就是杝两,现在杝们放出了超过了十亿的复眼,与心光同色,像谣言一样散布在四面八方,就算是有了阿鳝的演绎帮忙,用眼睛也很难看得出来。”
阿娿:“杝两浑身都是眼睛,这个胸腔空间中,凡是有空位的地方,杝两就安置了一只复眼。这是最广泛的应用。而且杝两用的还不是囫囵吞枣式的鲸吞方式,而像是在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阅读。看起来没有吞噬什么,却已经得取了本质上的精髓。”
阿兲:“其他的灵物,也不是说牠们的琺门很差,牠们只是在打包,离开之后自然也能消化吸收。但牠们不敢就地消化,还是说明比这两根干柴的信心要差上一点。”
只因为有两个懵懂少年在此,阿兲和阿娿才会说这么多。
这个时候,他们的目光,再也不去注意那些美丽眩目的光蜂光蝶,都仔细观察那些光粉。
八大灵物都在意的,肯定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月龙:“这些光粉,似乎就是基本粒子在心光的照耀下放大了。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那些蜂儿蝶儿只是‘性’,这些光粉才是‘质’。八大灵物各有各的性,得之无益,所以才对其不屑一顾。质却是谁得到就谁都能用,所以舍性而取质者也。”
阿娿:“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可见你的学习和吸收天赋也很高。”
月龙:“既然二者不可能兼,但如果是我,我宁愿舍质而得性,因为那是我阿鹰妹子的真情性,在我心中,有牠的真情真性在,比什么都强。”
阿娿阿兲对望了一眼,由阿兲说:“还真没有看出来,你的另一种天赋更强!”
阿信:“今后,只要有谁再提起‘粉光致致这个词,我首先想的就一定是这一番光景,以前所见,哪怕是粉嘟嘟的婴儿,都配不上用这个词了。”
此时的她确实被光华中的场景所震憾,才不去管唐代时那位已经成仙了的宋致致会怎么想哩。
月龙无比遗憾:“可惜我月龙没有得到进入牠心深处的机缘,若是也能在其中沉醉,我就能与阿鹰相知年年岁岁了。”
阿信:“好酸!酸文假醋!”
阿娿却听得好甜,是牠的姐妹,牠感同身受。
忽然之间,八大灵物颤栗起来,频率非常高,超过千瓦的电动机。
现代物理的达人阿信不再吃醋了,她吃惊:“阿鹰的这些心光,还不止有声有光,还有第三属性,它们还带有很强的电荷!声光电,三者齐全。原来古代生命体虽然还没有给电命名并形成学术理论,但却有所运用。”
月龙:“有三相就肯定不有第四相,月平说的四相齐全成大能。阿鳝,还有没有第四相。”
阿鳝:“我试试,看能不能演绎出来。”
光辉灿烂的心版上,又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小狗狗、小马马、小鹿子,拥挤不堪,将整个版面都打乱了。
月龙:“这是些什么?五花马,七彩狗,九色鹿?”
阿鳝尴尬地一笑,将这三种动物显像通通收掉。
阿鳝不得已,只能加旁白来解说了:“还有一相是色,在强烈心光之下不好演示出来,所谓声色犬马,阿鳝本想用小动物来表示色彩,结果失败。阿鹰的心光共有十色,最初出来的是九色,现在已经是十色了。”
阿兲阿娿再次对视一眼,阿娿:“十色齐全,心花开繁!真正的盛开马上就来。”
此前的声光电色四相,不过是光花盛开前的‘开路先锋’。
真到了光花盛开的这一刻,月龙以为会有多大的声势,哪知道此时出来的场景与他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骤然间,天地俱静,万簌俱寂,心胸世界宛如真空了,就这一刻,标志着光花怒放开始。
花蕾上的开字符大张,睁开的却是一对眼睛,从一道难措难述的弧线,椭圆形睁开。
鹰眼,没有任何异象附加,明净如蔚蓝的天空,宁静如石女阿信,如同那个半亩方塘。
是一对,月龙他们却只看得见一只,另一只鹰眼在对面。
鹰眼缓缓转动,将满天的仙花看了一遍,只是看了一遍。势头旺盛到顶点的仙花,高高在上,那么华丽那么壮观,却全部都惭愧了。
只被看了一眼,就通通低下了头,好像不胜娇羞。
然后,它们就残溃了!
哪怕是万字头的仙花,也在鹰眼一看之下,所有低着头的仙花,纷纷断落。
仙花残,不算完,马上就化作亮晶晶的光点,萤火虫一样地飞开,包括花朵和生长它们的禾苗,都化作光萤飞走,越飞越远,倏地消散,踪影不见。
鹰眼也不是成心要如此,也就是看了看,又没有多看,只一眼,满天的仙花,就光萤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