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上。
汉01说,“龙村消失事件与331科长失踪事件有关。”
两年前,331科长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所以上面安排我接替331科长的工作。
我问,“331科长到底死了没有,他要是没死,我就把科长还给他。”
我是有点郁闷,好不容易当上科长了,还是个替补,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汉01说,“他肉身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脸色微变,“肉身死了是什么意思?”
夏03和尸鹊也很好奇。
汉01说,“肉身只不过是生命的低级形态。”
夏03好奇问,“那么生命的高级形态是什么?”
汉01说,“是幽灵。”
幽灵?
那不就是鬼吗?
我们几个都面面相觑。
汉01说,“331科长事件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说了之后,你们就明白了。”
为了方便叙述,我将汉01的话整理如下。
331科长,代号“夏02”,第一身份(社会身份)是中科院实验物理研究所研究员。
这里多说一句,夏代号的联络员与我们普通人不同,他们具有特殊本领,都是奇人异士。
比如夏03会读心术,而夏02双手能放电!
夏02父母都是北大教授,那个年代的教授可是货真价实,有真材实料的,夏02父亲曾留学苏联,母亲留学美国。
可以说夏02出生在书香门第的知识阶层,上流社会。
夏02十六岁,也就是1966年,国家进入了十年浩劫,正是那个时候,夏02的父母被打入右派,父亲关进牛棚,隔三岔五拉出来批斗一顿,经常遭到小兵的毒打,有一次被打下右眼,最后不堪折磨,咬舌自尽了。
因为夏02父亲的原因,他的母亲被当成造反派提审,并勒令认罪,他的母亲据理反驳,却遭到毒打,当天晚上,他的母亲就服下大量安眠药,并给夏02留下一份遗言。
夏02的母亲被送到医院,又因是“现行反革命自杀叛党”,没有单位介绍信,被医院拒绝接收,清晨时分,他的母亲就含冤而死。
父母死后,夏02被发配到二百多公里外的农村,成了一个放牛娃。
因为夏02身体矮小,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夏02打不过他们,就一直忍受。
有一天下午,夏02正在后山放牛,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俄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然后电闪雷鸣,下起大暴雨。
当时就见一道紫色闪电刷的劈在山顶,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将山炸裂了一样,无数石头从山顶滚落下来,夏02吓坏了,也顾不上牛了,撒腿就爬,冒着暴雨,跌跌撞撞跑回村里。
暴雨只持续了五六分钟就消失了,后山的黑云也不见了,一切异象消失,队长问夏02牛呢?
夏02说在后山呢。可是跑过去一看,牛已经被山上的石头砸得稀烂。
那个时候,两三个村子合用一头牛犁地,现在牛死了,责任都推到夏02身上。
夏02被队长狠狠打了一顿,赶出村子。
离开村子之后,夏02就住在后山窑洞里,有句俗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夏02待的地方有山有水,自然是饿不死。
夏02自己一个人住,虽然辛苦,倒也落得轻松自在,可是有一天晚上,一只灰狼闯进了他的窑洞!
那只灰狼肚子扁扁的,露出流着哈喇子的獠牙,一看就是饿极了,嗷的一声向夏02扑来。
夏02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扑倒,灰狼张嘴就朝他咽喉咬来,当时也是急了,夏02双手捏住灰狼脖子,然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双手竟然冒出蓝色的丝状电流。
电流就像毒蛇一样,一圈一圈地缠在灰狼脖子上,灰狼被电的口吐白沫,惨叫一声,当场毙命,灰狼身上散发出焦臭的气味。
当时夏02惊呆了,不明白自己双手为何会放电,而且电流貌似很强,一头强壮的灰狼瞬间就被电死了!
从小受到父亲熏陶,对科学感兴趣的夏02知道,人体带电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生物电很小,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静电。
人体静电主要是衣物摩擦造成的,干燥的季节人体静电可达几千伏,甚至几万伏。人体静电虽然电压很高,但电流很小,并不会对自身或他人造成太大伤害。
换句话说,如果人体瞬间产生很大电流,人体静电就会像高压电流一样释放出去,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那是个特殊时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不管是科学还是宗教,都是批斗的对象,夏02双手放电这件事情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要被当作“封建毒瘤”的神棍处理,那下场就惨了,几乎没有活路。
经历过父母的惨死,夏02已经能预见自己的下场,没日没夜的批斗,然后用火烧他的双手,用针扎他的双手,甚至可能用斧子砍断他的双手,然后将自己扔进后山喂狼。
一想到这些事情,夏02就不寒而栗,他决定躲进深山,他要活命!
深山里荒芜人迹,却危机重重,有豺狼、毒虫、毒蛇还有熊瞎子,而且环境恶劣,瘴气弥漫,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大自然的圈套,成为深山里的贡品!
不过夏02凭借聪明的头脑和放电的双手,在深山里生活得悠然自得,遇到危险,双手一放电,就那些毒虫猛兽吓跑了,他会布置陷阱,捕捉野兔、山鸡等等小动物,还会跟着猴子爬树摘果子。
一晃十年过去了,十年浩劫也结束了,而夏02却浑然不知,仍然生活在深山。
直到夏02二十九岁那年,被一支进山考察的科考队发现,那个时候,夏02几乎成了一个野人。
科考队有特殊任务,他们这次进山是为军方寻找一处适合修建秘密基地的地址,科考队队长是一名联络员,代号“汉01”。
没错,发现夏02的那个联络员就是我老上司!
当时科考队误入蛇窝,遭遇上千条毒蛇围困,夏02施展放电异能,驱散了毒蛇,救了科考队。
当时联络部刚刚恢复机能,人才稀缺,汉01从夏02身上看到了潜力,看到了希望,于是将他带回联络总部。
联络部长见识了夏02的放电异能后,当时就给汉01下达了任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给你三个月时间,将夏02培养成一名具有潜力的联络员!”
夏02独自一人在深山生活了十九年,他已经失去了社会属性,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不会说话。
而上面只给汉01三个月时间,将一个“野人”培养成具有潜力的联络员,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什么叫具有潜力的联络员?就是科长接班人,甚至是部长接班人!
汉01思考了几天,最后决定,让夏02一边学习一边执行任务,只有这样才能让夏02尽快恢复社会属性。
三个月后,汉01带着夏02去见联络部长,经过严格的测试,联络部长十分满意,并下达了一个惊人的命令,任命夏02为331科长,即刻去山东联络科报道。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有些不敢置信,我当了近二十年联络员,才混到一个替补科长,夏02测试合格后,立即任命为科长,这个决定也太草率了吧。
汉01说,“夏02具有惊人的学习能力,短短三个月时间,他已经能够熟练说话,并且掌握了英俄两门外语,而且系统学习了各科知识,知识水平达到那个年代高中水平,而且三个月里,他跟着我执行了两个绝密任务!夏02绝对是个天才,天才就要破格录用!”
汉01说完,我们都被震撼到了,夏02绝对是百年一见的奇才!我突然想起孟子说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人,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夏02刚当上331科长的时候,山东那边怪事频发,灾厄不断,夏02凭着坚韧的意志和优秀的才干,化解了所有危机。
夏02当了十年科长,执行了二十六次绝密任务,联络部长很看好他,准备过上两年将他调回总部,先做一年副部长,等熟悉了工作之后,自己就退下来,让他当部长。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谁知道夏02会在第二十七次任务中牺牲!
我好奇问,“那次是什么任务?”
汉01说,“两年前,黄河峡谷发现龙尸,上面派我和夏02前去调查,那次任务十分凶险,因为我们面对的是真正的龙!我们牺牲很大,死了很多人,为了消除灾厄,夏02不断释放电磁脉冲,将灾厄转移到昆仑的地狱之门,然后借助自然力量,最终化险为夷,夏02也死在那里,肉身化为枯骨。”
我们唏嘘不已。
汉01说,“龙尸事件结束后,我沉寂了很长一点时间,一直到去年九月,上面又安排了新的任务,”汉01看着我,“杀人事件结束之后,上面突然告诉我夏02没死,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活着,因为夏02生前与我关系最为密切,亦师亦友,所以上面派我寻找夏02的踪迹。”
汉01回到山东,仔细研究了情报之后,去了当年遇到夏02的那个深山,找到夏02居住的山洞。
汉01将收音机打开,坐在山洞里,静静地等着。
情报上说,夏02变成了幽灵,先后干扰了联络总部,山东联络科的通讯设备。
汉01等到半夜,收音机传来嗞嗞的干扰音,随后出现了一个低沉的男音,“师傅,你来看我了。”
听到这句话后,汉01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