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面十分热闹喧哗。
明天便是由奇石斋主导的一场别开生面的珍宝竞拍大会,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盛事。茶馆酒肆的更是生意比往日兴隆。
听说,因为竞拍风声放出去,京城附近得了消息的大商贾什么的都赶来,希望拍得一件为镇店之宝。客栈也水涨船高,入住率那是相当高。
纪浅夏和纪似蓉坐在马车内,挑着帘子瞅街上行人店铺,心情格外雀喜。
“二姐,好点没有?”
“好多了。”
“那明儿,你能出门吗?”
纪似蓉羞涩一笑:“能。这等久违的盛事,岂能错过。”
“那是。”纪浅夏放下帘子,为她开心:“二姐,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纪似蓉目光闪躲了下,小声:“听说奇石斋是骆府产业?”
“不知道。”纪浅夏否认。
纪似蓉绞也绞手,欲言又止。
“二姐,你要想开点,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莫负好时光。”纪浅夏语重心长的劝。
“四妹,你说什么呢?”
“二姐,你的病呀,就是心病。凡事想开点,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纪似蓉脸色一红,别扭的转开脸生闷气。
“二姐,我是这么觉得,人生在世,别的都是虚的,健康最重要。没有好的身体,其他的从何谈起呢?”
“四妹,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纪浅夏轻叹:“二姐,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说实话。那我也隐晦的提一句。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其实大伙都心知肚明。”
“啊?”纪似蓉这一刻,脸涨的通红,愣愣盯着她。
纪浅夏认真的点点头:“二姐,你知道的,府里谁也不是傻子。个个人精似的,咱们出行都有人跟着,哪有真的隐秘可言。”
纪似蓉羞恼的冲着窗口外:“我就说你怎么今天这么好心,肯邀我出门,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看看,你又想左不是。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
“停车,我要下去。”纪似蓉赌起气来。
纪浅夏挑帘看了看,劝:“就快到了。”
“我不去顾家了。我跟她又不熟。何必呢?”
“多个朋友也好嘛。阿娴其实是面冷心热。”
纪似蓉固执,一定要提前下马车,纪浅夏拗不过她,就由着她。反正大街上这么多人,又不是她一个小姐在闲逛。
“那二姐,你去哪里呢?”
纪似蓉斜眼看她:“放心,我丢不了自己。我是病了,脑子没糊涂。”
被噎的纪浅夏无语,只好:“那行,我一会来接你一块回府。”
“不用了,我好像看见熟人了。”
顺着她的目光,纪浅夏看过去,不远聂其倩笑盈盈的正跟另外一个世家小姐从马车下来,向着绣庄去。
要说别人纪浅夏不放心,聂其倩还是可靠的。未来大嫂嘛,而且人很热情开朗。
中途把纪似蓉放下后,纪浅夏依照原计划来到顾家。
顾令娴迎着回了自己院子,令人好生招待,寒喧:“回来这么些天,家里忙,腾不出空来。好不容易今儿有闲,原想去拜访你,可是最近出了档事,恐不方便。”
“什么事?”
顾令娴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吗?我哥议亲,贵府也拖了官媒上门。”
纪浅夏大吃一惊:“谁?”
“纪三姑娘。”
“她?”浅夏失笑:“纪君蔓?你们家什么意见?”
顾令娴磨磨牙:“自然是不答应喽。可是我小哥,猪油蒙了心,说她好看,倒有些动心了。”
浅夏叹笑:“老实说,确实好看,长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只是她的品性……算了,怎么也是我三姐,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阿娴,你多少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跟长辈们提了,长辈不允。”
浅夏好奇:“那令兄,还是要死要活的非她不可?”
顾令娴垂搭眼:“还没那么严重,可还念叨着。”
“呵呵。”浅夏翻个白眼。
顾家的事,她不能多说,尤其还牵扯着纪君蔓,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差吧,外人面前埋汰异母姐,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好吧,真成了,顾家要不太平了吧?
“唉!这事我反正是极力反对了。”顾令娴叹息:“最后怎么样,我也由得他们去。”
“对,你反正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最后是成还是黄了,不管你的事。反正你也总归是要嫁人的。”
说到这个话题,顾令娴就精神不好了:“这不,我的亲事也该议一议了。”
“有人选吗?”
“有是有,我都不喜欢。”顾令娴眉宇就添了愁闷。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令娴生无可恋:“我也说不好。其实我一点不想成亲?想想就烦。都没见过几面说几次话,就要同床共枕还得生儿肩女,我还不如当姑子去。”
这是典型的恐婚族,放在现代没什么异样。可是古代,那就是离经叛道。哪有年纪轻轻不想成亲的?还宁愿出家,这是异端啊。
“我理解。”浅夏拍拍她的手同情:“我跟你想法不谋而合。”
“可是你……”
“我是身不由己。”浅夏苦恼:“我但凡能自己作主,我肯定不会这么早早订亲。”
顾令娴反过来劝:“骆凛还是比较靠谱的。”
“要不,我让你?”浅夏开玩笑。
顾令娴生气的打了她一下:“你疯了吧?”
“好好,说些开心的。”浅夏笑嘻嘻转移话题:“明天那个竞拍会,你去不去?”
“去呀。好歹是同路来的,就当是捧场了。”
纪浅夏期待:“我也去。我还看中了一款首饰,一定要把它拿下。”
“可是听说都很贵,五千银起价呢。”
浅夏笑:“左右不过充一回阔佬,我会量力而为的……”
说到这里,外头匆匆疾步进来一个仆妇,施礼毕对着纪浅夏:“纪四姑娘,外头有个叫珍珠的丫头寻过来,说是纪二姑娘不见了。”
“啊?”浅夏腾身而起。
珍珠是纪似蓉的贴身大丫头,神色惊慌,见着纪浅夏哭哭啼啼的报说:“一个眼错,姑娘就不见了。奴婢着人四下寻找,愣是不见人影。四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可别是遇着花拐子吧?”