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阳享受了三天休闲时光,睡觉睡到自然醒,没事去工部转转,顺便体验了一下数钱数到手抽筋,不是夸张,一锭锭的银子从手上过,真的抽筋了。
虽说这些钱里没有一分是他的,但是这成就感着实的让人沉醉,看着治冰司里的人模人样的流民乞丐,又看着总会添了些肉食的工部厨房,别说不要钱,哪怕倒贴钱他也愿意干。
午睡醒了就去瞅瞅户部的葫芦娃们,也没什么值得说的,几个孩儿们遇到算学便是一头扎了进去,没有马周的天分,也没有小老头的经验,单单就凭着死记硬背,这七个人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熟悉了加减乘除,就等着把一些练习题和作业写完,就可以出师了。
看着规规矩矩跟在小老头后面的七个书呆子,李承阳啧了啧嘴,这下就差个蛇精就可以凑个电影出来了。
就这么潇洒了三天,第四天一早,还在睡回笼觉的李承阳就被李世民一个命令拎到了书房之中,也不等他说话,李世民便把一叠奏折递到他面前,奏折里都是夹得一份份报表,格式齐整,干净整洁,单单这简洁的画风就让李承阳眼睛一亮。
“这是长安内这几天上来的报表,总结的是这个月长安县的花销和收入,你来正好好好看看,行了,自己找个位置坐吧”。
除了每年一次的交税外,一般是没有什么大的开支的,当然军队的开支例外,当然现在的兵制乃是府兵制,就是战时为兵,闲时务农,每个成年男丁都要在边境服役二十天,一旦打起仗来,盔甲自带,马匹自带,粮食也是一次带够二十天的,如果打起仗来,这才由官府来统一后勤。
长安县送来的折子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账目,除了长安县的官员和府衙的日常损耗还有些吃食月钱之类的费用,剩下的便是对一些人家的安抚费,这是专门面对那些被活活热死的人的,万一家中就一个壮劳力,却中暑而亡,官服会出面补贴一些钱粮,随后把原本一个人的一百亩地收走八十亩。
当然不是这么结束,接下来还有专门负责此类情况的官员上门,张罗着给守寡的女人找个好婆家,好让这无依无靠的一家人能过下去,出不起彩礼的人家甚至偶尔也需要官府来出面。
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也不过一千贯钱,得益于治冰司在长安的推广,现在已经很少有中暑的人了,即使老农们下地也会用箩筐背着块冰去,不是用来抱着的,把喝的水放在冰上,一会就凉下来,一杯冰水下肚,在热的暑气也就散了。
细细的看完表格,这才是奏折该有的样子啊,一条条,一列列的整整齐齐,上个月的长安县内统共花费两千贯,当然这里面大部分是官员们的月钱,还有发下去的抚恤费,各个县衙的开销,这个月却只花了一千三百贯。
虽说热死的人少了,但也不至于少了这么多,七百贯,而一个人热死的抚恤金也不过五到二十贯,依年纪的大小来分类,年纪越小,补助就越多,但是上个月也不至于那么多人中暑,五月天在热能热到哪里去?
这少花了的钱去了哪里自是不用多想,李世民也没让李承阳发表什么意见,老老实实的当个工具人就好了,工具人是不会说话滴。
整理完毕,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把结果放在李世民的书桌前:“爹,算好了,本月一共开支一千三百贯又五百八十七文,我又检查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错,给您放这了啊”。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生怕又捞到什么麻烦的差事让他不能继续睡懒觉了。
李世民拿起上个月的开支和这个月比了比,还好,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他也在下面混过,知道小官小吏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一个月那么多人分这不到七百贯钱,在分到庞大的基数里,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如此清晰明了的奏折,让他满意之极,就像是他亲眼看到了一件件发生的事物一样。
李承阳一溜烟出了东宫,拉着刚顺路牵过来的赤兔就跑,三天睡到自然醒的生活让他有点舍不得放下了,李世民那里爱找谁找谁,来大唐这么久还没出门看过,想想都亏的慌,好不容易把一切事情做完了,还不趁着新的工作没下来出去溜溜,那岂不是亏到老家了。
出门的时候就想好了,叫上小程带路,人生地不熟的,长安外也就认识有限的几个人,小程这个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拉着赤兔就直奔程府,一旁的百姓见了皆是纷纷夸赞他年少有为,宁可放下身段下马也不愿意骑着马游街,他们哪知道,李承阳他根本不会骑马,这次出来也是奔着学骑马的目的来的,这么多天的马车让他感觉人都要被颠散架了,好好的宝马不骑,非要去受那个罪,早就想找个机会学骑马了,正好一起办了。
来到程府,让人进去通报一声,拉着赤兔哥俩就靠在程府门前的阴凉下大眼瞪小眼的发呆,赤兔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嘴巴里不停的喷着吐沫,李承阳一边躲一边瞪着赤兔发愁,没有马鞍,清洁溜溜的马背上亮的能照出人影来。
这要怎么骑?前世大学在内蒙旅游的时候,花了一百块钱被人扶着在马背上颠了十五分钟,让当时的他心疼了好久,被人扶着还从全套装备的马上掉下来两次,更别说这没有马鞍的赤兔了。
还是小程出来解决了问题,武将世家不愧是武将世家,小程问明白了李承阳的疑惑,又流着口水上下摸索了赤兔一番,回头又进了府里,不多时就拎出来一套马鞍,上前一套,大小正合适。
看着空荡荡的马鞍愣了愣,李承阳的心也到了谷底,马镫呢?不是说唐朝已经开始有了单边马镫了吗,这空荡荡的马鞍和没戴有什么区别?问了问小程,谁知小程却一脸不屑:
“马镫?那玩意就是妇人家用的东西,殿下你要是用了让人看见可别说是我兄弟,我老程可丢不起那么大的人”。
“就你还老程?也不怕让你爹听了去又抽你,算了算了,将就用吧,回头我想想法子,走,跟我出城耍会,我还没仔细的看过城外呢,顺便你在教教我骑马,对了你知道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吗,带我去看看”。
小程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他五岁开始就能在马背上晃悠了,现在说一句弓马娴熟也不为过,堂堂秦王居然现在才学骑马,渣渣。
“去我家的庄子吧,离得近,地方我也熟悉,是个好地方,你等等,我去牵匹马过来,咱俩一起去”小程眼珠转了转就有了主意,话说他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现在李承阳给了个好借口,那肯定是要好好玩会的。
两人出了长安城门,小程一路骑着马,后边李承阳牵着赤兔跟着,一路上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眼色,赤兔都好像不能忍受下去了,一出了城门,哒哒两步就跑到小程骑得马前,尥起两个后蹄就对着小程的马踹了下去。
李承阳骑着赤兔在前面走,鼻青脸肿的小程跟在后面不停的指点着什么,被狠狠摔了一下的小程再也不能走在李承阳的前面了,准确的说是他的马不敢走在赤兔的前面,一旦靠近赤兔十步,小程的“黑炭”就开始停下步子,发抖,直到赤兔又离开这才恢复正常。
李承阳在前面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小程顿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殿下啊,该教的我都教你了,我看你也学的不错,不如你放开你的赤兔,让他带着你跑两圈?不能这么一直走,走在多你也学不会骑马,哎,还是得跑”。
至于跑起来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看着李承阳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就不爽,反正据老程说,李承阳这副身板轻易受不了什么伤,受不了伤好啊,那就直接来个速成,不都是说骑术都是战场上练出来的吗,眼下没那个条件,那就只好先跑起来再说了。
李承阳闻言也是微微有些兴奋,在马上只要掌握了重心就好说,赤兔又有着不低的灵性,还知道配合李承阳的动作调整一些姿势,这让李承阳感觉这波优势很大。
按照小程说的,夹紧马腹,双手一提缰绳,嘴中爆喝一声:“驾”。
赤兔闻声而动,之前李承阳磨磨唧唧的在它背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要不是实在打不过他赤兔早就不伺候了,现在终于听到了那一声“驾”,憋了一个多月的他抬起四蹄带着一溜烟的灰尘扬长而去。
小程愣了一下便打马狂追,这要是把秦王丢了那乐子可大了,天干物燥的,跟在赤兔扬起的灰尘后面一路狂飙,身上脸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怎奈何赤兔实在是太快了,李承阳又不会操控马匹,这一路越来越快,李承阳左拉右拽的也没起到作用,干脆把头埋下去,死死抱紧赤兔的脖子仍凭这马撒欢。
小程一路演绎着什么才是“真吃土”,足足追了半刻钟,终于看到了李承阳的身影,中途他都看不到赤兔的影子了,好悬没把李承阳弄丢。
只不过现在赤兔的情况有些不对,只见它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抽,嘴里还吐着白沫子,身上火红的毛发在地上一滚,也就失了那神骏的样子。
“殿下,你这是?”百思不得其解,刚才还好好的赤兔,以小程多年与马相处的经验,完全可以断定赤兔是一匹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好马,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李承阳却也不急,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刚它不是跑得快马,我又控制不了,干脆我就抱住了马脖子,他跑的越快,我就越用力,他越快,我越用力,然后它就这样了”。
想了想李承阳一刀劈断铁剑的力气,又看了看赤兔半死不活的样子,明白了,被李承阳那恐怖的力气差点活活的被勒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