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走在皇城甬道,欧阳晗心情有些小爽,虽然说此次受太后召见没能旁敲侧击得知丝毫有关自己生母的事情,但却替那个傻丫头求到了太后的手谕,想来也算是得了些好处的。
如今有了太后的手谕,再加上段芷溪的指导,看看那个拿人家手软的曹焘还有什么话说,这下他是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
哈哈。
远远看到陆雪琪那个傻丫头一个人愣愣发呆,似是在想些什么,欧阳晗决定先吓她一下。
“喂,傻丫头!”故意放慢脚步,欧阳晗冷不丁从背后拍了下陆雪琪的肩膀,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陆雪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欧阳晗,真不知道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会想到这样冒出来吓她。
“怎么,又做亏心事了,不然怎么这么害怕?”欧阳晗一双眸子温和,嘴唇虽然紧抿,能够从中看出浓浓的笑意。
陆雪琪小嘴一撅,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心道哼,不理你就是对你的最大鄙视。
欧阳晗一见又是乐了,他笑眯眯地用扇子抬起陆雪琪的下巴,脸上全都是暧昧的神色。
陆雪琪真的很想很想一巴掌拍死他,但她的小手刚一举起便被欧阳晗的另一只手给拦下了。
“哥给你看样东西。”欧阳晗拿出太后的手谕,一脸坏坏的笑容,不停地在陆雪琪的眼前晃动,“有了它,曹焘就必须收你为徒了。”
“这是什么?”陆雪琪的脑袋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欧阳晗放下抵在陆雪琪下巴上的折扇,“你猜!”
“到底是什么啊?”好奇的陆雪琪眼睛溜溜直转,“喂,你说清楚再走啊!”
欧阳晗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只淡淡一笑,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了过去。留下陆雪琪一个人待在原地。
进了凤栖殿,欧阳晗便看到段芷溪正望着鸳鸯发呆,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欧阳晗很有礼貌地问了一礼,道:“参见王妃。”
听到熟悉的声音,段芷溪打了个激灵,抬眸看着欧阳晗那如玉的脸庞,眼圈忍不住有些微红,紫嫣却是偷偷地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流露出不该有的感情。
或是觉得有些讽刺,欧阳晗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在下刚刚经过花园,见一个女子在那里发呆,一问才知原来她是在等王妃呢。王妃难道不去看看么?”
“有劳了晗公子。”段芷溪微微欠了欠身子,垂头说道。她没有看到欧阳晗此刻眼中的那一抹……心酸。
他礼貌,她比他更礼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么,可是相敬如宾到底是用来形容什么的呢,他竟有些搞不懂了。昔日的金童玉女今日见个面却都是如此尴尬,尴尬,尴尬。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最爱的人就那么从自己的身旁走过,欧阳晗真的真的很想拉住她,哪怕就只有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了。可是他不能。她是别人的妻子,欧阳晞的妻子,不是他欧阳晗的妻子。
“小姐,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样紫嫣会崩溃的!”看着段芷溪强忍着哭意,眼泪却止不住地在眼中打转,紫嫣实在很着急。
紫嫣比谁都清楚这一年来,段芷溪是怎样撑下来的,她为的就是能够看到那个带着孩子气的少年,如今那个少年脸上不再有稚气,倒是多了几分沉稳,那他还是当初那个温柔可爱的小晗么,紫嫣迷茫了,段芷溪更加迷茫了,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了。
段芷溪蹲下身子,埋头伏在膝间,放声大哭起来。
循着哭声,陆雪琪好奇地往这边侧了侧身子,远远地就看到了段芷溪正埋头痛哭,风一般往这边冲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芷溪姐姐,芷溪姐姐,你怎么了?”
此刻段芷溪哪里还顾得上搭理她,只是不停地哭着哭着。
陆雪琪硬生生地将段芷溪的头从膝间抬起来,急切问道:“芷溪姐姐,你怎么了?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去?”
紫嫣听得一愣,顿时怒从心起,抬手就把陆雪琪给拉开,这个时候问这个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怎么了?”陆雪琪忍不住低声问道。
紫嫣忍不住狠狠地剜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一眼,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着紫嫣有些幽深的神色,陆雪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在颤,总种快要挨揍的感觉。
“芷溪。”
一声轻唤,陆雪琪抬眼望去,只见康王正低头凝视着段芷溪。
一个轻声唤,另一个抬眼相看,片刻已是许久,两人都有些痴然,局外人亦是如此。
天色已晚。
陆雪琪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焦灼,不知是为了段芷溪还是为了什么,她只是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于是,陆雪琪蹙了蹙眉,吩咐车夫停车,自己则下了马车,按照心中的想法走进一条灯火通明的街巷。
不知为何,越往前走,陆雪琪心中烦闷之感就愈发强烈,似乎有一股力量正指使她继续往前走,若不走,好像她一定会后悔。
走着走着,陆雪琪停在了一间酒楼的旁边,都这个时候了这家酒楼还这么车水马龙,太了不起了吧。陆雪琪心下嘀咕,要是自己家的生意也能这么好就好了。
隔着一面墙,酒楼院内,欧阳晗边舞剑边喝酒,直喝到那一坛酒都见了底,他才觉得心中郁闷感淡了些,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哈哈,你这傻子,你这个大傻子。”
不知哪里传来一道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声,陆雪琪不由得有些好奇,这是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出来这么吓人?
“醉梦仙霖。”陆雪琪走近,细细瞧了瞧牌匾上的大字。
醉梦仙霖,醉梦仙霖,看到门口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扭动着水蛇腰揽客,陆雪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自己又因何要来这里,她又是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