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声打破屋里的沉静。
纪君蔓脸被憋的通红,扎舞着双手睁开眼睛,愤怒的仰视着笑的奸滑的纪浅夏。
咳咳咳!咳声不停,浅夏松开手,拍了两拍,笑嘻嘻:“三姐,你醒了?”
纪君蔓腾身就坐起,涨红脸怒:“你,你想闷死我是吧?”
“不是。我在救你呀。你昏迷的越久,越难清醒过来。搞不好就要一直昏迷下去哦。”
“你就是故意的,存心想我死!”纪君蔓抚着心口,怒意难消。
浅夏摊手:“你怎么会死呢?你这不活的好好的吗?中气这么足,一点看不出是个病人哦。要不,三姐,你继续装昏迷等太医过来揭穿?”
纪君蔓一愣,刚才只顾得骂她,忘了装娇弱了。
“三姐,没事的。屋里都是自己人,你继续装昏迷也来得及。对了,你装昏迷是为了让骆凛内疚,然后负责吧?”纪浅夏就这么直果果的说了出来。
一屋子人都沉静了。
纪君蔓倒抽口气,指着她:“你,你血口喷人。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呜呜呜,我不活了!”她恼羞成怒,猛的跳下床,冲向墙。
“姑娘……”知书和雁书两个急忙去拦。
纪安蕾也急了,怒道:“都给我消停点。”
她看向纪君蔓,冷冷板脸:“家里快马染病,祖母为了你还去求了附近人家快马加鞭请太医过来诊治,原来你是装病啊?你挺有能耐嘛。别要这里要死要活的。就算你一头碰死,也得给我去祖母那里说清。”
纪君蔓眼里蓄满泪水,低头抽泣。
“还有你!”纪安蕾指着纪浅夏:“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搂,也不看看场合。”
“对不起啦。”纪浅夏抠手指。
“走,一块去祖母那里给她老人家赔罪。这大半天的功夫,祖母怕是担惊受怕了。”
“……是。”纪君蔓也不敢矫情了。
吓到祖母这顶大帽子,她可担当不起。何况,她是提早醒了,但骆凛休想逃掉责任。
朴方堂很快就知道纪君蔓清醒的事,连怎么清醒的都一清二楚了。
纪老太太相当气恼又无奈。
这个三姑娘,真是跟她娘一个德性呀!还有纪浅夏,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一团乱麻的,还是前院等待的骆凛,怎么收场?
纪安蕾使眼色红给自己丫头芳儿,示意她出前院把纪君蔓清醒的消息报给骆凛知道,好让他早点拿主意。这样来看,摆明就是纪君蔓自己设的一个局,好引骆凛进去。
芳儿会意,悄没声息的溜到前院。知书知雁书两个肿着嘴脸,也使眼色给婆子。
到了朴方堂,三姐妹就跪下请罪了。
纪老太太手里端着温茶,半晌没言语。是该治治了,不然得翻了天去。
多寿等人也眼观鼻,鼻观心不语。
过了半晌,纪老太太才放下茶盅,淡淡:“起来吧。”
“谢谢祖母。”
纪君蔓一起来,就堆满笑容扑向纪老太太:“祖母,好可怕,我快吓坏了!”
“哟,三姐,你也知道怕呀。”浅夏还说风凉话。
“四妹,你当初落水可是在院里足足躺了两天才开口说话。”纪君蔓反击。
浅夏笑:“是呀,所以嘛,三姐比我强,不到半天就清醒了,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你还好意思说?”纪君蔓就哭丧着脸向纪老太太:“祖母,四妹太可恶了。她竟然捏我的鼻子让我出不了气……”
“一时的权宜之计,三姐,你也太小心眼了吧?不感激就算了,还告状?”
“祖母,你看,她都承认了。”
“行了,一人少说一句。”纪老太太抚额,感到头疼。
她不再听两人的斗嘴,向纪安蕾问:“三公子可还在?”
纪安蕾忙回:“还在的。”
多寿赶紧给纪浅夏使眼色,可惜浅夏接收到了,却不解其意。
“让他进来。”
丫头依命去请。
纪浅夏还愣愣问:“祖母,是要责罚吗?”
纪老太太摆手:“你们先避避。”
“哦。”纪安蕾赶紧带着妹妹从侧门退出。纪君蔓磨磨蹭蹭走后头,却没出门,而是躲到碧纱橱旁边偷听。
浅夏发现了,也没在意,只泛泛问了句:“她还真是不死心呀?大姐,你说她至少吗?“
“她?”纪安蕾望着她叹气:“说不好,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
“那倒是。”浅夏掐指算了算。
骆凛无论硬件还是软件,在京城名门公子哥中也是个出挑的。纪君蔓看中了他,千方百计想贴送,也是正常的。她本来就长得美,如今再这么主动,想必骆凛也招架不住美人情深吧?
但是不对呀。骆凛要真对纪君蔓有一丝一毫心动,他就不会指使着小厮去救人,应该当仁不让的自己英雄救美呀!难道,他不好这一口?
思及,纪浅夏就悄悄的趴在转角张望。果然,没多久就看到骆凛黑沉着一张俊脸从容走来。
不高兴的样子?浅夏还在分析:他到底不高兴什么呀?
虽然是趴着屋角,可纪浅夏小半边身子都探出去了,被骆凛捕捉到了,定下脚步看看她。
纪浅夏还冲他呲呲牙笑了笑。
骆凛脸色忽然就好转,也对着她颔首浅笑,迈步上台阶,听丫头报:“骆三公子来了。”
纪浅夏转过身,小唬一跳。
长荣站到她身后,眼色复杂说:“四姑娘,多寿姐姐让我跟说一句话。”
“说吧。”
长荣眼珠转转,小声:“过来说。”
纪浅夏跟着她转到后廊柱,已是傍晚,余晖映出廊下一片深影。
“四姑娘,京城里国公爷和夫人帮你挑中一门亲事,已下定了。”
“哦。”纪浅夏并不是很关心,反正不是聂其仰。别的人家,如果打听到不如意,她准备回京再闹腾。
长荣压低声音:“是骆府三公子。”
静默片刻,纪浅夏才把信息消化,刹那间就蹦起惊骇:“谁?”
长荣只好重说一遍:“太尉府三公子。”
“啊?怎么会是他?”浅夏十万个不相信,脸色都白了白。
太尉府三公子,骆府三公子,可不就是骆凛?怎么会是骆凛呢?就算不是聂其仰,也绝对不可能是骆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