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缙听完蒋冲的话后,神色都有些复杂。
他们忘不了尽欢对冯乔的背叛,也忘不了冯乔在丰安山上险死还生,还有后来所遭受的一切。
因为亲身经历,所以邵缙更明白当日在皇庄之中冯乔所遭遇的凶险。
哪怕尽欢真的无心,可伤害已经造成,他们更无法原谅。
邵缙原本以为他们和尽欢之间大抵是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有想到,尽欢居然有本事能驱使的动萧沅卿身边的人,更能让其反水,反过头来帮助他们对付萧沅卿。
“楚修,这事儿你怎么看?”邵缙忍不住问道。
廖楚修冷淡道:“什么怎么看?”
邵缙张了张嘴,想说尽欢好歹是帮了他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十九有没有别的企图,毕竟冯尽欢还是个孩子,她身边的冯长祗如今又失了神智,如果十九当真要害他们,他们未必抵挡的住。
可想起廖楚修之前得知冯乔遇险,几乎想要杀了尽欢的模样,他到底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廖楚修从来就不是心软的人,甚至有的时候,他冷绝起来,远比其他人要更心狠手辣。
对于尽欢来说,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安然已经是廖楚修最大的宽宏。
他们之间永不来往,也许才是最好的。
“王爷,可要属下命人去盯着他们?”蒋冲迟疑着问道。
“不用了。”
廖楚修闻言说道。
那个十九曾经是萧沅卿的属下,更是她手中握着的死士之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尽欢牵扯到一起,但是廖楚修只要知道他们伤害不到冯乔就行。
至于其他,如果十九当真有别的心思,今天夜里也不会帮他们来擒萧沅卿,更不会说出来还人情的话来。
他们和十九从未见过,这份人情还的是谁的,毋庸置疑。
他不在意冯尽欢到底是想还人情还是其他,只要她不去骚扰冯乔,他便不想理会她。
……
萧沅卿被冯蕲州带走之后,廖楚修并没有跟过去。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况且有些恩怨也要冯蕲州自己去解决。
他跟冯蕲州告辞之后,就直接回了王府,府中已是深夜,冯乔早已经睡了,她怀孕以来身子虽然一直在调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孕期反应,可是她睡觉一直浅眠,稍有什么动静就会醒过来。
廖楚修怕惊动了她,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后,就直接和衣躺在了旁边的贵妃榻上。
第二天早上冯乔醒来时,感觉到身边空荡荡的。
她摸了摸身旁的床铺上没有半丝余温,正疑惑廖楚修昨夜难道没有回来?谁知道一抬头就见到不远处闭眼躺在贵妃塌上的廖楚修。
男人神情有些疲惫,眼底也带着些青黑。
那贵妃榻本就不大,平时她躺着时也只是刚刚足够而已,此时比她高上许多的廖楚修躺在上面时,一双腿都悬在外面,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似乎是睡的不舒服,廖楚修眉心微皱起,侧身躺着时意外的看着委屈。
冯乔连忙从床上起身,拿着一旁的薄毯过去,小心翼翼的想要替他盖上,却不想还是惊动了他。
廖楚修睁开眼时,就见到站在他身前的冯乔。
他嘴角轻扬,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你起了?”
“怎么睡在这里,不去床上歇着?”冯乔有些心疼道。
廖楚修撑着椅子边缘坐了起来,“你这几天都睡不太安稳,昨天夜里难得睡的香,我怕吵醒了你。”他说话间环着冯乔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伸手覆在她已有些微凸的小腹上,柔声道:“今天他乖吗?”
冯乔朝着身后挤了挤,让自己靠着更舒服了些,这才说道:“乖呢,百里大哥昨天才来过,说他的情况还不错,再说有你这么每日每日的问着,他敢不乖吗?”
“他若不乖,等他出来我便揍他。”
廖楚修低笑着说了一声,就靠在冯乔脖颈处蹭了蹭,那刚长起来的胡茬刺得冯乔有些痒。
冯乔笑着躲开了些:“别闹,扎人。”
廖楚修低笑出声。
两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廖楚修才靠在她肩上低声道:“乔儿…”
“怎么了?”
“昨天我们抓到萧沅卿了。”
虽说不让冯乔为朝中的事情费神,可是有些事情廖楚修不会瞒着她。
况且抓住萧沅卿是他们想了很久的事情,哪怕是冯乔,也曾一度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告诉她之后,也能让冯乔彻底安心下来,好好在府中将养身体。
冯乔闻言一怔,连忙伸手推着在脖子上作乱的脑袋,身子退开了些许看着廖楚修:“抓到了?”
“嗯。”
“怎么抓到的?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找不到她藏身的地方吗?”冯乔好奇。
廖楚修环着她低笑道:“这倒是要多亏你之前告诉我的消息,要不是你从萧权那里知道了萧沅卿还有个儿子,我和岳父也不能将计就计,拿那个孩子的生死来逼萧沅卿动手。”
萧沅卿本是极为能忍之人,而且她心思阴沉,擅长蛰伏。
几年前他们弄垮了温家的时候,还不知道萧沅卿的真面目,那时候他们本是想用柳净仪来引她露面,可谁知道萧沅卿狡猾,见势不对就立刻蛰伏下来,让一个替身跟柳净仪赴死,而她自己则是一忍就是好几年不曾露面。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早就已经出了京城,或者是不敢再露头,可谁能知道她一直都留在京中,处处窥视,伺机而动,最后挑拨了尽欢,利用了她和冯乔之间的关系,让冯乔险些丧身丰安山,更让她差点完成了所有的局,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时候他们不知道那暗中之人的身份,所以才屡次让她逃脱。
这一次既然知道了那人是萧沅卿,他们又怎么可能再给她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