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们一个狼狈流窜后,凌依依微微侧头,笑看向欧阳晗二人,“我叫凌依依,你们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
“在下若寒,临淄人士。这位压寨相公名叫陆雪琪……”欧阳晗唇角轻轻一抿,旋即转向陆雪琪,“喂,小子,你是哪里的?”
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陆雪琪眨了眨眼睛,“我叫陆雪琪,清风人士,我不是什么压寨相公。”
“清风?就是那个南源与东齐交界的那个清风镇?”凌依依的气息似乎微微一凝,接着说:“听说那里有奇山异水,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陆雪琪开心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我们那里有好多……”
正欲给他们讲讲自己家乡,手却被一把拉扯住。陆雪琪抬头,却见欧阳晗眯了眯眼,正警惕地看着远方,口中低声道:“嘘,别说了,有人来了!”
陆雪琪屏息细听,果然隐约感到周遭似有人声。四顾之下也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也有什么隐蔽之处可以栖身。
凌依依皱了皱眉,有些担心,“难道是那些劫匪卷土重来了?”
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欧阳晗目光锐利:“要是他们敢回来,看小爷我不踢飞他们!”
单单就这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却让凌依依心神为之一荡。
而陆雪琪却挑了挑唇,勾出一抹清冷的笑。露出鄙视的眼神,“你不是说自己功力还未完全恢复,不可久战,怎么见到漂亮姑娘又想当大英雄了?”
欧阳晗抬眉看她,“对啊,只有像依依这样的漂亮小姑娘才值得本公子出手,为了她,哪怕战死又如何?”
“你…讨厌鬼!”
凌依依定定地看着欧阳晗,不知为何,慢慢地竟有些出神。
策马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谭奕枫,见到欧阳晗的那一刻,他眸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谭奕枫下马,柔情似水地目注着陆雪琪,“你去哪儿了?”
“我…我被人追杀,是他们救了我。”
谭奕枫冷冷一笑,慢慢靠近,唇边虽一直挂着笑意,静静地看着欧阳晗,目光却比语声更冷,“二位出手帮助舍弟,在下感激不尽。”
凌依依笑笑,随便回了句:“不用谢!”
“公子要好好看住你家这个英俊潇洒的兄弟,省得再被人捉去做压寨相公。”欧阳晗不屑地笑。
陆雪琪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只是在心中大骂三声“讨厌鬼”。
“公子说的是,在下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绝不让她再受丝毫伤害。”谭奕枫的语声陡然严厉,目光更是冷如刀锋。
“初夏,带公子上车。”
“喏。”
不顾欧阳晗是否有无车马,就只当他所雇的这辆马车是陆雪琪的,这让欧阳晗心中很是不爽,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因一辆马车与人争执不休,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于是他忍了,反正自从遇见这个阴阳颠倒的陆雪琪后他这辈子能忍的不能忍的全忍了。
谭奕枫恰巧猜中了他内心的想法,故而笑道:“我家小弟不会骑马,这辆马车我们买了。”
欧阳晗冷哼一声,买?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从他这里买什么东西,他微扬了下眉,语气冷然“公子说笑了,区区一辆马车,我送予公子就是了,何谈买字?”
谭奕枫笑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陆雪琪笑看了凌依依一眼,慢悠悠道:“谢谢你,依依姑娘。”
“喂,小子,你怎么只谢他不谢我,难道你忘了是谁拼了命的救了你吗?”
陆雪琪一听“拼了命”三个字就来气,什么拼了命?关键时刻就会说功力没恢复,跑,跑,跑,这也算是拼了命。
陆雪琪像是想起了什么,澄亮的眸中忽的闪过一丝光亮,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讨厌鬼,再也不见。”
欧阳晗凝视着谭奕枫远去的背影,一声不吭。
凌依依侧头盯向欧阳晗,再看一眼谭奕枫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漆黑的眼中似乎在寻求着什么。
“你是这里的人?”欧阳晗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我?不是!我是耀州人,”
欧阳晗眼中寒光闪过,“发生水灾的耀州?”
“对,耀州发生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而那逐风寨就在耀州城外三十里,他们平日里不是欺压良民就是调戏妇女,没想到这一回他们竟到这里来抓男子,真的是可恶至极。”
欧阳晗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正巧对上凌依依盯着他身影的目光,“那你还放了他们?”
凌依依一愣:“不是你们让我放的吗?”
天哪!好单纯的一个孩子,怎么走了一个傻子,又来一个更傻的!
沉默了一瞬,欧阳晗岔开话题:“听说那个钦差杜慎在耀州做了很多坏事儿?”
一提杜慎,凌依依更加愤懑,“那个畜生,比那些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派他来赈灾,他却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府上的护卫更是狗仗人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欧阳晗静静听着,只是越听他的心就越静,黝黑的双眸中暗潮涌动。
“若寒公子。”
“叫我若寒就行。”
“哦,若寒,你以前去过耀州没有,那里有一个村子。和陌南村差不多……”凌依依试探性地问道。
“我…好像多年以前去过一次,好像是跟苏大人去办案!”
闻言,凌依依眼中大放异彩,她激动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
“手?”
凝视着凌依依急切的眼神,欧阳晗不自觉地将手递给了她。
凌依依翻了翻欧阳晗的手背手心,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松了手,“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