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校场,鲍鸿带着整点好的兵马,正要离开,却见远处叶昭率领着一群人过来,将校场一堵。
“下军校尉,这西园的兵马,谁让你带走了。”叶昭立在马背上,俯视着鲍鸿,淡然道。
“末将……”鲍鸿苦笑着朝叶昭行礼,最不想遇到的人还是给遇到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末将奉了车骑将军之命,前来整合西园兵马?”
“车骑将军?”叶昭哂笑道:“怎的,何苗死而复生了?那本将军倒想见上一见。”
“不是……”鲍鸿躬身道:“袁将军在大将军被害之前,已被提拔为车骑将军,只是一应公文,尚未公布,大将军便遇了害。”
“尚未公布,也就是说,他还不是车骑将军,况且……”叶昭冷笑道:“就算他是,车骑将军也无权调动西园兵马,鲍校尉,你这下军校尉是否当的不太舒坦,想要挪个位置?”
鲍鸿咬了咬牙,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却走出两人,王允上前微笑道:“宁乡侯,公车将军无权,难道卫将军便有权调动这西园兵马?”
“西园兵马,隶属陛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调动,本将军在此也没有如子师这般大张旗鼓调动西园兵马。”叶昭淡然道:“至于本将军……大将军遇难,车骑将军之说尚未证实之前,这洛阳城中,论军职当以我为尊,在本初兄未得陛下亲自认可之前,这西园兵马,暂时受本将军节制。”
说完,叶昭坐在马背上,看向三人身后的西园兵马,朗声道:“西园兵马尽数回营,任何人未得天子令之前,禁止擅自出营,违者视作逆贼!”
“笑话!”吕布冷笑着看向叶昭,眼中闪烁着灼灼的战意道:“我若一定要带他们走,你如何拦我?”
“你?”叶昭摇了摇头,一挥手道:“众将听令,为并州刺史帐下主簿吕布让开一条路,本将军也很好奇,奉先有何能耐带走他们?”
说话间,叶昭身后跟来的部队竟是真的迅速分开一条道路。
“请!”叶昭策马让开,对着吕布伸手一引道。
“嘿,一个主簿,也妄想统帅三军?”叶昭身后,孟虎无情的嘲笑道。
吕布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兵器,凶狠的目光看向孟虎:“你说什么?”
“他说你无自知之明。”叶昭淡然道:“现在路就在这里,有人愿意跟你走,叶某绝不留难,但若没有,就请奉先莫要在此贻笑大方。”
王允闻言面色一变,连忙伸手拉住吕布,他们此来,吕布的任务是威慑三军,如果叶昭来硬的,只要丁原不是吹牛,在三军面前折了叶昭的锋芒,有袁家的名声在这里,加上鲍鸿也是西园老人,自然能够说动三军。
谁想叶昭根本没来硬的,上来就是用身份压人,三言两语,便将蓄势待发的吕布给引偏了,顺着叶昭的意思去办,而且还不自知,眼看便要顺着叶昭的套往里钻,王允自然不希望继续这样下去,完全是用自己的短处跟人家长处拼。
论声望和军威,吕布在塞外有再大的名声,中原又有几人知晓?而叶昭的名声和军威,可都是实打实的,再加上叶昭的官位,吕布如果顺着叶昭的话去做,那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半点脾气都没有。
王允一边暗骂叶昭狡猾,一边拉住吕布想要跟吕布解释,只是吕布何等桀骜之人,纵横草原,未逢一败,谁知来到中原之后,便处处受制,军营里面有丁原,为了避免吕布闯祸,处处压制,而吕布入中原以来,还没打就差点死在叶昭手上,如今再遇上叶昭,面对叶昭的挤兑,如何能忍。
手臂一震,王允便被甩开,他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如何能拦得住快要爆发的吕布,但见吕布催马上前,对着西园将士朗声道:“我,乃并州吕布,今日,受车骑将军之命前来,带尔等出营,立刻随我出营!”
静~
吕布的声音落下,在王允无奈的叹息声中,整个校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西园将士这段时间虽然几次更换门庭,但跑来招降的,少说也是西园八校之一,如今叶昭在侧,哪怕八校校尉,恐怕也调不动这些人。
吕布是谁?一众西园新军表示很茫然,一州刺史的主簿跑来招人?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尔等聋啦!?”吕布见无人响应自己,不由大怒,调转马头,对着一众西园新军咆哮道。
“听我军令,出营!”第三声,吕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不是害怕,而是给气的,想他纵横草原多年,哪怕无任何官爵在身,走到哪里不是一呼百应?怎的此刻却不灵了?
“莫要叫了,没人会听你的。”叶昭策马上前,看着吕布摇头叹息道,将是好将,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终究只是给人当枪使的货色。
吕布豁然回头,看着叶昭,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指,咆哮道:“叶昭,可敢与我一战?”
他要用自己的勇武,告诉洛阳这些白痴,自己为何能在边塞一呼百应,为何能被人称之为飞将?
“你凭什么跟我打?”叶昭看着吕布,摇头哂笑道。
“你怕了?”吕布瞪着叶昭,目中凶光闪烁。
“怕?”叶昭看着吕布,好笑道:“奉先可曾见过有人用玉器与瓷器嘭?”
“何意?”吕布不解的看向叶昭。
“我乃卫将军,乡侯,你不过丁原帐下一小吏,不入朝廷品级,我与你打,赢了,也不光彩,那是理所应当,而你却是虽败犹荣,就如那玉器去碰瓷器,十分不划算呐。”叶昭摇头解释道。
“你……”吕布闻言一窒,身后却是响起一阵轻笑,这是吕布第一次被如此羞辱,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中原那森严的等级,胸中一口憋闷之气难以发泄,凶残的盯着叶昭,拎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森然道:“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打,今日便是汝之祭日!”
“弓箭手何在!?”叶昭也不废话,一挥手,一队手持弓弩的弓箭手迅速冲出,在叶昭面前列开阵型。
“正好,也让本将军看看奉先在万箭丛中独闯千军万马的英姿,若你能活下来,本将军定不会杀你,若你死了,本将军也敬你是条好汉,每年你之祭日,为你洒上一杯水酒。”叶昭好似整暇的看着吕布,又扭头看向王允道:“子师最好离得远些,否则这刀枪无眼,不过本将军一定会向陛下奏明,子师乃与敌厮杀之际,英勇牺牲,你的死,会列入史册,万古流芳。”
“奉先,莫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听着叶昭在那里说风凉话,王允心中死的心都有了,原以为是个不错的臂助,谁知道是个只知逞一时之勇的莽夫,此刻更是将自己置于险地,以如今洛阳的局势,他毫不怀疑,若吕布再敢有任何动作,叶昭绝对会下令放箭,他可没想死在这里。
吕布双目渐渐泛起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叶昭,那眼神,似乎恨不得从叶昭身上剜下一块儿肉来。
“叶侯莫要动怒,奉先绝无此意!”见吕布这般状态,王允连忙上前朝着叶昭躬身一礼道:“奉先只是久幕叶侯威名,欲一试身手,绝无冒犯叶侯之意。”
“那这西园兵马,尔等还要再收吗?”叶昭闻言,笑看着王允微笑道。
“既然叶侯已在此,我等怎敢僭越?”王允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
“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说的不错,子师便是一位俊杰。”叶昭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便请子师带着你们新收的狗,离开吧。”
“你说什么!?”吕布闻言,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看着叶昭的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奉先有耳疾?”叶昭看着吕布,疑惑道:“不应该啊,本侯听闻,这犬类耳朵最是敏锐。”
“找死!”吕布将手中的戟杆捏的直颤,只是看着那一根根指向自己的箭簇,终究没有发难,咆哮一声,调转马头朝着远处打马便走。
“叶侯,若无其余事情,容在下先行告辞。”王允深吸了一口气,对吕布多了几分鄙视,这厮分明就是怂了。
叶昭也没再为难他,王允如蒙大赦,招呼鲍鸿带上随行的并州精锐转身便跑。
“修明何以如此激那吕布?”曹操见王允等人离开,才不解的看向叶昭。
“我想看看,此人的性情,是否配得上他那绝世骁勇!”叶昭看了一眼吕布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可惜,空有绝世勇武,本该虎啸天下,胸中却缺了几分猛虎之心,反如豺狼。”
“此人真有如此厉害?”曹操惊讶的看向叶昭,猛将他也不是没见过,叶昭身边的典韦,自家的两个兄弟,都算得上是勇冠三军,但要说绝世,却是差了点。
“万箭齐下,犹能全身而退,孟德以为呢?”叶昭笑问道。
曹操闻言,目光不禁一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世间竟有如此神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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