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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饕餮(1 / 1)

饕餮,混沌生物,以吞噬虚空为食。

——《神魔经·饕餮》

黑色咒术晶球里传出阵阵闷响,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穆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声嘶力竭地叫道,

“不好!快跑!快离开!”

咔咔咔咔咔咔

道道白光从晶球的裂缝中逃离,最后化为一片光幕以自身为直径扩散开来。扩散的速度看似缓慢,但也已比全速奔跑的阿拉等人快上不少。好在有穆之前的提醒,众人一直跑开有三四英里后才停下回头观望。

诡谲的光线将整个战场衬得透亮,几乎让混战中的双方都无法睁开眼睛。而那些被光线照射到的士兵和龙类,竟似一瞬间失去意识般停下动作呆呆地立在原地,它们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先生,这是”

穆的五官接近扭曲,他看着这一片白茫茫的光幕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原来世上真的有怎么会”

“穆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要烦我!”

被穆这么一吼,阿拉彻底不说话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穆有如此刻般严肃的样子。兰博等人也面面相觑,目光在穆的脸上和远处的遮天的光幕间相互徘徊。

穆缓缓地除下身上的兜帽,单手在领口轻轻一扯。“咧”地一声,由飞龙纤维制成的外袍应声而烂;外袍下是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和鼻孔的灰白色绷带。那双同样裹满绷带的双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缓缓地从后颈一圈一圈地除下那层象征神秘的面纱。

剩余六人都盯着穆,好奇心驱使他们想要对绷带后的面孔一探究竟;

是深渊?亦或是谷海。

但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所有在看过穆容貌的人都后悔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们宁愿穆从未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阿!这张脸以鼻梁为中轴线,左半边与常人无异,但右半边脸却几近完全溃烂,甚至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皮肤,只剩淡黄色的脓液贴在粉红色的肌肉周边,触目惊心甚至比地底的恶魔更加让人难以直视。在场的两名女性飞快地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开始不住地干呕。

但穆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远处几欲裂开的黑色晶球上,古高地语配合着各种复杂的手势萦绕在它的周身,阿拉知道,这是一种具有最高优先级的神语术,可以以自身的巨大代价换取神明透露一些即便是身为上位者也不愿透露的消息。随着咒语的吟念,一只黑色的蠕虫自穆的右脸颌骨处硬生生的挤出,缓缓地向做眼前爬去。

“啊~”

单是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得出毒虫蚀眼究竟需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但流萤和卡洛塔似乎比穆还要痛苦,她们用力地捂住耳朵想要将这种精神地摧残完全隔绝。在场的六人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选择在第一时间离眼前的这人越远越好。

穆用略微颤抖的手将蠕虫从空洞的眼眶中取出,放在身前用力一捏。蠕虫化作一片血雾,透过血雾,穆终于看清了黑色晶球中的诡秘世界。

“果然是”

阿拉等到穆将绷带重新缠好后才靠近问道,

“果然是什么?穆先生。”

“饕餮无望虚空中的禁忌之兽。”

“饕餮?”

“不错。饕餮是一种几乎与神明平级的生物。而且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什么?不是这个世界?”

“不错,我们一般意义上所说的世界只不过指的是人界。而真正的世界,远比你想象得庞大复杂得多。”穆的嘴角挂上了一抹难以寻味的笑,“接下来我讲的这些,可能会颠覆你们对这个世界的真正认知,甚至信仰和意志。”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不认真听下去。

“最早的世界,实际上只存在两个空间;当然,“空间”这个词并不准确。我们正常世界属于四维时空中的三维世界。而这两个空间,你可以理解为包含时间等等的更高维度世界,这两个地方便是冥界和灵界。冥界只存在一般意义上的精神力量,而灵界恰好相反,只存在物质不存在任何精神力、魔法、元素;两界分别由至高无上之神死神和冥王掌管。

冥界与灵界相临,在无数世的挤压碰撞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崭新的物质,‘混沌’。

这种被称为混沌的物质中混有两界的共同能量,也恰好形成了被赋予生命思想的被定义为生物的东西出现。而这些所谓的生物,也就是最早的各个世界的创世神。”

“你是说,我们的世界只是由其中一个创世神创造的空间?”

“可以这么理解。但混沌之中包罗万象,并不是只有‘创世神’这一种生物的存在。混沌不断地创造生命,同时也需要一种因素去制约这种无限制地创生。这些因素就是那些所谓的被混沌创造的‘失败品’;他们的力量虽然不弱于神明,但却完全不包含任何思想情感。这些生物主要负责吞噬和毁灭,饕餮就是其中之一。”

“嘶~”

在场的众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饕餮不是应该存在于混沌之中,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呢?”

“如果我的猜想不错的话,这恐怕要归功于你们的教皇西莱阁下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流萤突然站起,用饱含敌意的目光盯着穆道,

“屠龙教会是为了保卫斯坦汀而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桀桀~,谁都知道教皇西莱擅长魔法,尤其是空间魔法,这种级别的召唤术,除了他请问在场还有谁能够做得到?如果你不信的话,现在大可以到他身前去问问。”

流萤看了看远处脸上写满兴奋和得意的西莱,眼神里闪过从未有过的落寞。穆重新将兜帽戴上长叹一声,

“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生命。”

话音刚落,不断扩散的白色光幕居然停止了扩散的趋势。白色转黑,开始以较先前数十倍的速度开始急剧收缩,光幕中的十数万人龙终于恢复了意识,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光幕隔绝的不仅视线与声色,更是生与死的明确界限。阿拉等人只能看见光幕里那些绝望痛苦的表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难道就没有办法救救这些人么?!”

“没有。”

“为什么?”

“因为这只是召唤术的初始状态,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死亡。”

黑色光幕被以数十万倍的比列压缩进黑色晶球,黑色晶球也终于到达所能承受的极限,在空中轰地一声炸了开来。

“它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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