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忙道:“皇上,并非如此,是她,是丽嫔将奴才推倒的……不信您问白术。”
康熙眉头一紧。
宁韵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王氏,你在说什么?本宫何时推你了?”说着眼圈一红,转头看向康熙,咬了咬唇,面上尽是委屈和难过,“皇上,嫔妾没有推她,嫔妾怎么可能在乾清宫外推她呢?”
说着话,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王氏被她说来就来的眼泪惊到了,眼瞅着皇上的脸色有所缓和,似是信了丽嫔的话,当下就急了,“皇上,奴才没有说谎……”
宁韵立刻打断她的话,拿帕子擦着眼泪,哽咽道:“王氏,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夺走了皇上的宠爱,可皇上的宠爱不是谁一个人的,何况皇上也没忘了你,还让你怀上了龙嗣不是吗?
你现在怀着龙嗣,我怎么可能伤害皇上的孩子?你不能如此冤枉我。”
说着就扑进了康熙的怀里,呜呜哭道:“皇上,嫔妾承担不起这样大的罪过,嫔妾喜欢皇上还来不及,如何会伤害皇上的孩子?嫔妾自个儿也是当额娘的,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王氏被这一幕刺痛了眼,又恨又妒,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从未见过如此巧言令色之人。
她怎么说得出口?
原本是假装动了胎气,这会儿却真的疼了起来。
王氏捂着小腹,胸口起伏,脸色都白了,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恐慌。
宁韵哭得险些岔了气,肩膀一颤一颤,眼泪哗哗地掉,眼睛被揉的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当真可怜的不行。
甚至比此刻身体虚弱的王氏还要惹人怜惜。
康熙抱着丽嫔,感受着她不停颤抖的娇躯,被她那句“喜欢皇上还来不及”说的心头欢喜,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啊?朕又没说你的不是,朕相信你不会推王氏的,快别哭了,看脸都哭花了。”康熙边拍着她的背,边柔声安抚。
宁韵抬起泪水洗过的眼睛,可怜巴巴、柔弱无助地望着他,满是希冀和依赖,“皇上当真相信嫔妾吗?”
康熙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好笑道:“朕何时说过怀疑你的话?你不也说了,你喜欢朕还来不及,如何会伤害朕的龙嗣?朕相信你的心。”
宁韵破涕为笑,再次扑进他怀里,“多谢皇上。”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宁韵朝王氏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瞥。
小样儿,跟我斗!
王氏气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术惊呼,“主子,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太医急匆匆进来,向皇帝和丽嫔请了安,给王氏诊了脉,说是气急攻心,扎了针,说是要好好休息,不可再动气,否则于胎儿不利。
假动胎气变成真动胎气,还是被气到动了胎气。
康熙脸沉的要滴水。
这明显就是王氏自作自受了,什么值当她气成这样?
不就是因为没陷害成丽嫔吗?
康熙那点忧心顿时烟消云散,只剩对王氏的恼恨,只觉王氏怀孕后愈发无理取闹。
王氏的胎没事了,康熙立刻吩咐太医给丽嫔的手腕上药。
宁韵的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肉伤,不碍事。
上药的过程中,康熙看了眼仍旧昏迷的王氏,皱眉道:“把王氏抬回去。”
王氏的宫女白术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应了是,和其他宫女抬起自家主子退了出去。
太医给宁韵的手腕上了药,裹上白布,就告辞退下了。
康熙握住宁韵的手,在那白布包起来的手腕上看了又看,不禁皱眉,“好好的竟弄成这个样子。”
可见王氏是下了狠手,康熙对王氏的恼意又多了一层。
宁韵心道,不狠点儿怎么扳回这一局?
她对王氏这一招是不屑的,哼,想当初她可是专演白莲女配的,让粉丝们又爱又恨。
若非角色不讨喜,她早就大火了。
演技这方面她可不是吹的。
想陷害她?那简直是自找死路。
心里如此想,宁韵的眼睛依旧红红的,闻言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那皇上是不是嫌弃嫔妾的手不好看了?”
康熙看着她这副委委屈屈控诉的模样,好笑不已,“朕何曾说过?朕就是心疼你罢了。以后不许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那样白嫩的手被弄伤了,多可惜。
宁韵转忧为喜,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声道:“皇上对嫔妾真好。”
边说边将另一只完好的手放在他的胸膛,眸中流转着温柔的波光。
康熙一阵恍惚。
这才发现她今儿个似乎有些不同。
捉住她的手,低头看她,眉头一紧,“今儿是怎么了?”
宁韵眨眨眼,故作茫然,“皇上何意?”
康熙仔仔细细看着她,眸中疑惑和探究更浓,“何时变得如此粘人,嗯?”
一只大手在她脸颊四周捏来捏去,似是要寻出什么来,玩笑般地说,“似是换了个人。”
以前盼着她多主动些,多开开窍,却始终跟块木头似的,冥顽不灵,不解风情,这会儿却突然变了性子。
宁韵搂住他的腰,娇笑道:“如此不好吗?皇上不喜欢吗?嫔妾想皇上了呢。”
康熙唇角笑意微深,低头在她唇角一吻,“嘴跟抹了蜜似的,朕的瑚图玲阿有进步。”
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道:“回去等着,朕还有事要忙,晚上再去瞧你。”
宁韵满目不舍,却只得乖巧温顺地哦了声,退后一步,屈膝告辞,“嫔妾告退。”又朝他嫣然一笑,“皇上可一定要来呀。”
康熙嗯了声。
等人离开,康熙脸上笑容尽数敛去,眸中划过沉思,左手食指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
王氏醒来后,气得摔了一只茶杯。
原本想借着谋害龙嗣的罪名陷害丽嫔,不料被对方摆了一道。
从不知那丽嫔如此会做戏,小小苦肉计就把皇上哄得团团转。
那喜塔腊氏何曾有如此心机?
若有如此心机,当初便不会被皇上冷落那样久。
王氏渐渐冷静下来,才开始思考丽嫔的变化,越想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