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浅夏兴致浓厚追问八卦传播者纪吟萼:“六弟要紧吗?”
纪吟萼还带着兴奋的神色,唾沫横飞道:“六哥是装病,大夫一来就露馅了。原先只是罚站,现在被罚跪在中堂,谁也不许求情。五哥倒是满脸伤,却也被罚跪一柱香。”
“四哥呢?”
纪吟萼撇撇嘴:“自然也是被二婶罚了。他们也太不要脸了,竟然两人打五哥一个。”
“为什么会打起来呀?”
纪吟萼摇头:“当时休息时间,我们谁也没在意。他们就在廊角那里说话,然后忽然就听到不对劲,原来四哥跟五哥扭打一团,六哥就冲过去帮忙。我们都吓坏了,大姐让五姐去请容先生,她喝斥也不管用。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小子们见主子扭在一团,他们也各自帮忙,就乱成一团了。”
浅夏想像了下,心里有数了:这是纪安让与纪安诩故意挑事,寻个由头打纪安诫吧?谁让陈氏当时冒了一会头呢?不过,陈氏虽当时得了保国公的嘱托最后也没怎么样呀?怎么就让纪安诩给恨上了?
“四姐,你今天没去,真是吃亏了。”纪吟萼望着她笑。
“不就没亲眼见着他们打架吗?这等眼福不要也罢。”浅夏深知纪吟萼的潜台词。
纪吟萼却翘翘鼻子:“很难得好不好?别说府里头,就是街上我都没见过别人打架的。哎呀,原来这么好玩?”
“好玩?”浅夏下巴一掉。
纪吟萼手舞足蹈:“先是四哥跟五哥,你来我往,后来六哥加入,一拳又一拳的,还动上腿了……”
“行了,七妹。要是被外人听了去,你这哪里像个国公府小姐,十足的乡下野丫头。”
“你才野丫头呢。”纪吟萼不高兴了。
“你看看你,高兴成什么样子?四哥,五哥和六弟现在可是在罚跪中,你乐成这样,他们心里不定怎么难过呢?
纪吟萼就笑不出来,鼓起两腮:“我没有高兴呀。我是讲给你听,带了点动作。四姐姐,你不要乱讲。”
“谢谢七妹告之。我知道了。”浅夏正色谢过。又扭头对偎蕉道:“找找有活络筋骨的跌打药没有?”
偎蕉笑:“奴婢记得,柜子里收着一瓶。姑娘是要送给五少爷和六少爷吗?”
“还是偎蕉知我心。”浅夏笑了笑:“六弟病才好,被罚跪,只怕身子骨熬不起……只有一瓶吗?”
偎蕉道:“奴婢再找找。”
纪吟萼一听,马上就告辞出襟霞阁。
两位庶兄被罚跪,这个时候不是该有所表示吗?陈氏虽存在感低,花氏也被赶到乡庄去了,可是好歹也是庶兄,不管是不是情愿,姐妹们不能坐视不管,否则会被认为太过冷血无情。
果然,回了履园,简氏就已经差了心腹婆子送了跌打药来,让纪吟萼借着关心哥哥们的名义送过去。一来,投了保国公的缘,二来也落个好名声,老太太自然是欢喜的。三来,别的姐妹都有这心思,她虽年小也不能落后。
纪吟萼因为亲耳听到纪浅夏的吩咐,乖乖照办。
简姨娘的最大劲敌花氏不在,简氏现在是卯足了劲的想讨好保国公,争一下宠的。
狄夫人一向大度完全不计较保国公宠谁,白氏更是自生女后落下月子病,早就不侍寝了。陈氏边缘化。唯一能跟简氏抗争只是蒋氏。
而蒋氏,好像自花氏离开后,更谦恭低调了。所以,简氏觉得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且说纪浅夏送走纪吟萼,就在掐时间点。
要挑一个最恰当的时间去跟狄夫人和白氏说出门的事。不能早,因为夫人心情肯定不太好。也不能晚,晚了,今天就出不了门。
掐了掐,未时两刻。
浅夏来到存安阁,柳莺和画眉在廊下摇手示意:“夫人午睡未起。姑娘晚点来吧。”
浅夏诧异了,狄夫人平时这个点可是醒了的。
画眉悄悄告之:“为着五少爷六少爷的事,夫人今日午睡晚了两刻。”
“谢谢姐姐。我去寻白姨娘了。”
白姨娘倒是在自己小院子清醒的看账本。她的小院子跟存安阁最近,一旦夫人醒了,她就能马上赶过去。
“姨娘。”浅夏施一礼。
白氏笑眯眯招手:“过来坐。”
浅夏挨着她坐下,歪头看一眼账本,看不懂又收回目光问:“五哥六弟可还好?”
“不碍事。”
“爹爹生气吧?”
白氏替她捋捋头发:“嗯。少爷们一向和睦,偶尔私下拌嘴是有的,打架却是从来没有。国公爷生气在所难免。”
“夫人呢?”
白氏唉叹:“国公爷迁怒到了夫人头上,说没管教好。夫人也生了气。小满,这些天,你没事别往跟前凑。”
“哦。”浅夏垮下脸色。
“怎么?你有事?”白氏瞧出不对劲,慈爱问。
浅夏就把原先跟多寿的说词照搬,扯着白氏的袖子:“姨娘,我原是不去的,可是祖母极力赞成。我就想着若是小五姐也同去,不妨凑凑热闹也罢。”
白氏其实也想她多结交几个闺密,不为别的。希望她个性开朗些,以后嫁人,不至于被婆家欺负到只会闷头流泪的地步。
“行行行,依你。”
“谢谢姨娘。”浅夏就知道求白氏,管用。
白氏让细纹去备马车,叮嘱:“早点回来。不可多管闲事。”
“姨娘,我一准早去早回。”
有白氏的批准,又是件小事,不用经过狄夫人,纪浅夏就堂而皇之的出了门。
纪安蕾和纪安蕊倒没什么,纪君蔓却是羡慕嫉妒恨。她也好想出门浪荡呀!想她这般容貌,出门招摇过市那是场场引起轰动,多拉风涨人气的美事啊!可惜,却总是苦无借口。
她就纳闷,纪浅夏怎么事儿那么多,见天的就往外跑?
纪浅夏的马车转向裘府而去。
得了消息的骆凛倚楼闲坐,眼睛瞄向去裘府必经的街巷。
“公子,纪府的马车来了。”阿青收回探头探脑,喜滋滋禀报。
骆凛不动声色,还斟起一盅茶:“嗯。”
竹叶在一旁跃跃欲试:“公子,瞧我的。”他的手里好像捏着什么暗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