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嚼着口中的茶叶,香气带松烟香,滋味醇厚,忍不住又用小勺挖了些出来:“这什么茶?还不错~”
萧慕然品了一口橙黄的茶汤,淡淡道:“正山小种,就你刚才嚼得一口,应该够普通人家一年吃喝不愁~”
云澄也见过世面的人,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框我的吧?!一口茶而已!”
萧慕然挑眉,不以为意。
云澄心里腹诽,这人还真是……不差钱,晟乾帝国作为多国中的第一梯队,国力和物资都是稷安国不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国比国……
只见银芒一闪而过,“嘭~”一声,原来一名刺客已经扒到了打开的窗户边,还没来得及翻窗,就被云澄的暗器打倒了。
云澄嘴角上扬,一脸得意:“不用谢~就当茶钱了!”
萧慕然似笑非笑看着云澄,唇角的弧度永远保持在同一位置,这样子的他看着格外的疏离。
将茶罐子整个推到了云澄面前,萧慕然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毫无波澜:“如果今天本殿在你的周密保护之下,但凡伤了根毫毛,你是不是也该被问责吧?所以,你是为了自己,并不是本殿!本殿不会谢你,当然也不会要你付茶钱。”
云澄冷哼一声,就知道这人啊,肚子里全是坏水……跟他打交道得想一百个心眼,打开茶罐的盖子,嗅了嗅,醇厚的香味还真是特别,难怪价值千金,难道只有晟乾帝国才有?那吃完不就没有了……下次还得想办法再诓点过来。
如果叫萧慕然知道,他的无心之举,已经让云澄惦记上了,会作何感想。
云澄品着茶,漫不经心道:“你这是从哪里招惹来的刺客,身手都不错的样子。放心,小爷我不会让你在稷安国出事的!”
萧慕然冷笑出声,伸出大掌抓住了装茶叶的瓷罐子,云澄赶忙护住瓷罐子,两个人形成了拉锯。
萧慕然岿然不动:“怎么就不能是看不惯你,想给你找点麻烦,本殿只是被你连累的呢?”
云澄愤懑不平,自知拿人手短,只能向生活低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萧慕然觉得眼前人甚是可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放手的同时不由得轻笑出声,这一笑绝对发自肺腑。
很快,萧慕然就意识到刚刚自己的那个想法是有多么危险和不靠谱……他居然会觉得一个男人可爱?!他该不会有什么毛病了吧?赶紧摇摇头,恨不得把这可怕的思想给甩出去。
随着动作幅度,萧慕然衣领处露出了一截,红色的牙印清晰可见,已经结了薄薄一层血痂。
看到这个牙印,云澄就想起昨夜种种,简直没脸再待下去了。
萧慕然顺着云澄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两个人都羞红了脸。作夜种种,太劲爆,不堪回忆。
云澄干脆破窗而出,与刺客们打作一团。
萧慕然轻笑着摇头,端着茶盏,靠着门板看着外头的厮杀,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大戏,还时不时向云澄举杯邀约。
云澄直磨牙,就不该来的,哪怕等刺客把萧慕然打个半死再来。
这些刺客还真是各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不像是江湖组织,倒像是专门培养的杀人机器。
不过经过交手,云澄已经可以肯定,如果这边使馆驿站的侍卫下杀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拿下,应该是想留活口吧。
想想也是,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就算这次解决了,难免没有下一次,谁愿意在头顶悬着定时炸弹生活。放长线钓大鱼才是明智之举。
云澄剑芒频闪,几招之后利剑架在了一名刺客的脖颈上,冰凉紧贴着他跳动的脉搏,发出了灵魂三问:“你是谁?目标是谁?主子是谁?”
刺客一言不发,目光决绝,突然嘴角渗出黑血,眼一翻,直接死了过去。
得,又是死士!他咬破了藏在后槽牙的剧毒。
死士都是没有爹妈的孤儿,从小就培养成杀人放火的工具,从他们懂事起便被灌输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所以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如果被生擒很容易就会受不住拷打,被大刑逼出重要的信息来,只有用这种咬毒自尽的方法才能没有痛苦地死去,并且将秘密保住。
那就没必要留招了,反正也没办法从他们嘴里得到想要的消息……云澄手下的攻势更加凌厉,已有不少侍卫自知不敌的情况下咬毒自尽了。
“小侯爷,银甲军到了!您先歇会儿,看属下来收拾他们。”
阿九突破重围,终于来到了云澄身边,作为亲随,让自己主子去出生入死甚是羞愧。
云澄倒是不在乎阿九的姗姗来迟,这个时候跟萧慕然待在一处,还不如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军队和刺客在人数上就有着天壤之别,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碰上成千上万的士兵,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命长。
云澄退了下来,下巴冲着萧慕然:“看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还追杀到稷安国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习惯了……”萧慕然突然黯淡了下来,转身进了内室。
萧慕然说的话波澜不惊,却让听话的森一阵心酸。他堂堂太孙殿下在晟乾帝国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风光,总有人惦记着,这可不是好事。
从六年前的追杀,到如今明目张胆的刺杀,藏在幕后的人一次比一次下狠手,就快要狗急跳墙了,小小少年难道每天醒来,都要预防着有人刺杀,有人下毒吗?!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太累太辛苦了。所以,云澄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萧慕然一直不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就是为了在发生意外时时候,还能有保命底牌。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身处皇室,漩涡的中心,要么功成名就,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飞灰淹没,结局如何,只能看你自己如何去处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