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乔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
太后还是云妃的时候,她们就没什么往来,要说叙旧实在是谈不上。
至于感谢她当年相助之恩……
萧金钰认了她当妹妹,封了她公主之衔,让她地位几乎比皇室那几个正牌公主还高,这些封赏早就已经足够抵偿她当初所做的事情,更何况若是要谢,早该谢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冯乔隐约猜到,太后怕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她想了想说道:“烦请姑姑回去禀告太后娘娘,就说我明日会早些入宫。”
那管事姑姑见冯乔答应下来,顿时松了口气,她连忙行礼道:“那奴才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先行回宫去给太后娘娘复命。”
“红绫,送尚姑姑出去。”
红绫上前,引着那位管事姑姑出去。
等人出去,郭聆思才开口道:“卿卿,太后怎么会突然召你入宫?”
冯乔摇摇头:“不知道,这段时间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郭聆思想了想,皱眉道:“应该没什么事情吧,陛下勤于政务,后宫也还算和睦……哦对了,倒是月余前,敏妃不知道因为什么惹了帝心厌恶,听说被陛下罚在自己宫中思过。”
冯乔闻言挑眉,“敏妃?翟家那个?”
“对。她先前进宫时,就曾与皇后对上,后来又和慧妃不和,陛下不怎么流连后宫,且因为翟家的事情对敏妃多有纵容,那敏妃就越发张扬,却不知道这次她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对她生了厌。”
冯乔听着郭聆思的话低笑。
“敏妃是翟家人,翟清昊一直都不满陛下重用楚修和徐裕,更把京中兵权交于陆锋,想来能让陛下动怒的,十之八九是敏妃为了替翟家求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吧。”
前朝后宫,向来都是相辅相成。
敏妃想替翟家谋利,就必定会想办法打压如今得势的几家。
可是廖楚修、徐裕等人向来行事稳妥,翟家寻常之下极难抓住什么错漏之处,更无法借机挑拨帝心,而能够让帝心生隙,又刚巧在月余前……
难不成翟清昊撺掇敏妃,拿萧权的事情来攻歼他们?
冯乔隐约猜到了真相,但是却没太放在心上,廖楚修当初传出认萧权为义兄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入宫跟萧金钰提起过这件事情,翟家想拿这事来离间君臣之情,怕是失策了。
只是敏妃受罚的事情,想来也跟太后召她入宫没关系。
冯乔想了半天想不出原因,干脆也懒得再想。
郭聆思问道:“你明天要入宫吗?”
“当然。”
冯乔笑了笑:“太后既有懿旨,我自然是要去的,否则难免伤了太后的脸面。况且太后虽然性子弱,却心地善良,她召我入宫想来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正好我这些时日在府中也闲的慌,就当进宫去热闹热闹。”
郭聆思对冯乔的话倒是没什么异议。
冯乔虽然不喜欢掺合京中那些宴会,可是这次太后既然已经开口,她若是不去,难免会招人话柄,就像她说的,太后总不至于伤了她。
……
第二天冯乔从府中出来,坐上入宫的马车时,廖楚修脸色依旧有些不好。
冯乔看他:“还生气呢?”
廖楚修说道:“不是生气,只是你如今身子不便,那宫中有什么好去的,今夜西疆那些人也会入宫,到时候什么人都有,万一冲撞了你怎么办?”
“我哪有那么脆弱,又不是纸糊的,一碰就碎?”
冯乔失笑,伸手拉着他手:“太后召见,我总不能回绝,而且太后那边也特地恩准了玲玥陪我入宫随行,有她护着我,不会出事的,况且宫中禁卫森严,我夫君的身份又在这放着,哪有不长眼的人会来找我麻烦。”
廖楚修的性子可不是好相与的,新帝登基时,京中或死或伤在他手中的人大把,而有不服新帝曾意图造反叛乱的,也被他以雷霆之势连根拔除。
谁都知道永定王不好招惹,再加上一个性子冷漠又记仇冯蕲州…除非是脑子有问题的,谁敢来招惹她?
见廖楚修依旧不高兴,冯乔轻摇着他的手:“好啦,别担心了,就只是进宫一趟而已。晚宴时咱们都在一起,你还担心什么?”
廖楚修闻言低哼了一声,见冯乔难得高兴的样子,到底是不想扫了她的兴,只能说道:“那你去凤鸣宫的时候,记得带上玲玥,若是有不长眼的,直接让玲玥打回去,别让自己委屈。”
冯乔点点头:“知道啦。”
两人入了宫中之后,廖楚修就去了御书房,冯乔则是被早就侯在外面的女官用软轿接去了凤鸣宫。
因冯乔怀有身孕,太后怕她劳累,软轿是在凤鸣宫门口才停下来,等玲玥搀着冯乔入内时,才发现凤鸣宫里居然不只有太后一人,还有个带着凤冠,模样温顺的女子。
冯乔俯身行礼:“臣妇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玲玥跪下道:“奴婢叩见二位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云太后见冯乔挺着大肚子行礼,生怕她伤了自己,连忙急声道:“快别多礼,哀家今日唤你入宫不过是寻常叙旧。尚容,快替永定王妃看座。”
见太后发话,玲玥这才起身,扶着冯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便安静的退道冯乔身后。
皇后一直坐在太后身边,她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从冯乔进来之后,就一直在暗中打量她。
冯乔不是没察觉到皇后的视线,只是皇后看着她时目光并无恶意,所以冯乔只是假做不知,抬头对着太后轻笑道:“我一早就想要入宫来探望太后娘娘,只是早先身子一直不适,这才耽搁了下来,还望太后娘娘莫要怪罪。”
云太后笑起来神情温和,摆摆手道:“哀家知道你身子弱,如今又有孕在身,本该在府中好好休息才是,倒是今日哀家将你召进宫来,反倒是劳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