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竟然没了。
我愣了一会,赶紧把她放好,掐指诀在她双肩,前胸,小腹和两膝内侧各修了一道符,接着轻轻按住她的中丹田,以补神之法为她疗伤。这是我第二次用这种术,第一次是给周婷,那次有叶欢辅助,而这次,我豁出去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李紫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嘴角血如泉涌,全是发黑的淤血。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能吐血了,起码说明她活过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林卓……我……是不是已经到阴间了呀?”
“扯淡!”我有气无力的骂道,“老子拼了命才把你救回来,什么阴间,这是人世。你该受的苦还没受完,该做的孽还没做够,想死,便宜了你!”
她吃力的笑了,“你……你骂我?”
“骂你怎么了?你就是欠骂!”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死不了……我就知道我死不了……我的福气……还没享完呢……”她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我看她一眼,没搭理她,闭目调息片刻,纳气归元。修炼了无双谱之后,我的内功精进了数倍,所以用补神之法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虚弱了。
她躺在地上动不了,没力气,眼泪也不擦,混着脸上的血痕流下来,把她挺好看的脸给哭成了一只花猫。
我笑了,“你继续哭吧,多整点眼泪出来一会就不用洗脸了。”
“你就损吧你……人家好不容死里逃生,你还笑我!”
我看她一眼,伸手将她拉到了怀里,“先说好了啊,这是怕你在地上着凉,你可不许想多了。”
“是你想多了,抱过我的男人多了去了……缺你一个是怎么着?我有什么可想多的!”她说话利索多了。
我心里动了一下,好像有点不舒服似的。
她感觉到了我的这点变化,得意的一笑,“怎么着?不舒服了?我说的是我爷爷,我爸爸,我叔叔还有我老师,除了他们,你是唯一一个。”
“呃……七爷,抱过你?”我脸一热。
“礼节性的吧”,她叹了口气,“还是我要求的,老师那个不情愿……他总是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做都是这样。”
“当老师的不就是这样么?恨铁不成钢,那是为你好”,我淡淡的说,“你觉得怎么样了,身上还疼么?”
“疼还是疼,不过没什么,难受的是一点劲都没有”,她靠在我胸口上,“林卓,我废了么?”
“还好,经络没事,至于内功,你本来也没多少,所以没什么可废的”,我说,“只是受了内伤之后,在地上又躺了那么久,还吐了不少血,以后可能会腰疼。”
“那有办法么?”她问。
“三个月内别吃凉的东西,今年夏天尽量不要吹空调,另外每天早上喝一碗姜汤。记住啊,姜要去皮,和红枣,枸杞,桂圆一起熬,三碗水熬成半碗,然后加一勺红糖,趁热喝下去,连喝半年,中间不能停。”
“好的林先生”,她微微一笑,“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吧?”
“别的……”我想了想,“三个月内不能行房。”
“你过分了”,她小声的说,“我连男朋友都没交过,跟谁行房去啊……”
“你都二十多岁了,真没谈过恋爱?”我问的有点心虚。
她轻轻叹了口气,“几年前,差点谈了,有个人追我,然后还没等我考虑要不要试试呢,我爷爷出事了。为了救爷爷,我就去北京找师父了。后来多亏了师父鼎力相助,爷爷总算捡回一条命,我一边忙着照顾他,一边又得随时提防着仇家寻仇,那个事也就忘了。后来又碰上那男孩的时候,他还要追我,但我想了想,实在没感觉,也没精力,所以就算了。”
“仇家寻仇?”我一怔,“你家有什么仇人?”
“一个日本帅哥,叫诚田英治”,她说,“他爷爷诚田敏郎当年和我爷爷斗法,输了,丢了一条命,所以诚田家一直想找我爷爷来报仇。爷爷受伤之后,他派人来过几次,最后都被我挡住了。后来呢也是摄于我师父的身份,他就不敢来了。”
“你师父的身份?局师么?”我问。
她不屑的一笑,“局师算什么,他……”她突然意识到说多了,后面的话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我问,“七爷还有什么身份?”
她有点尴尬,“呃……没……没什么……”
我知道她是不想说了,再问也没意思了,所以主动换了个话题,“哎,平时你都是叫七爷老师,怎么刚才改口叫师父了?”
“他就是我师父啊,可是他不喜欢我那么叫他,心里只认我是他学生,不把我当弟子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师父可能还是没原谅我吧。哎不说这个了,反正我没谈过恋爱,三个月内不会那样就是了,林先生,还有别的要注意的么?”
我一愣,“啊?哦……没了。”
她欣慰的一笑,“没废了就好,闯了一次鬼门关,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多事还没做。过去错了很多,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改过来吧。”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是啊,活着真好,活着,就是有希望啊。”
“林卓,抱抱行么,哪怕像个朋友”,她轻轻的说。
我抱住她肩膀,“本来就是朋友。”
她依偎在我肩头,“我今年会碰上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他很有本事,将来是一代雄杰,所以为了邂逅他,我冒险接了刘旭家的事。现在我遇上了,也心动过了,知足了。我不勉强你,祝你和那个女孩幸福。”
“谢谢,扯得够远的了”,我平静的说,“紫心,以后别那么聪明了,你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么?算计的太精明了,生活就容易出现意外。其实像你这样安排生活,七爷也做得到,可你看人家,能不动卦就不动卦,凡是尽量都是以世间法去解决,只有到了关键的时候才动术数。你真的该和你师父好好学学,这才是真正的真传哪!”
“师父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到处给人破局,天天离不开术数”,她一笑,“他为了心爱的人所付出的,远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到,我就是在学他呀。再过几年,我像他现在这般年纪的时候,我也会平常心,什么都尽量以世俗之法去面对的。我和师父最大的不同,是他心里很少装着个人得失,而我……太任性了。”
“你知道就好”,我一笑,“不过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估计你以后也不会再干往张紫车里放符那么幼稚的事了吧。”
“那道符……”她顿了顿,“是给我未来的男人准备的,我不是为了害张紫,而是我未来的男人,将因为那道符而对我心动。”
我一下子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你不用怕,我知道那符是你毁的,没关系”,她轻轻舒了口气,“林卓,我可以在你身上睡会么?我累了,不愿意再想那些了。”
“嗯,睡吧”,我淡淡的说。
她轻轻一笑,“我的推算中,那个男人会碰我的身子,然后会抱着我睡觉……现在你都做过了,我们的缘分估计也就到头了。其实术数没有说谎,是我自己非要把这一切想的太美好,自己把自己给骗了。师父说的对,卦不欺人,人自欺人呀……”
她声音越来越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心里一阵轻松,不由的把她抱紧了些,“睡会吧,醒了之后,你就有力气了。”
她睡了半个小时。
醒了之后,她的眼睛亮了,体力也恢复了,这就是补神之法的功效。她站起来活动了几下,然后赶紧把我搀起来,“辛苦你了,是不是腿都麻了?”
“胳膊也麻了”,我边说边活动着四肢,尽量活活血。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看房间里的一片狼藉,“这一会要是刘辉回来,会怎么想?”
“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说,“咱为她家办事,还得顾忌这些,累不累呀!”
她想了想,“这样,我呢现在没事了,身上这点血呢,也够做文章的了。让张紫先送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办。”
“别,咱还是一起吧”,我说,“事情办了半截子,我回去睡觉,让你自己在这忙活,那我成什么人了?”
她摇头,“你看看这血灵宝鼎,它上面的邪气已经消失了,咱们这事就算办完了。剩下的摆物件阵不过是障眼法,你没必要在这辛苦,我自己来就行了。对了,你要给他们用阵法调理运气,费功夫么?”
“那个到没什么,只要把刘家这几个人凑齐了,布置个阵法,用个咒语就行了”,我说。
“嗯,那就这样吧,你休息两天,后天刘旭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来给他家调理运气,顺便说说借血灵宝鼎的事”,她看看我,“刘家房产不少,我用这两天的时间,把他们在蚌埠本地的三座常住宅子处理一下,这样等你借到血灵宝鼎,就可以直接回北京了。”
“紫心,这样合适么?”我看着她。
“没什么不合适的”,她一笑,“我接了这个事,总得出点力,这心里才踏实呀。对了,还有个事,把你的卡号给张紫,今天晚上刘家就会把红包给你打过去,我知道你身价很高,可他家这情况……你就稍稍担待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